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獵魔人世界的虛空開拓者 第31章 刺殺（上）
其實，早在11年前，剛結婚那陣，多尼並沒有中斷和威戈佛特茲的聯繫。
他不知道那個法師究竟有多大能量，但他知道威戈佛特茲還沒有完成計劃，自己還有價值。
他不知道辛特拉的這條支線任務究竟因為什麼而開始，也不知道到什麼時候結束，但他依舊在安心等待。
多尼安心扮演着一個好丈夫、好女婿、好父親……
直到五年後，他再次接到了一封會閱後自毀的信。
按信中計劃，他要帶着妻子和女兒坐上前往史凱利格群島的船，以旅遊的名義。
辛特拉和史凱利格的關係一直都很好，這種旅行項目他們幾乎每年都有一次，所以一點都不突兀。
然而，希里卻沒上船，而是莫名其妙地返回了辛特拉王宮。
但船已經開了，多尼再生氣都沒用，開弓沒有回頭箭。
船並沒有駛向史凱利格群島，而是偏北駛向了讓漁民們談之色變的賽德納深淵。
突然而至的風暴將船吹向了看不見底的大漩渦，船長和水手們驚慌失措。
天空落下一道閃電，閃光照亮了船艙，曾經的多尼舉着銀質酒壺狠狠砸向公主的後腦。
他從來沒有愛過這個女人，或者說，自從他打死那隻搶食的野狗後，就不會再愛上任何人了，無論是誰，無論是否和他有關係。
因為他的復仇計劃終於要開始了。
帆船被旋渦吞噬的前一刻，多尼鑽進一道傳送門消失了。
一個月後，恩希爾·恩瑞斯再次站在了金塔之城的土地上。
男術士的準備很充分，他聯繫上了曾經的保皇黨和幾乎所有反抗篡位者的貴族們。
恩希爾憑藉自己的身份、智慧、手腕以及個人魅力很快將這些貴族團結在自己周圍，並勇敢站了出來發動了奪位之戰。
他成功了！
他親手殺死了已經年邁的篡位者，耗時3天。
他找到了那個披着黑斗篷的法師，那個把他變成怪物的法師。
法師名叫不拉森斯，「油炸」？這個名字真好！
於是，不拉森斯被按進熱油里，炸了。
恩希爾用了1年坐穩了皇位，用了6年將帝國版圖擴大了一倍，一點點清除了金塔之城內威戈佛特茲的幫手和線人。
但這還遠遠不夠，他要統一大陸，統一所有能看得到的土地和海洋，統治所有會動的東西，人、精靈、矮人、半身人以及怪物！
他要成為人類歷史上最有權勢的君王！
……
精靈們曾統治了這片大陸800餘年，人類則是後來者。
人類的通用語實際上是從矮人語、地精語和艾爾利隆語等幾種舊語言的基礎上發展出的新語言。
因為有共同的被統治經歷，所以通用語是大陸使用最廣泛的語言。
尼弗迦德也不例外。
得益於尼弗迦德人的愛炫耀和管理嚴格，城裏每個大型建築上都有醒目的通用語銘牌。
永恆帝國元老院、帝國術士學院、最高特別法庭、馬庫斯·布萊班特軍事學院……
其中皇宮最好找，它太顯眼了。
麻煩的是皇宮周圍有高高的圍牆，他也不知道恩希爾皇帝的作息習慣。
具體要怎麼刺殺？得先有情報才能計劃。
馬文本來想的是一顆核彈丟下去，乾脆利索。
但這勢必會炸死茫茫多的平民，一定會被秩序樂園懲罰。
他還不想挑戰樂園的懲罰制度，那就只剩下近身刺殺和遠距離狙擊這兩個辦法。
可從莫杜斯傳回的視頻來看，皇宮戒備森嚴，高牆巨弩，禁衛軍紀律嚴明。
他既不知道皇宮裏的魔法防禦部署，也不知道皇帝的出行規律，想在那麼大個皇宮裏準確找到皇帝一擊必殺，幾乎不可能。
最好能找個熟悉城市情況和皇帝日常作息的人探聽情報。
馬文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門諾元帥，可那傢伙還在辛特拉關着，回去一趟太麻煩……
而後馬文又想到了另一個人，女術士艾希蕾·瓦·阿納興。
他在學院時，也問過老師這個女人的外貌。
蒂沙婭說，金塔之城的法師們都穿統一樣式的長袍，不太容易分辨。但這位艾希蕾有兩處與眾不同。
喜歡戴紅色的包頭巾，總抱着一隻叫梅林的黑貓，那隻貓還有點胖。
再加上馬文知道她的工作地點，帝國術士學院。
那就有線索能追查下去。
高空中的渡鴉藏在鳥群里盤旋，經過高高的沙斯希烏斯之塔時，俯衝向術士學院。
他落在一棟樓前的樹枝上，看着小樓的銘牌，「聯合護盾研究所」。
莫杜斯開始在學院裏找一個戴紅頭巾有黑貓的女術士。
……
皇宮御書房，恩希爾皇帝問自己的首席情報官：「帝國貴族裏還有……」
儘管皇帝的話只說了一半，但是間諜頭子已經明白了。他回答道：「沒有，他們很安靜。至少前線戰報傳回來前，他們會很安靜。」
瓦提爾進門後第一次抬起頭，諂媚地笑着說：「陛下，自從元老院那幫老骨頭完蛋後，已經沒有人敢挑戰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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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希爾一把掃掉桌角的杯子，噹啷啷啷……
瓦提爾立刻閉嘴，陛下好像真的生氣了。
他彎着腰的身體微微顫抖，裏面的內衣已經濕透了。
近半分鐘後，皇帝才再次開口，「去搜集庫霍恩家族的所有犯罪記錄，所有的！」
瓦提爾的腰更彎了，「遵命，陛下。」
「滾。」
兩人都看不到的次空間裏，剛特·歐迪姆盤腿懸在半空，抱怨道：「你就不能多問點其他的？門諾·庫霍恩那一家子都沒什麼價值啊……現在的你本人倒是還不錯，可惜我來晚了……」
魔鬼看向頭頂，「呦？那隻渡鴉這麼快就來了。」
他撓着頭皮，扭頭看着懵懂無知的皇帝，笑地非常邪惡，「看來你活不了幾天了，桀桀桀……」
魔鬼用腳指頭想都能猜到，馬文絕對不會放過恩希爾·恩瑞斯。
笑夠了之後，剛特·歐迪姆繼續安靜的等待，看能不能聽到有趣的線索。
然而一直等到皇帝去晚餐，都沒有。
「唉……老傢伙們對靈魂的要求也太高了，我真是勞碌命啊……」
剛特·歐迪姆嘆着氣消失了。
既然最有價值的皇帝要死了，他也沒必要繼續待下去……
……
莫杜斯沒找到有那兩個特徵的女術士，最後只能在校門口的樹杈上等教授們下班。
渡鴉如果不動，在法師們眼中就是個死物，不會引起絲毫注意。
太陽西斜，市場上的小販們奮力吆喝，希望把剩下的一點貨物趕緊賣掉，好回家休息。
一群穿着黑、灰、褐色長袍的人走出校門。
同樣款式的袍子，僅以顏色、邊角花紋和胸章來區分等級，由此可見尼弗迦德對法師們的管束有多嚴格。
其中有一個紅色包頭巾有點顯眼，不過那名女術士手上可沒有抱着黑貓。
眼下沒有更多選擇，即使選錯了，無非就是多浪費一天時間，馬文還浪費得起。
馬文：「跟着那個女術士。」
莫杜斯：「明白。」
渡鴉展翅飛起，在數百米高空跟蹤。
被一個科技攝像頭在頭頂數百米外觀察，一個農奴社會長大的女術士當然不會察覺。
她和同事逛街、買東西、吃飯，就像個晚上下班的普通工薪族。
直到天黑後，她才走進帶小院的二層樓，再也沒出來。
二樓的窗台上蹲着一隻胖胖的黑貓。
……
如果門諾·庫霍恩死了，那麼這次戰敗的責任需要扣在誰頭上？
庫霍恩家族的下一代中，誰適合接替公爵爵位？該怎麼操作？
如果門諾元帥被俘虜了，那麼該怎麼定他的罪名？
庫霍恩家族的其他小罪只能錦上添花，並不會讓一個公爵家族傷筋動骨。
後續情報中表明，前線的兵力損失很小。這可真是個好消息。辛特拉人幹得漂亮！
但戰敗就是戰敗，不能讓貴族們知道真相，前線未損失的兵力該如何隱藏？
是否能逼迫門諾卸掉公爵爵位，讓其他小輩襲爵？
能不能趁着這次把其他反對派扯進來？
夜深人靜，無人打擾，是最適合思考的時候。
恩希爾·瓦·恩瑞雙手合握，抵着嘴唇，食指上的祖母綠寶石在燭火下熠熠生輝。
他這幾天很忙，也很興奮。
如果能一舉拿掉反對派中最大的庫霍恩家族，那他距離理想就又進了一步。
這比吞掉一個國家都讓他興奮。
時間就這樣過了兩個多小時……
皇帝拿起桌角的搖鈴，噹噹當……
侍從官推開門，鞠躬行禮：「陛下，等待您的吩咐。」
恩希爾舉起兩個手指，「準備2個人，我要好好洗個澡。」
「您的意志，陛下。」
……
午夜，一隻渡鴉落在距離術士學院不遠的小院裏。
微弱的藍光閃過，馬文傳送進了小院。
喵~！二樓響起一聲貓叫。
臥室里的女術士立刻驚醒，她也感受到了異樣。
一隻渡鴉飛到了窗外，放下兩張羊皮紙，又走遠了一點。
女術士披上外袍，小心拿起窗台上的紙：
艾希蕾·瓦·阿納興？
我來自辛特拉，尼弗迦德的這次戰爭已經輸了，我們俘虜了門諾·庫霍恩。
如果他給我的消息如實，我想我們應該可以談談。
如果有疑問，可以現在聯繫艾瑞圖薩學院的蒂沙婭·德·維瑞斯院長。
第二張羊皮紙是有卡蘭瑟女王簽名和印章的委託書，以證明來人的身份。
1分鐘，2分鐘……
女術士拿起桌台上的羽毛筆，在第一張羊皮紙上寫下「稍等」，將兩張紙都重新放回窗台。
渡鴉並沒有叼起紙飛走，而是看着女術士點點頭。
她略顯驚慌地跑到隔壁一間幾乎全封閉的房間，施放照明術，整理千里鏡。
在托架上放好魔法水晶後，她又施法放出一道隔音結界。
輕微的嗡鳴聲中，4根黃銅支架上展開黑白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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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中的蒂沙婭院長放下手中的書，抱怨道：「如果再晚一刻鐘我就睡了……晚安，艾希蕾·阿納興。」
艾希蕾躬身行禮：「晚安，維瑞斯院長……」
黑白畫面中，蒂沙婭擺擺手，「我知道你要問什麼。沒錯，他說的都是真的，我可以作證。他就是我唯一的男學生，阿馬維特，具體你和他談……」
院長大人手背擋着嘴打了個哈欠，「真遭罪，女人就不能熬夜。你們聊吧，我去休息了。」
啪，千里鏡關掉了。
艾希蕾依舊保持着行禮的姿勢，愣愣地站着，腦子有點亂……
「呼……」女術士長長呼了口氣，這幾分鐘她有了大致結論。
如果那張紙上寫的都是真的，那的確可以和來人談談。敵人的敵人不一定是朋友，但至少可以合作。
蒂沙婭·德·維瑞斯身為艾瑞圖薩院長，藝術與技藝協會會員，術士兄弟會最高領導之一，如此德高望重，不至於也說謊吧？
艾希蕾收起隔音結界……
喵！貓咪的慘叫。
一個男人的聲音：「莫杜斯，你非要欺負這隻貓幹嘛？」
另一個男人的聲音：「我討厭它的眼神！它那是在鄙視我？」這聲音有點奇怪。
女術士趕忙提着睡裙裙擺跑向臥室。
「行了，貓鄙視所有東西……」
撲啦啦……
「梅林！」艾希蕾小聲驚呼着抱起自己的黑貓。
喵~
貓咪窩在主人懷裏委屈地舔着自己的爪子，都被啄出血了。
女術士終於看清了來人的樣子。
為什麼會有人在這麼暖和的地方還穿着毛領外套，他不熱麼？
「咳，你是艾希蕾·瓦·阿納興？」馬文企圖轉移話題，但是失敗了。
「是我。先生，深夜闖入一位女士的臥室很不禮貌。」
馬文攤手，「總不能在外面談吧？」
他這次成功了，女術士施放隔音結界，將整間臥室包裹在內。
「好吧，你想談什麼？」艾希蕾撫摸着黑貓，忽然想起另一個問題，「等等，另外一個人呢？」
男人肩膀上的渡鴉開口了，「沒有另一個人。請原諒我的無禮，女士。不過是您的貓先無禮的。」
莫杜斯扭頭看着自家老闆問：「怎麼樣？我的用詞標準不？」
「魔法在上！」艾希蕾捂着嘴驚呼，「一隻會說話的渡鴉？！」
莫杜斯學着馬文的樣子，擺擺翅膀，「你這麼說不準確……呃，算了。我老闆有事和你說。」
艾希蕾終於恢復了女術士從容淡定的樣子，說道：「嗯，這位……」
她腦子亂得連蒂沙婭介紹過的名字都忘了。
馬文適時說出了自己的名字，「馬文·戈伊德瑪。」
「戈伊德瑪先生……泰莫利亞國王？你真的是……」
女術士不由自主地抱緊了懷裏的貓，貓咪很委屈。
莫杜斯攤開翅膀，「你非得在這種事上糾結？」
艾希蕾深吸一口氣，「你想談什麼！？」
馬文回答道：「我要幹掉恩希爾·恩瑞斯。需要情報支持。」
「沃特！？」女術士的表情還是崩了，連手裏的貓都掉了。
喵~！
黑貓乾脆鑽進床底，它累了。
……
喜歡來自獵魔人世界的虛空開拓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