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會一錯過,就給了丁婉姿機會,果不其然,片刻之後,她渾身上下重新燃起黑色火焰,她又站了起來。
有了火焰的防護,再想殺丁婉姿,又得重新找機會攻擊命門。
湛露皺眉,繼續打的話,太費時間了,丁婉姿比預想的難搞,她如今修魔,邪門的很。
她露珠針直攻丁婉姿的心臟,丁婉姿都沒死,只是虛弱了一瞬間,便又恢復了。
就剛才攻擊的眉心,也不一定真的能殺死丁婉姿。
殺魔不易,湛露忍不住在心中嘆了口氣。
這些修為比較高深的魔,真不愧是魔,就算對方修為不如你,可是人家生命力頑強。
她可沒那麼多時間和精力在這裏陪丁婉姿玩了。
還有兩小的在心魔手上,而且他們這次的主要目標是心魔。
心魔派了這麼多攔路的,除了消耗他們外,同時也在窺探着兩人的實力。
他們不能全部顯露出來,所以打的也有些吃力。
很耽誤進度。
正不知道怎麼辦呢,戴佩玖踏着摺扇,凝空而來。
「兩位先走,這裏交給我。」
他對千暮和湛露說完,跟丁婉姿打了個招呼:「丁師姐,好巧啊,沒想到還能見面。」
「呀」,他仔細看了丁婉姿的臉,發出了一聲驚嘆,而後繼續,「再見面才發現,師姐你變樣了,沒有從前好看了。」
他一邊說着他還一邊上下打量着丁婉姿。
丁婉姿被戴佩玖打量的很不爽,戴佩玖還在繼續噼里啪啦。
「曾經的你只是內心醜惡,嘖嘖,現在連容貌也隨了內心了。」
那個『嘖嘖』就很有靈魂。
「你們魔,住的地方都沒有鏡子嗎?」他真誠發問。
而後憂心關懷:「怎麼也不關注關注自己的容貌。」
丁婉姿被他說的一時有些無措。
她捂了捂臉,她自從來了這人間城,今日是她第一次走出那地宮。
她以為自己容貌沒有發生過變化。
剛才卻從戴佩玖口中聽到了醜陋,雖然戴佩玖沒有直說,但是她不笨,她聽明白了。
沒有哪個女人不在意自己的容貌。
一瞬間,她只顧得上關注自己的容貌了。
湛露驚訝的一時忘了趕路,原來還能這樣的嗎?
她毫不吝嗇的給了戴佩玖一個誇獎:「你這個打法不錯。」
她琢磨着,戴佩玖應該是想氣死丁婉姿。
大概是知道丁婉姿氣性大,所以故意的。
「那就交給你了。」
千暮也對着戴佩玖點了個頭。
千暮和湛露破了人間城的結界,進入城中。
入城便看到那座叫做奈何的橋,一條護城河,河岸邊黑色幽蘭開的正好。
這些都是湛露在滄海的記憶中看到的,如今看到了實景。
湛露和千暮穿過那座橋,正式進入人間城內。
不遠處,心魔已然等在那裏,她身後烏泱泱的站滿了各種披着黑色斗篷的魔。
和在外面遇見的大差不差,那些黑衣魔們面上也同樣罩着一個簡陋的面具。
看見兩人進來人間城,心魔用等待已久的期待語氣道:「二位總算是來了。」
湛露:「看來你已經等的不耐煩了。」
心魔邪魅一笑:「是啊,想殺你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你當初搶走我的機緣,就註定了結局。」
湛露哼笑一聲:「搶你機緣?我怎麼不知道我搶了你什麼機緣?」
「你倒不如說明白,讓你身後的魔子魔孫們也評評理,我到底搶了你什麼機緣。」
「別到時候是自己無中生有,讓你的魔子魔孫們看了笑話。」
心魔被一句魔子魔孫噁心到了,她身後這些不過是她煉製的不死之魔。
這些全部都是她收集而來的負心人的魂。
湛露卻說這些是她的魔子魔孫,還說了兩次,真是可氣。
她平生最恨的就是這些負心人,所以把他們的魂練成了為自己操控的不死魔。
讓他們永世不得超生。
心魔壓抑着怒氣,說出湛露搶走自己機緣的事情:「好啊,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也讓你死個明白。」
「兩百多年前,戶部尚書家的托生機會。」
「那本該是屬於我的,是我物色了很久選中的目標。」
「那對疼愛子女的父母本該是我的,你那被寵愛着的十多年的人生本該是我的。」
「還包括你身旁那個痴情專一的男人,也應該是我的。」
心魔越說越激動,說到後面幾乎是吼出來的,聲音激昂又憤怒。
湛露無語,真是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這心魔是受了什麼刺激,才有這樣的誤解。
她還沒說什麼呢,千暮搶先一步道:「不會,若是換了別的魂,別的人,我都不會動心。」
除了湛露,他不會再愛上任何人。
哪怕是同一個命格,同一個軀殼,只要不是同一個靈魂,他就不會愛上。
湛露心情飛揚,懟心魔的語氣都和緩了不少。
「不知道你哪裏來的自信,你身為魔,幾百年的魔,你不走正常途經投胎普通人家,普通人根本受不住你的魔氣。」
「若是當時是你投胎去了我爹娘家,你只會害得他們早逝。」
說到這裏,她突然覺得,換成是她,也沒有好到哪裏去,她爹娘還是因為她的原因,被心魔所害。
二老還沒到五十歲就死了。
只是若是換成心魔,母體收到魔氣侵害,她母親生產完就會離開人世。
她父親那麼愛她母親,母親離世以後,父親也不會那麼快樂。
再加上心魔魔氣侵害的緣故,他父親活不過五年。
「你根本得不到你預想的來自父母兩人的寵愛。」
「我爹娘很恩愛,他們之中,若有一人先離開了,另一個人會鬱鬱寡歡,會不開心,那樣的時候,根本無暇去愛誰。」
「所以,你根本得不到的,你預想中的父愛母愛。」
說着湛露看了看千暮,又補充道:「你也同樣得不到你羨慕嚮往的愛情,有些緣分是非那個人不可,換一個人,那段緣就不會產生。」
有些隱秘的傷痛,自己知道,卻想逃避。
這種情況別人說中了,就顯得特別不中聽,特別刺耳。
聽的人會異常憤怒。
而這種憤怒,不會發泄在事情的本身之上,而是會遷怒那個說出這件事的人身上。
對於心魔而言,此時此刻,就是這種心情。
她恨透了湛露。
她既定的人生,被湛露搶了去,現在,湛露還要來戳穿她,告訴她這種既定只是她的妄想。
她不甘心,她恨,為什麼別人的人生遇到的都是幸福的事情,她遇見的都是不幸。
憑什麼她的人生就這般糟糕。
她幼時被父母賣給大戶人家當僕人。
她激靈,長得不錯,得到了那家少爺的另眼相看。
那段時光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光。
那時候少爺經常教她讀書寫字,也會教她那些大家閨秀才有資格學的琴棋書畫。
會給她留她沒吃過的小吃,會送她料子很好的衣物和名貴的首飾、頭飾。
更會背着老爺偷偷與她私會。
甚至給她取了一個名字,叫「淡月」。
她至今都忘不了那一刻的溫情,那是一個月圓夜。
少爺擁着她在院中賞月,那晚的月色朦朧,給有情人的私會增添了幾分浪漫的色彩。
她說,「今晚的月色好美。」
少爺道:「嗯,月美,人更美。」
「我突然想到一個好名字,肯定很適合你。」
她滿眼期待的望着少爺,等待着那個屬於她的名字。
她父母不曾給她取名,入府當丫鬟只有一個代號。
此時此刻,她即將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名字了,她的內心無比的期許從少爺口中聽到那個屬於自己的名字。
少爺看着她的眼睛,幽美的嘴唇動了動,吐出兩個字:「淡月。」
少爺把玩着她的一縷髮絲,補充道:「和你的氣質很搭,鮮明的內在掩蓋在一層朦朧之下,美好又引人遐想。」
她不懂讀書人的浪漫,但是她覺得只要是他給的,都是最好的。
她開心的笑成了一朵花:「我喜歡這個名字,從此以後,我就叫淡月。」
少爺被那個笑晃了眼,捧起她的臉,深深的吻住了她的唇。
那是她人生中第一次,那個吻讓她感到些許羞澀,更多的卻是欣喜。
她喜歡那種被人愛着的感覺,她喜歡那種與相愛的人肌膚相貼的感覺,這會讓她感到溫暖。
從那之後,她和少爺來往的更加頻繁,親密的舉動也早已不局限於牽手、擁抱和接吻。
終於,她把自己全身全心都交給了少爺。
少爺毫不客氣的全盤接收。
這樣親密的關係持續了三個多月之後,她變的有些貪心了起來。
某一次事後,她實在沒忍住,訴說了自己的訴求,「淡月很愛少爺,淡月知道自己的身份低微,不配和少爺在一起。」
她小小聲的請求道:「但是淡月想要永久的陪在少爺身邊,哪怕是只當一個妾室也行。」
那男人當時淡笑着哄她:「放心吧,我會安排好你的。」
她得到回答,滿足的笑了起來。
然後少爺又拉着她進入了新一輪翻雲覆雨中。
那之後的一天,那個男人騙她,讓她蒙上眼睛,說想帶她去個神秘的地方。
因為長久的信任和依賴,她毫不懷疑,乖乖的任由少爺用黑布蒙上她的雙目。
而後她被牽上了一輛馬車,馬車載着她,朝着未知的方向行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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