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芝芝怔怔的看着這群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獸人團體,她握着門板的手微顫,剛想關門,就聽到為首的獵豹笑了起來——
夜晚的冷風,都不如他的笑聲令人心底發寒。
獵豹向前走了一步,他攤開右手,嗓音清醇:「兔族小姐,今晚月色很美,不宜見血。為了避免誤傷,請您不要抵抗,乖乖地跟我走。」
他這次來,原本沒抱太大期望。
只要是個不醜的雌性就行。
獵豹萬萬沒想到,這隻兔族雌性竟然這麼漂亮。有沒有生育力都不重要,悲龍魔窟里生存的獸人,每天過着刀尖舔血的生活,他不在乎有沒有後代,只想豢養一個雌性,用來解決生理需求。
余芝芝被他盯得心裏發毛,她連連搖頭,想要關門。
獵豹忽然轉口:「你的同伴,傷得很重吧?你不擔心他會突然死去嗎?」
唐洛克……
余芝芝摸不清這群人的底細,她想到重傷的狼,慢慢咬唇。
獵豹緊緊地盯着這隻兔族小雌性,看到她咬唇的時候,心底的邪念愈發兇猛。
「只要你跟我走,我保證,不傷害他。」他循循引誘。
話音剛落。
就聽到安全小屋裏傳來一聲沙啞的輕笑。
「噗嗤——」
獵豹的神色驀地一變,僅有的「耐心」瞬間消失,他陰冷的盯着那扇窗。
唐洛克醒了。
他側目,看着木門旁小兔子瑟縮的身體,坐起身將搭在額頭上的手帕拿開。
「你醒了?」余芝芝看向他,神色緊張。
唐洛克「嗯」了一聲,「這麼吵,能不醒嗎。」
他起身,朝着木門走去。
來到小兔子身後,一隻手搭在她肩頭,瞥見門口烏泱泱的獸族雄性,他嘆了一聲。
瞧瞧,這群該死的傢伙啊,把他的小兔子嚇成什麼樣了?
唐洛克推開門:「傷我,就憑你們?」
獵豹聽到青年低啞虛弱的嗓音,原本警惕的攥緊刀,卻在看到他那對黑色狼耳的時候,忍不住笑出了聲。
——雄性的身體得虛弱成什麼樣,才會暴露獸態啊?
這和戰鬥的時候,主動半獸化、全獸化不一樣。
人形態的情況下,無論是獸耳還是獸尾,打起來都是累贅,是致命的弱點。
獵豹判斷,這頭狼就是虛張聲勢罷了。
只不過……
這隻狼怎麼看上去有點眼熟?
他清了清嗓子,剛想說什麼,就察覺到身旁的人扯了扯他的袖子:「老、老大……」
獵豹皺眉:「有屁快放,抖什麼?」
沒出息的樣子。
他們這支傭兵在悲龍魔窟也是排得上號的,對着一隻病殘狼抖成篩子,他不要面子的?
鼠族雄性快哭了:「他、他好像是……是……」
那位的名字變得非常燙嘴:「唐·洛克……K。」
瓦羅蘭帝國的【戰爭兵器】,光是說出它的名字都需要巨大的勇氣。
獵豹愣住。
夜色當頭,他眯起眼仔細的看——
狼族青年黑色碎發因為睡夢中流汗而濕漉漉的,一雙猩紅的雙眸正幽冷的盯着他。
他胸前是那隻漂亮到,令所有雄性都會心動的小雌兔……
狼族青年的一隻手搭在她肩頭,蒼白的指尖,像雕刻出來的一般。
獵豹的視線再次回到他臉上——
他驀地打了個寒顫!
獵豹想起來了,為什麼第一眼覺得他眼熟!
大概是因為暴露出來的獸態,獵豹一時之間根本沒有將他們聯繫到一起!
「洛洛洛……洛克大人……!」獵豹驚得牙齒直哆嗦,他二話不說就丟掉武器,直接跪了下去。
悲龍魔窟的遊蕩者們,或許不關注帝國新聞,不看娛樂直播,不了解新晉級的尊貴的S級雌性有哪些,但是他們一定聽說過【戰爭兵器】的名諱。
「我錯了!對不起!我們不知道這位小姐是您的人……」
獵豹說着,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鬣狗。
——這就是鬣狗口中的病殘狼?!
媽的,這分明是他們的祖宗!
鬣狗一聽到唐洛克的名字,嚇得雙腿一軟,滑跪到地上。其餘團伙成員,紛紛跪地,原本囂張跋扈的氣焰一瞬間被掐了個乾乾淨淨。
好歹是悲龍魔窟有名有姓的傭兵團體,平時不知道殺了多少人。現在一個個乖順的像剛出生的小貓。
余芝芝靠着唐洛克的胸口,看到他們跪成一片,才意識到,唐的名諱對雄性獸人而言有多可怕……
他現在明明已經是重傷狀態,卻沒有人敢懷疑他的力量。
唐洛克將余芝芝拉進屋內,替她掖了掖身前的聖殿白袍:「夜裏風大,要是悶的話,就開會兒窗戶透氣。」
說完,他的視線落在前方跪在地上的獵豹頭上。
只一個眼神,獵豹瞬間嚇破膽,渾身簌簌發抖。
唐洛克倚着門,他身後的狼尾慢慢搖晃。
仿佛在思考,要怎麼處置這群人。
換成以往,根本不需要想,屠了就行。
但現在小兔子還在旁邊看着,太過血腥也不好。這安全小窩還要住一段時間,不能被他們弄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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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們還有其他的用途……
小命暫且留着。
唐洛克從木屋門後,拿起一把小匕首,丟到了獵豹的面前。
「吞了它,饒你不死。」
獵豹應該慶幸,他只在語言上對小兔子不敬。
跪着的豹族雄性,臉上出現大喜之色,他連忙將匕首握住,二話不說直接塞進口中,強忍着割肉的刺痛,將這枚小匕首吞了下去。
喉嚨里的鮮血不停往外冒……
他吐了一大口,疼得五官全擠在一處,臉都憋紅了。
刀子劃傷了嗓子,他這輩子大概都不能說話了。
但好歹撿回一條小命……
獵豹心裏充滿感激。
鬣狗冷汗連連,他知道自己完蛋了,沒有打聽清楚那隻狼的身份,回去之後,老大一定會處罰他……
「滾。」唐洛克關上門。
他說了這個字,傭兵們才敢站起身,用最快的速度離開。
唐洛克眉心微蹙,鮮血從嘴角緩緩溢出。
他用手擦去,低眸看着滿臉擔憂的小雌性,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很快,又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
「是不是懷疑我不行,嗯?就這幾個雜碎,也能傷我?」
唐洛克輕笑。
他手肘撐在門板上,身體果然還處於極度疲憊狀態,余芝芝怕他摔倒,連忙抱住了他。
「怎麼、怎麼越休養,病得越嚴重了?」余芝芝臉色微白。
太奇怪了。
她治癒術都用了好幾次……
按理說,傷口應該慢慢復原才對。
可是唐洛克的身體卻愈發孱弱,就像是隨時會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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