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方在地上一咕嚕的爬了起來,屁股很疼,咧了咧嘴、涌到喉頭的那一聲痛哼,在薔薇注視的眸子下硬生生的又咽了回去。
眼眸微眯、原本茭白的眼白佈滿猩紅的血絲。孔方在薔薇這對眸子裏讀出凜冽的怒意與不可遏制的瘋狂,怒意與瘋狂交纏在一起,透出來匯成毫不掩飾的殺念。孔方感覺到不寒而慄,薔薇以及薔薇的墨家是做什麼的,他是在場人中最清楚的一個。父親也再三的囑咐過——不要試圖挑戰那個斯文異常的「大鬍子」。
那是一個轉手間就能將你覆滅的恐怖人物,他是黑暗世界的王者,與他相比自己這個警察總長就是個屁!這是父親對他的評價。
孔方對着雅與翼鞠了一躬,一伸手做了個邀請的姿勢,隨着他的動作拳台一側出現了一面巨大的銅鑼。孔方知道這面鑼敲下去的後果,因為他知道「金」必輸無疑。孔方的心有些苦,可他只能保持沉默。
雅與翼展現出來的實力就是在恫嚇他以及在場的所有人,這場賭局已經演變成他們與薔薇的專屬、他們只能作為一個旁觀者、亦或是說只能做不言不動的木偶。
但是孔方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麼,薔薇說要燒了自己的「摘星樓」,說是要將自己剁碎了餵狗,他感受到薔薇的語氣並不是說說算了的。所以他選擇了做點什麼以平息薔薇的怒火。右手不經意間撫向左手腕上的智腦,通風報信這是他現在唯一可以做到的……
「唰……」雅身後的光翼射出一支光點構成的羽毛,輕盈仿似沒有什麼重量,可卻迅捷無比的刺穿了孔方的掌心,光羽消散、孔方面色蒼白的捂着掌心的傷口,一滴滴殷紅的血珠順着手指的縫隙點點滴落。
「這只是個警告,下次就刺穿你的喉嚨……」翼輕笑着對孔方做了個割喉的手勢。「當然警告也包括你們這些很窮又很愛裝B傢伙。」翼掃了一眼在場的眾人,輕蔑的挑了挑眉,說道:「作為青龍星系使者團的一員,我們可是有外交豁免權的,宰了你們、就像殺只小雞。」
敢怒而不敢言,墨星的二代們第一次覺得有人竟然比薔薇還要可惡、還要討人嫌。排外,是人類的共性,無論科技進化到星際紀元還是荒蠻的原始人。薔薇再壞,她確是墨星土生土長的,是他們的同類。同仇敵愾?二代們不傻、可心裏卻已經站在薔薇的一方。
微微轉身,微垂下眼瞼以遮擋住噴薄而出的怒火。薔薇背對着雅與翼,淡淡的說道:「使者團?我不認為它可以成為你們的護身符,要是我的小都都少一根毛,那麼你們身上就會缺一個零件。記住薔薇的話……」
雅與翼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嗤笑一聲,眼角眉梢滿是嘲諷。雅腳略微的向前伸了伸,踩住都敏俊的小手指,碾了碾、帶起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骼碎裂聲。「雅最討厭別人威脅我,尤其是一個女人。」雅對着薔薇伸出了小手指,晃了晃!
咬緊自己的唇,這樣才能令自己一言不發。青龍星系民風彪悍、尚武成風,他們是四個星系中軍力最為強悍的存在。用拳頭說話——已經深深刻進每一個青龍民眾的骨子裏。這一條薔薇同樣信奉,他們傷了小都都,薔薇已經做好了要不惜一切將他們留在墨星的打算。
使者團?很牛嗎?外交豁免就可以為所欲為嗎?你們錯了……這是墨星,這裏是墨家的墨星,這裏薔薇就是暗黑世界的主宰。使者團將會成為所有殺手組織的目標,他們乘坐的星艦也將會成為無窮無盡星盜們的獵物,殺戮、血腥,會一直縈繞在他們回家之路上!
一滴血順着唇角滑落,猩紅而又刺目。伸出舌尖舔了舔,微咸微腥,還帶着點心疼的苦澀。聽到都敏俊那壓抑至極的的呼吸聲,薔薇握了握拳,她知道都敏俊是怕自己擔心,即使骨骼碎裂也忍着沒有發出半點聲音。心裏對雅與翼的恨意升騰到難以附加的地步!
看着薔薇的背影,雅與翼對視了一眼,這懦弱到只知道逃避、膽小到拋棄同伴的傢伙,真的值得莫若天如此重視嗎?菲戈真就是個廢物!
他們與莫若天不同,他們是主最虔誠的信徒,肯幫助菲戈、也不過是為了藉助他的勢力,將主的光輝散播到從沒有到達過的白虎星系。要做到這一點,他們需要強大的助力。菲戈也罷、任何人要好,只要可以幫助到自己,那都是他們的合作夥伴、即使他們是貪婪的魔鬼!
為了拉攏菲戈,他恨的薔薇就要抹去,這是合作的條件,雅與翼認為這輕而易舉。
當然,不會是現在。剛剛莫若天剛剛傳來短訊,警告他們墨家實力不容小覷。那好吧,就讓她多活幾天。她終是會離開墨星的,少了家族的護佑,殺她不比碾死一隻螞蟻難上多少。
翼輕蔑的對着薔薇的背影撇了撇嘴。她有所有二代們共性的缺點,自大、而又沒有擔當,亦或是說本性就是卑微而又懦弱的。這樣的人、離開家族少了父親的羽翼遮風擋雨,什麼也不是。不、或許嘴會依舊強硬吧!就像之前只敢用言語威脅自己一般。
「膽小鬼……」雅與翼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的冷哼着說道。
「哐……」的一聲響,雅與翼敲響了拳賽開始的銅鑼。不大的拳台,「金」與李長龍各自站在一個角落,不言不動、仿似他們不是來決鬥的,而是比試誰眼睛可以瞪得時間更長些。
「吼……」李長龍虎吼了一聲,鋒利而又尖銳的利爪撕碎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佈滿三棱形鱗片的胸膛。身形一矮,李長龍趴伏在地上,背部的鱗片豎起,有些像一隻受了驚嚇的刺蝟。
李長龍的架勢還沒有擺足,「金」動了、宛若一縷清風無聲無息的貼到李長龍身側。眸子血絲密佈,「金」絲毫不顧及李長龍身上堅硬的鱗甲,雙手一抱李長龍的脖子,雙腳同時離地勾住了李長龍的膝蓋,就這麼死死地纏繞在李長龍的身體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