秋風吹在人身上,有一股涼意。
感受到比秋風更涼目光的林清禾轉眸,精準看向立在人群中的黑衣男子,視線先落在他腳面上。
她瞳孔微縮,再往上挪,看到一張平平無奇,看面相有些樸實的臉,眼睛不算很大卻炯炯有神。
「我養子曹植喜好穿黑衣,年紀也對的上。」曹夫人道,眼底閃過絲疑惑,「他怎麼了嗎?」
「娘。」曹植大步上前攙住曹夫人,間隔了她與林清禾的視線,「聽說您尋了兩個道士尋人,您何時信這些了?我找了府衙的朋友去找逸兒,相信很快就能找到他。」
林清禾笑了聲:「曹公子不信道?」
曹植轉身,十分有禮的對她作揖:「小道長自然是有幾分本事的,只是舍弟等不及了,府衙已出動,就不勞道長了。」
林清禾沒急。
玄真急了,就快要到手的百兩銀票啊!
「你這人真有意思!我們算絕對比沒有方向去尋人更快。」玄真上下打量曹植,眼睛一利,譏諷笑了下,「曹府的養子?這眼神透露出的都是野心,顴骨高,下巴方圓,是個能幹大事的人。」
林清禾呦了聲:「你還會看面相呢。」
玄真自傲的挺起胸膛:「那是,老祖宗的識人面相頗有講究,相比較算命起卦,我更精通面相,絕不會出錯。」
「瞧瞧我是什麼面相。」季澤一聽就來勁了,趕緊湊到他面前,眼睛瞪大,眨巴眨巴看着他。
林清禾將他推開:「一邊去。」
玄真迅速看了他眼,撫了撫鬍子道:「好面相,人中之龍啊。」
一片譁然,百姓們羨慕的看着季澤,又意動想讓玄真給自家人看面相。
季澤得到好話欣喜不已,看局面都朝看面相的趨勢發展,他終於意識林清禾剛剛的阻攔是何意。
這會兒功夫,曹植已經說服曹夫人先回府。
「夫人。」季澤趕緊攔住曹夫人,他道,「玄學的厲害之處可大着呢,您一定不要聽有心人的隻言片語。要是府衙人能尋得人的話,怎麼三天了還沒找到,想必貴府早報過案了吧。」
曹夫人有所意動,又忍不住為曹植辯解道:「植兒是個好孩子,不是有心人。」
「是不是,口上說的不算。」林清禾出聲,她看着手中的羅盤,「東南方向,濱江下游… 」
見曹植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林清禾勾了抹譏諷的笑,沖曹夫人勾手。
「具體地址我只跟夫人說。」她道。
曹夫人急忙想到她面前。
曹植拉住她:「娘,他們都是些江湖騙子,只是在了騙錢罷了,莫要輕信,咱們還是趕緊去府衙吧。」
「曹大公子這麼急幹什麼,我們與府衙一起尋人,互不干擾。」林清禾道,銳利的眼神直逼曹植,「還是說,你心底有鬼啊。」
曹植面不改色,站的筆直,還衝她行了個禮:「道長誤會了。」
「誤會個屁。」林清禾眼底閃過絲不耐煩,「我最討厭你這種裝腔作勢的人,不是君子,非要裝的溫潤如玉,你知不知道你的眼神出賣了你啊?還裝不到位,好好研究下如何演吧。」
她將胎毛還到曹夫人手中,乾脆利落轉身。
「既然不信,咱們走吧。」
景衍與季澤迅速跟上林清禾。
玄真看了看曹夫人,又看了看林清禾,咬咬牙,還是選擇跟着林清禾。
曹夫人見他們態度如此乾脆,有些急了,追了兩步。
「娘!」曹植拉住她。
「道長請留步!」
聽到來人聲音,曹植迅速將手鬆開,往後看。
曹德快步走到林清禾身旁,作揖行禮道:「婦人猶豫,道長莫要見怪。」
林清禾睨着他:「你就是曹首富。」
「首富不敢當,鄙人曹德。」曹德十分恭敬。
他是從白手起家的貧苦人,幼時有道士斷言他必定財運亨通,那時的他連飯都吃不起,如何想得到他還能有發財的一天。
發的還是大財,可不就是財運亨通,家財萬貫。
所以曹德是道教的信徒,每年都會捐贈銀兩修建道觀,鑄金身,修路布膳等。
林清禾直接道:「我知道曹公子在何處,剛剛與你夫人談的是百兩,現在我要千兩。」
周遭的人又是一陣譁然,不可置信的看着林清禾。
就連曹夫人也目露疑惑,難不成她當真如曹植所說,只是個騙錢財的道士?
「父親,您莫要被她給矇騙了。」曹植對曹德恭敬不已道。
「閉嘴。」曹德喝道,目光不善盯着他,冷哼聲。
他直接掏出千兩銀票遞到林清禾面前:「您收好。」
玄真看的眼都熱了。
十分佩服林清禾,強還是她強啊!
林清禾利索收了錢,看在千兩的銀票上,她準備親自去找曹公子,她上馬道:「我去找人。」
季澤這次眼疾手快的上馬,示意景衍帶他。
「那老夫呢。」玄真傻眼了,他沒有馬,他只有一匹小毛驢。
「騎小毛驢追我們。」林清禾道,「小溪村見。」
玄真愣住。
小溪村正是在東南方向,也是濱江邊的一個村落,但距離戈壁城有三十里路。
曹德也反應過來,急忙上馬車:「跟上。」
百姓們議論紛紛。
「曹公子真的在小溪村嗎?若是真的,那小道長也太神了。」
「可不是,若是騙人的,那可是一千兩啊。」
眾人討論間,見曹植站在原地,神色不郁,問他:「曹大公子一直覺得他們是騙子,是為何呀。」
曹植扯了扯嘴角,也上馬:「對不住,先行一步。」
他去的方向,正是小溪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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