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舊破敗的老小區里,陳北安與顧登按照地址艱難地尋找着王傳君的家。
終於,他們來到一扇門前,輕輕敲了敲門。
門開後,一個年邁的身影出現在眼前。這位老人已過花甲之年,獨自坐在房間裏,神情恍惚。
看到陳北安和顧登時,他並沒有太多反應,直到兩人出示了警員證,護工才讓他們進了屋。
曾經身為刑偵隊法醫的王老先生,如今卻飽受老年痴呆症的折磨。他的眼神迷茫,記憶似乎也被時間侵蝕得支離破碎。
陳北安輕聲呼喚:「王老先生?」
聽到聲音,老者緩緩轉過頭來,目光停留在陳北安身上,仔細端詳起來。
突然,他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激動地喊道:「妞妞!我的妞妞!」
陳北安一臉詫異,顯然對這個稱呼感到困惑。
這時,一旁的女護工趕緊走過來解釋道:「對不起啊,陳警官,王老爺子得了老年痴呆好多年了,常常會把別人錯認成他的女兒妞妞,請你們別太在意。」
陳北安皺起眉頭,若有所思地看着王老先生。
他意識到,要從這樣一個神志不清的人口中獲取線索恐怕並非易事,但他仍然決定嘗試一下。
他走近老人,溫和地說:「王老先生,您還記得我嗎?我是警察,來了解一些事情。也許您能幫我們找到答案……」
儘管王老先生的思維已經混亂,但陳北安相信,在他內心深處,或許還保留着某些關鍵的記憶。
只要有一絲希望,陳北安就不會放棄。
「王老,您是否還記得當年王寶文案件的全部細節呢?」
陳北安輕聲問道,語氣平靜而堅定,但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淡淡的期待。
然而,王傳君只是目光呆滯地望着陳北安,嘴唇緊閉,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他的神情仿佛凝固了一般,毫無生氣。
看到王傳君這樣的反應,顧登心中湧起一絲失望和無奈。
他暗自嘆了口氣,覺得這次詢問恐怕不會有什麼結果了。
但是,陳北安並沒有輕易放棄,他仍然靜靜地注視着王傳君,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空氣中瀰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
終於,陳北安打破了僵局,他緩緩開口道:「王老,我知道這件事情對您來說可能很痛苦,但我們真的需要了解真相。如果您有什麼難言之隱,或者有什麼顧慮,都可以告訴我們,我們會盡力幫助您。」
說完這些話後,陳北安再次陷入沉默,等待着王傳君的回應。
顧登也默默地站在一旁,希望能從王傳君的表情或動作中找到一些線索。
可是,王傳君依舊無動於衷,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他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對外界的一切都失去了興趣。
顧登不禁開始懷疑起自己的判斷來——難道他們真的找錯人了?
還是說,這裏面隱藏着更深層次的秘密?
「媽媽,我要吃飯飯……」
突然之間,王傳君就像個小孩子一樣,向着護工大聲喊道。
看到這一幕,顧登直接傻了眼。
他呆呆地站在那裏,好一會兒都沒有回過神來。很明顯,從王傳君目前的狀況來看,他們根本無法從他身上問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過了一會兒,陳北安和顧登便不再逗留,轉身離開了小區。
剛走出小區,正準備上車的時候,陳北安突然看到了一個非常熟悉的身影。
「老陳,你看那邊,那個人不就是當年王寶文案件里,給那些受害者無償發放補償款的企業家劉啟華嗎?」
聽到陳北安的話,顧登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那個方向。
沒錯,確實是劉啟華!可是,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呢?
「我都說了多少遍了,哪些合同能簽,哪些不能簽,你們心裏難道沒點數嗎?」
只聽見劉啟華拿着手機,對着電話那頭的人大發雷霆,破口大罵。
掛斷電話後,劉啟華的保鏢提着一些營養品護送着他上了四樓。
看着劉啟華走進了王傳君的家,陳北安的眼神忽然變得黯淡。
「劉總——」
女護工畢恭畢敬地朝着劉啟華深深鞠了一躬。
聽到聲音,王傳君下意識轉過身來,當他看到劉啟華正朝着自己走來時,心中瞬間湧起一股慌亂之感。
那種源自潛意識深處的恐懼,讓他的語言變得毫無條理可言。
「呀……呀……呀!」
王傳君試圖推動自己的輪椅逃離現場,但就在這時,一隻粗壯有力的大手按在了輪椅的扶手上,讓他無法動彈。
「王法醫,您這是要往哪兒去呢?怎麼一見到我來,就急着走啊,難道是不歡迎我嗎?」
劉啟華的臉色因為憤怒而變得極度扭曲,他死死地盯着王傳君,眼中閃爍着令人膽寒的光芒。
見狀,護工十分知趣地回到了自己房間,並順手將房門緊緊鎖閉起來。
面無表情的保鏢則如雕塑般站立在一旁,靜靜守護着。
「啪——」
清脆響亮的巴掌聲驟然響起,震耳欲聾。只見劉啟華毫不留情地在王傳君臉上狠狠扇了一記耳光。
「呀呀呀呀——」
王傳君此刻依舊是那副痴傻呆滯的老態龍鍾之相,遭此重擊後更是茫然失措,口中只能發出咿呀之聲,卻再也說不出半句完整話語。
「哈哈哈哈……」
劉啟華發出一陣狂笑,其笑聲中滿是奸詐與得意。他緊盯着眼前的王傳君,眼中閃爍着令人膽寒的光芒,嘲諷道:「王法醫啊,王法醫,想當年你何等心高氣傲、目中無人!恐怕做夢都未曾料到,自己竟會有朝一日落魄至如此田地吧?」
劉啟華那猙獰可怖的笑容簡直讓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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