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曾峻岭心裏有數,不讓這些小兄弟們吃好、玩兒好,還真沒辦法樹立威信。
以後辦事也不好辦,他自有他的一套方法,一邊吃喝玩樂,一邊觀察這些孩子。
誰能用、誰不能用,誰有什麼特殊的本事,誰是啥樣的脾性,他都摸得一清二楚。
他知道大人們普遍都瞧不起小孩兒,不認為小孩兒成事兒。
他就在心裏使勁,非要干一件大事兒,讓這些大人們刮目相看。
陳秀秀吃完飯,收拾好碗筷,再怎麼說,也不能讓人家曹寡婦再刷碗啥的。
自己能幹就多少干點兒,忙活完她上來困勁了。
也不知道是這些天,沒有休息好,還是吃飽了飯,困得不行,倒頭便睡。
吳東過來一看,三荒子在陳秀秀門口轉圈呢,就問:「咋還不進去匯報情況呢?在這兒拉磨呢,跟個驢一樣,一圈一圈的,你轉得不迷糊啊!」
三荒子用手指在嘴唇上,做了個收聲的動作,用手指了指裏邊,小聲說:「大嫂睡着了,等一會兒再進去吧。」
兩個人出去搭檔打探消息,出去好幾次了,也越來越默契,經常開玩笑,都習慣了。
說完又沖吳東傻笑一下,小聲說:「如果你是石磨,我倒願意做驢,天天圍着你打轉轉。嘿嘿。」
吳東愣了半天,沒明白咋回事,三荒子一把抓住吳東的手,把她拽到懷裏。
低聲解釋了一下,他這個土味情話的中心思想,吳東臉一紅,嘴一嘟說道:
「大白天的,咋那麼壞呢,臭不要臉的!你說說你,咋還學壞了呢!說,這些話,是不是還跟別的女人講過?給我老實交代!」
三荒子急忙解釋,:「我跟自己媳婦說話,咋就臭不要臉了呢。還有,我敢保證,絕對絕對沒跟別的女人講過,只跟你一個人講的。嘿嘿,我以後這一輩子,也只跟你一個人講,好不好?」
吳東嬌嗔地瞪他一眼,水波盈盈。
兩個人抓住這短暫的寧靜時光,打情罵俏,說一些無傷大雅的笑話,倒也挺幸福。
兩個人臉上,都露出久違的笑意。
雖然,大戰臨近,未來生死未卜,但此刻,兩個人快快樂樂的在一起,就已經很滿足了。
陳秀秀這一睡,就睡到了太陽落山。
外面已經黑透,她才伸着懶腰起來。
「我怎麼睡了這麼長時間啊?哎呦,還有那麼多事兒呢,可別耽誤正事兒了啊!」她說着趕緊起身,開門出去。
一開門,就看到三荒子摟着吳東,兩個人靠在門框上,竊竊私語。
她這當大嫂的,也不好意思打擾他們倆,再說兩個人抱在一起,她也覺得怪不好意思的。
慢慢的又往回退,不忍心打擾他們。
她想起了大荒子,如果他在這兒,也可以有個男人抱着自己,疼自己、愛自己。
但是,形勢不允許啊,兒女私情,只能往後放一放。
她這兒正走神呢,撒出去負責策反的,還有其他準備工作的兄弟們,都回來了。
那些人一到門口,看到三荒子和吳東抱着,都哈哈大笑。
王老虎色眯眯的看着吳東,咳嗽了聲,說道:「呦,三大當家的,這麼大了,還得讓娘們兒摟着啊,真香!哈哈哈哈。」
眾人笑的更厲害了,王老虎的性格,又有點兒人來瘋,人越多,他越喜歡表現自己,越撒歡得厲害。
再加上鬍子堆裏頭,混了那麼多年,嘴裏最是葷素不忌。
接着說道:「三當家的,不會是還沒斷奶吧,嘎嘎嘎——」
說完,不等別人笑,他自己先怪笑起來。
三荒子和吳東趕緊起身,尷尬的整理整理衣服。
那個年代,人的思想觀念還比較保守,大白天的,兩個人抱在一起,會讓人笑話有傷風化的,即便倆人結婚了,那也是不合體統的。
三荒子也是嘴上不饒人的角色,正色道:「王大當家的說的對,我是有這個毛病,不讓娘們兒抱着,還真睡不着呢,誰讓咱有這個條件呢!是吧,王大當家的!」
王老虎哼哼兩聲,不服氣道:「這還要啥條件啊,我王老虎當年,那可也是天天的,都有娘們兒摟着睡。」
「別人用過的筷子,我是堅決不會用,嫌髒!呸!」三荒子在地上吐了一口吐沫。
「你!」王老虎被三荒子懟得無言以對。
可不是嗎?
那些窯姐兒,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人嘗。
王老虎吃癟,只有溫家溝的鬍子們,敢笑一笑,其他綹子,特別是王老虎手下的人,那都是憋着不敢笑啊。
就怕事後被報復,被特殊照顧嘍。
王老虎這人記仇、心眼還極其小,睚眥必報,可是出了名的。
陳秀秀在屋裏一聽,王老虎和三荒子要頂牛,槓在一起,怕他們開玩笑過火,打起來,再因此記仇啥的。
趕緊咳嗽一聲推門出來,打斷兩個人的話:「兄弟們都回來了,怎麼樣,事情都辦好了嗎?」
四荒子也是個小機靈,知道大嫂的意思,也跟着說:「兄弟們之間開開玩笑,可千萬不要記仇啊,都是一家人,別真的較真哈。來來來,咱們大傢伙趕緊說正事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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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虎臉上這才緩和了一點兒,他一推無常,下巴一仰:「訓練的事兒,那都是無常兄弟張羅的,讓他先說說,咳咳,他要是沒有說到的,那我再來替他補充。」
無常從兜里掏出一個小本,清了清嗓子道:「大當家的,眾位兄弟們,經過訓練,裝備齊全,而且會使用的,一共是六百七十八人。」
「其中,能夠熟練使用槍械的,只有兩百七十多人。」
「還有一千多人,只有冷兵器,而且戰鬥力一般。」
......
無常這一詳細匯報完,大夥也都是一陣沉默。
雖然看着,這人是不少。
但真正有戰鬥力的人,還真不夠看,要是直接和小鬼子硬拼,估計能活下來的,絕不會超過百人。
其他的兄弟,都得成為炮灰。
負責策反的人也出一個人匯報,說一共策反了七個人,都是真心想打日本小鬼子的。
做其他準備工作的人也跟着匯報,該做的準備,都已經準備好了,橋墩子也已經偷偷的派人處理過了。
現在派一部分人看守着,還有一些,正在準備陷阱。
......
陳秀秀聽着這些人匯報完,心裏已經漸漸有數,形成了一個計劃。
她看了一眼韓二當家的,說:「韓叔,您看還有什麼需要準備的嗎?有沒有哪裏還有遺漏,或者有問題的地方?」
韓二當家的在山上,那可是出謀劃策的老手,此刻他低頭想了片刻道:「咱們還差一個退路,萬一計劃失敗,我們這些人如何能夠安全穩妥地撤離,才是個大問題。」
陳秀秀敬佩的說:「還是韓叔想得周到,我只顧着往前衝鋒了,還真沒考慮到撤退這一步。這是我的失誤,我得跟大傢伙檢討。
你們看這樣行不行?就是一旦計劃失敗,小鬼子反撲,我們以放狼煙為號。
負責轉移老百姓的兄弟,一旦看到信號,立刻轉移老百姓。
另外在路上再準備一些陷阱炸藥,阻斷小鬼子追擊的速度。」
韓二當家的點頭,說:「也只能這樣了,最後這步棋,用不到才最好。但是不能不防,最好這負責轉移老百姓的人,選個比較穩妥的人出來。這可關係到大傢伙,能不能安全回來的問題,不能大意了。」
「成,這事兒我記下來了。」陳秀秀一點頭,心裏對於派誰留守,已經有了主意。
大家又商量了一會兒,眾人都散去,做最後的準備。
韓二當家的不急不火的,點着一袋煙,靠在院子的磨盤上,大家都走了,他也沒走。
有那招呼他一起走的人,他就跟人家說:「等我抽完這袋煙的,你們先走。」
大家也都沒當回事,只有陳秀秀看着韓二當家的,心裏知道,他這可能是有啥話,不能當着眾人的面講,要單獨跟自己說。
等院子裏人都走完了,陳秀秀走到韓二當家的跟前,說:「韓叔,您是不是有啥話要單獨跟我說啊?來,咱們進屋細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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