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陶的母親沒怎麼接觸過太皇太后,但是她也明白歐陽修這一場冤屈算是為朝廷犧牲、為官家犧牲,此刻太皇太后又提起歐陽修,勢必後面還有歐陽修的大福份。於是跟着附和:「是啊是啊,歐陽公也許不日就回來了。太皇太后你看前面花海浩渺,焉知不是靜待碩果呢?」
太皇太后看向王老夫人,帶着些欣賞的眼光,言語上卻有些嚴厲:「王老夫人慎言,朝堂之事,我們還是少說的好,自有官家決斷。」王老夫人看着太皇太后略帶愉悅的神情,只默默說了一句:「太皇太后說的是,是臣妾妄議了。」「不妨事,當初官家也多虧你兒子教導的好,登基後才一直平穩順利。如今更是官家的左膀右臂,你也不用太拘着。」太皇太后接着微笑着誇讚,王老夫人知道她沒看錯。
富夫人看着太皇太后的態度繼續說着:「雖說不可妄議,但是妾以為王夫人有一句話說的對:今日有花海,明日就能靜待碩果。娘娘您看雖然歐陽公不在,但是文大人家、兩位王大人家、還有蔡大人家今日都聚在一起,大家共同賞花同行,也就說明我們有機會一起看到碩果纍纍,您說是也不是?」
「碩果纍纍?」太皇太后細細回味着這幾個字,眼中似乎還帶着淚光,「好,我們一起靜待碩果纍纍。」說話間,幾位老夫人都會心笑着。
太皇太后這一邊其樂融融的,高太后那邊情形卻差了很多。剛剛向家老太太被太皇太后一頓敲打,此刻有些焦急,問着:「太后娘娘,您與太皇太后……?」高太后冷冷一笑:「她與我向來不算對付,這段時間又因為高家送煥兒入宮的關係遷怒於我,我處處忍讓,也終究無可奈何。」她想了想安撫着向老夫人,「親家放心,這般事情不會影響到嵐兒。近來日官家與嵐兒走的近,幾乎形影不離。只要嵐兒抓住機會,趁機開花結果,早日生下嫡子,她的位置就更穩了。」
向老夫人連忙起身謝恩:「多謝娘娘抬愛,皇后娘娘能遇到娘娘這樣明事理的太后,是她三生有幸。想來嵐兒也能看清厲害關係,為娘娘分憂、為官家分憂。」
高太后這邊安撫完向家,才眼神幽幽的轉向自己的母親和兄長。高玉珏自知理虧,低着頭、陪着笑:「娘娘大度,我一定叫煥兒不惹事。」高皇后也不說什麼。
高老太太最近也是清瘦了許多,一輩子為兒女操心,到老了卻被孫女將了一軍,她的顏面也是不太掛的住。但是她又惦記自己的女兒和孫女,於是撐着病體也要進宮看看。只是沒想到,女兒與姐姐的關係已經惡化的很難修復了。她看在眼裏,卻又無可奈何。原本與姐姐疏離,此次之後,怕是與女兒也要疏離了。於是只能艱難開口:「此次煥兒的事,確實是我們管教不嚴,讓娘娘費心了。」
高滔滔終是嘆了口氣:「母親,你素來是知道我的難處的。可如今……唉!」責怪的話始終是沒說出口,「不是我不疼煥兒,她的性子太莽撞,在宮裏怕是要吃虧的。」
高老太太何嘗不知道高煥的品性,只能悠悠的說着:「這一切都是她自己求來的,我們都盡力了,只她將來有如何的結果吧。是好是壞,都怨不得旁人。」最後對着高太后說着:「你放心,一切以你的大計為重,我們……我們……也不會怨你。」
高玉珏聽了心裏微微一涼,抬頭對上高滔滔目光凌厲的眼睛,又低下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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