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明再次體驗到了凶名帶來的便利。
他帶着龐志皓爺孫倆去到店鋪里時。
裏面已被打掃得乾乾淨淨,絲毫沒有人去樓空時該有的狼藉。
石老頭應該是動用了不少關係。
房契也已經準備好,只需陸天明在上面簽下自己的名字,石老頭再拿去蓋上府衙大印,這間鋪子,便可名正言順的成為陸天明的財產。
石老頭還讓陸天明統計下需要哪些家什,只要有需要,他今兒下午就能把這些必要的物件弄到鋪子裏來。
如此熱情,看的一旁的龐氏爺孫倆瞠目結舌。
特別是龐志皓本人,他一心只知道埋頭治病,基本上屬於兩耳不聞窗外事。
見石老頭在陸天明面前諂媚的像個狗腿子。
便尋了個間隙,悄悄把石老頭拉到一邊。
「石老闆,這陸公子到底是何許人?怎的看你對他畢恭畢敬?」
「你不知道?」石老頭驚詫道。
龐志皓搖頭。
石老頭左右看看,悄悄在龐志皓耳朵邊說了些什麼。
後者瞳孔猛地一縮,滿臉的不可思議。
石老頭輕輕拍了拍龐志皓的肩頭:「好好干吧老龐,跟着陸公子啊,以後這涼北城,就沒人敢欺負你了。」
說着,他又瞅了眼不遠處的龐兮兮:「更沒有不三不四的人,敢打你這孫兒的主意。」
龐志皓忽地覺得口乾舌燥。
解下腰上的水囊咕嚕咕嚕便喝了幾大口。
那邊龐兮兮見石老頭走了,過來輕聲道:「爺爺,打聽清楚了嗎?」
「兮兮啊...」龐志皓神色頗為激動,「咱爺孫倆,怕是找到厲害的靠山了...」
龐兮兮聞言急不可耐:「爺爺,您就別打啞謎了,趕緊跟我說道說道啊!」
龐志皓這才收起水囊,把剛才從石老頭那聽來的消息又說了一遍。
龐兮兮遠不如她爺爺那般淡定。
驚叫了兩聲後,倏地一下又跑到了陸天明的身邊。
陸天明去哪,她就跟到哪,並在對方身上這裏瞅瞅那裏看看,仿佛在甄別什麼寶貝一般。
陸天明正在跟石老頭聊店鋪翻新的事情呢。
見這龐兮兮宛如看猴子一樣盯着自己。
忍不住奇道:「我身上,是有什麼特別惹眼的東西嗎?」
龐兮兮絲毫不避諱陸天明的眼神,甜甜笑道:「公子你本人就特別惹眼啊!」
十五六歲的少女,笑起來當真如豆蔻花開那般養眼。
陸天明含笑道:「你這嘴有點甜啊,怎的,想加工錢?」
龐兮兮搖頭:「公子給多少就是多少,就算是一文不給,兮兮也願意在這裏待着。」
聽聞此言。
陸天明求救似的望向石老頭。
可後者幾乎是在他側目的一瞬間別開頭去,對着那空蕩蕩的牆壁自言自語,說什麼這裏需要一幅壁畫,再放個架子擺束花在上面,簡直完美。
陸天明沒轍,只能硬着頭皮道:「兮兮,我現在要談事情,你想找我聊天,晚點行嗎?」
龐兮兮見好就收。
當即便轉身乖乖回到了龐志皓身邊。
可就在這時,她突然瞥見門口有個姐姐站在那裏。
身姿婀娜,面容更是美得令人驚嘆。
只可惜那漂亮姐姐似乎不好相與,看向自己的眼神,有那麼些冰涼。
龐兮兮打小就跟着爺爺在醫館裏治病救人。
雖然醫術不見長,但是各式各樣的人都接觸過。
本就是個開朗性子。
便自來熟的走了上去。
「姐姐來找人?」
來人正是剛從悅來酒樓處理完事情的李寒雪。
興許是沒想到眼前的丫頭片子會這麼主動。
那原本冷着的臉,終是不情不願的柔和下來。
「我來找你們老闆陸二寶。」
這龐兮兮也是個小人精了。
聽到李寒雪直呼陸天明的名字。
當下心中便有了數。
熱情的拉着李寒雪進到鋪子裏。
「姐姐,你可真漂亮!」
李寒雪不太適應小姑娘的馬屁,頗為僵硬的禮貌微笑。
「姐姐,你跟我們老闆是什麼關係啊?」龐兮兮歪着腦袋看了過來。
李寒雪看了眼正在跟石老闆侃侃而談的陸天明。
不知怎麼想的,忽然模稜兩可道:「我替他管賬。」
「管...管賬?」龐兮兮目露驚色,「你...你是他的妻子?」
李寒雪搖頭:「暫時不是。」
龐兮兮聞言一下就鬆開了李寒雪的手腕。
看向對方的眼神,也多了幾分尊重。
顯然,是誤會了些什麼。
李寒雪也懶得解釋,朝陸天明那邊招手道:「二寶,談得如何了?」
她的聲音本就動聽,再稍微一端,別說男人了,就是女人都不太頂得住。
那邊陸天明打了個哆嗦。
回頭道:「快了,你要不要過來商量商量?」
李寒雪搖頭:「男人做事,女人不摻和,反正我的意見昨天晚上已經說給你聽了,相信你會處理好的。」
陸天明點頭,繼續跟石老頭聊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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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李寒雪微笑望向龐兮兮。
剛才她故意將話說的模模糊糊。
便是希望後者知難而退。
哪知這龐兮兮比想像中要難纏的多。
竟然又主動挽住她的手,然後甜甜道:「姐姐,你脾氣好不好啊?以後咱們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你不會打人吧?」
李寒雪笑容一僵,頗有種如臨大敵的震撼。
不等她回答。
龐兮兮又道:「不過也沒事,就算咱們之間出現什麼不可避免的矛盾,我相信二寶哥哥一定會從中調和,而且小吵小鬧之後,相信我們的關係會越來越好。」
李寒雪怔了半天才開口:「你多大年紀?」
龐兮兮笑靨如花:「十五,倒是要比姐姐年輕些,但美貌遠不及姐姐。」
這話既誇了自己,也誇了別人,在得罪人與不得罪人之間徘徊。
李寒雪聽得腦袋疼。
索性一甩手,找陸天明去了。
......
夏末的夜風炎熱無比。
路邊售賣瓜果的小攤。
儼然成了涼北城百姓最喜歡光顧的地方。
這種喧鬧的景象通常不會持續很久。
考慮到第二天還要為了生活奔波。
一般在亥時左右,天完全黑透的時候,基本上再不會有什麼客人。
阿牛是涼北本地人。
沒什麼出息,也沒什麼大抱負。
自打記事起,便跟着娘親經營賣瓜果的小攤。
後來娘親走了,他便一個人打理着一切。
勤奮,便是他在這個並不美麗的世界掙紮下去的唯一倚仗。
然而再勤奮的人,也需要休息。
此刻已過了亥時,早就過了收攤的時間。
奈何攤位上還有一個客人沒走,阿牛也只能繼續熬下去。
又過了一柱香的時間。
阿牛實在熬不動了,便壯着膽子走向了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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