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公主很少這樣關心一個人,她是皇帝的女兒,是高高在上的金枝玉葉,加之被敏貴妃保護的很好,所以平日裏要煩心的事兒並不多,也習慣身邊的人來照顧她,不過她雖然知道自己有時候有些幼稚,但是對於了她幾個月的靳水月,她一直是當妹妹疼愛的,所以才會急急忙忙去叫人傳膳,生怕餓着了靳水月。
一頓午膳,靳水月吃的很香,十公主沒能忍住,也動了筷子,最後只喊撐。
「公主您都吃了兩頓午膳了,肯定撐着了,要不奴婢讓人煮一碗消食湯來?」伺候在十公主身邊的寧嬤嬤柔聲道。
「不了,我走走就好,反正熱河行宮不算冷,我正好想去皇阿瑪那兒瞧瞧呢,水月你歇着吧。」十公主我,拍了拍自己吃的圓滾滾的肚子,出去了。
「公主……。」寧嬤嬤卻有些不放心,這個時辰,皇帝怕是在午睡,公主過去吵到了皇帝可不好啊。
靳水月看着十公主興沖沖的離去,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深。
就這樣一個開心果,怪不得皇帝會視若珍寶,格外寵愛着呢。
「郡主,您該歇着了,傍晚還有宮宴呢。」妙穗看着自家主子,柔聲道。
「嗯。」靳水月聞言頷首,也懶得消食了,出了用膳的偏廳,到了後頭寢殿,躺到軟軟的床上,不一會功夫就睡着了。
妙穗卻沒有閒着,她心翼翼打開了帶來的箱籠,一個個翻了過去,找了兩套衣裳首飾出來,想着一會宮宴的時候,讓自家主子挑選。
她的動作很輕,並沒有打擾到靳水月,等一切忙完了後,妙穗也靠在榻上睡着了。
這一覺主僕兩人睡的格外香甜,畢竟車馬勞頓了這麼多日,如今總算是安頓下來了,人心裏面也放鬆了許多,自然睡的安穩。
等時辰快到時,還是十公主過來叫醒了她們。
「冬日裏穿顏色艷麗的衣裳才顯得溫暖,依我看,水月你就穿這一套吧。」十公主拿起一旁那條水紅色的旗裝襖裙,對靳水月道。
「好。」靳水月倒是不挑剔,妙穗知道她的喜好,所以拿出來的都是她比較喜歡,又合時宜的。
梳洗打扮的時間並不長,十公主一盞茶喝下去,靳水月主僕兩人已經收拾妥當了。
「這會子穿着差不多的高底鞋站在一塊,我才發現你這丫頭竟然比我高了那麼一點。」十公主挽着靳水月的胳膊,一邊墊了墊腳,一邊道,語中帶着一絲不可思議。
「有嗎?」靳水月倒是沒有注意到,不過等她仔細看了看後,發現自己真的比十公主高了。
十公主一直在宮裏長大,到了十三歲以後,便開始穿高底鞋了,而宮中的高底鞋比起外頭親貴們平日裏穿的都要高一些,靳水月平日裏進宮也是穿一般高度的,便於行走,沒想到不知不覺之間,她已經比十公主都高了。
「怪不得皇阿瑪給你賜婚,卻對我的婚事隻字不提,原來你都比我高了。」十公主臉上帶着一絲鬱悶,不過語中卻還是十分歡快的。
「你這丫頭成日裏總把賜婚掛在嘴邊,仔細我去求了皇阿瑪,真的給你賜婚。」八公主在外頭有些聽不下去了,忍不住進來笑着道。
「八姐姐去吧,這樣咱們就能一塊出嫁了,不然到時候……水月出嫁了,你也出嫁了,我一個人在宮裏,那可真是要無聊死了。」十公主連忙拉住八公主的手道。
她話音剛落,靳水月和八公主都忍不住笑出聲來了,三個丫頭都樂呵的很,可偏偏有人看不得她們這樣高興。
「喲……我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聽有人要趕着去嫁呢,怎麼?十妹妹有心上人了?要不要六姐姐給你做個大媒呢?」六公主不陰不陽的聲音從屋外傳來過來,人未到聲先到,語中還帶着一絲淡淡的嘲諷。
只是片刻,盛裝打扮的六公主便在眾人面前出現了。
靳水月可以斷定,六公主臉上用的胭脂水粉必定是出自她玉顏坊的,一看妝容的顏色和貼合度就知道。
平日裏看着還算漂亮的六公主,經過一番打扮後,看上去真是美艷極了,起碼就這聲打扮和妝容,此刻是把八公主和十公主比下去了的。
看着六公主眼裏的傲氣,不用任何人,靳水月她們都知道六公主這是故意來炫耀了,否則無事不登三寶殿,她們幾個根本不住在一個宮殿內,六公主怎麼會無緣無故跑過來呢。
「做大媒?六姐姐一個尚未出嫁的女兒家,怎麼給我做媒?還是等您先嫁了再吧,我聽皇阿瑪還沒有給六姐姐定下婚期,不知道還要拖到什麼時候,二姐姐今年都二十了呢。」十公主笑眯眯道,看似天真浪漫,其實這丫頭已經被惹毛了,所以還是嘴毒的,明明知道她家六姐姐最鬱悶的便是一把年紀還沒有出嫁,她當然是哪兒痛,往哪兒戳了,誰叫她跑來這兒耀武揚威的。
果然,十公主話應剛落,六公主的臉色就變得有些難看了,一張美人臉都有些變形了。
「六姐姐若是沒有旁的事兒,我們便不陪姐姐閒聊了,一會宮宴便要開始了,可不能遲了。」八公主笑着道,語中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別看八公主平日裏看着溫爾雅,知書達理,是個正兒八經的皇家公主,可在對某些人的時候,她也是能無視便無視的。
「哼……。」六公主嘴上沒有討到好處,便瞪了靳水月三人一眼,轉身離去了。
「瞧她那副樣子,打扮成那樣便以為自己是天仙美人兒了,還跑過來炫耀,真是……等我長大了肯定比她美多了。」十公主有些不服氣了,畢竟她年過了才虛歲十六,加之臉有點兒圓乎乎的,所以看上去還是很的,自然不比六公主那般成熟美艷了,不過她還是對自己的外表有信心的,除了靳水月這樣的變態她不能比之外,大多數還是能比過的。
「她的性子本就輕狂,何必為她氣到了自個的身子,走吧,咱們該去了。」八公主柔聲道。
「嗯。」十公主聞言點了點頭,一手挽着自家姐姐的,一手拉着靳水月,三人慢慢往正宮主殿那邊去了。
宮中夜宴一向辦的極為濃重,這次宮中雖然沒有位份高的嬪妃跟過來打點一切,但熱河行宮的管事還是操持的很好,看着十分妥當。
靳水月三人去時,立即有宮人引着她們坐到了自個的位置上。
靳水月的位置是和三位公主緊挨着的,在一排,最左側的自然是年長的六公主,緊接着便是八公主,十公主和她了。
她們到時,皇帝尚未駕臨,偌大的大殿裏已經坐滿了人,靳水月定了定神後,下意識往對面看去,只是片刻的功夫就發現了坐在第一排的四阿哥,四目相對的那一剎那,靳水月發現四阿哥眼中有一絲擔憂和疑惑之色,大約是在問她,為何不歇着,竟然跑來赴宴了。
靳水月此刻也不好什麼,只能輕輕點了點頭,不過還不等四阿哥回應她,她便瞧見四阿哥身邊的側福晉李氏正瞪着自己,眼神無比的兇狠。
對於李氏的挑釁,靳水月看都懶得看一眼,明面上的敵人,根本不需要太費心。
不過,見四阿哥正衝着自己笑,靳水月當然不會吝嗇自己的笑容。
「該死。」李氏見自家四爺正和對面那位眉目傳情,你儂我儂,氣的都快炸了,手裏的絲帕都要被她給擰斷了,臉頰也紅的很不自然,顯然是無比壓抑的。
「是不是很意外?」就在李氏很想去扯自家四爺的衣袖時,四阿哥突然偏過頭看着她道。
「您什麼?」李氏有些錯愕的問道,不過還不等她再細問,四阿哥已經偏過頭和右側的三阿哥話去了,讓李氏有些鬱悶,又有些懊惱。
她家四爺好不容易主動和她話,她怎麼就沒有抓住機會呢,要知道今天四爺到了熱河行宮後,一個下午都沒有出書房的門,她求了幾次都沒有見着呢,更別談話了。
「水月,大庭廣眾之下,你和四哥就不能收斂一點嗎?」十公主輕輕捏了捏靳水月的手,靠過去咬牙道。
「嫉妒了?」靳水月偏頭碰了碰十公主的腦袋,笑着問道。
「對……對了……瞧見訥爾蘇旁邊那個人了嗎?」十公主的話音突然一轉,輕聲道。
靳水月聞言立即開始在對面找訥爾蘇,終於找到人後,發現其左右兩側坐的人,她都不認識,所以不知道十公主的是誰。
「訥爾蘇左側那個,是咱們八姐姐未來的夫君,博爾濟吉特氏,倉津。」十公主到此微微一頓,冷笑一聲道:「至於訥爾蘇左側那個,是六姐姐要嫁的那一位,也是博爾濟吉特氏,是喀爾喀的台吉策凌。」
十公主一點兒都沒有掩飾自己對六公主的不喜。
「策凌……似乎在哪兒見過。」靳水月瞧着那位六公主的未來夫婿,覺得有點兒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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