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芷韻的心間充斥着對譚可的無盡埋怨,她實在想不通為何譚可明明還活在這個世上,卻始終不肯來與她相見。
這種認知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令她感到自己猶如一件被丟棄的物品般,遭到了心愛之人無情地拋棄。
那種被摯愛之人漠視的感受,如同一把鋒利的匕首,不斷地攪動着她的心房,使她痛不欲生、心如刀割。
一旁的牧雲和雲夏相互對視了一眼,彼此的目光中皆流露出不知該如何去寬慰鳳芷韻的無措神情。
面對眼前這位沉浸於悲傷與憤怒之中無法自拔的女子,他們着實束手無策。
兩人的眼神交匯時,除了滿滿的無奈,更多的則是對鳳芷韻深深的憂慮,生怕她會因過度悲憤而做出什麼過激之舉。
然而此時此刻,他們所能做的唯有默默地陪坐在那裏,靜靜等待着鳳芷韻的情緒能夠逐漸恢復平靜。
整個病房內悄然無聲,仿佛時間都已在此刻凝固。
唯有鳳芷韻略顯沉重且急促的呼吸聲以及劇烈跳動的心跳聲,在這寂靜的空間中清晰可聞。
那一聲聲迴響在空氣之中的聲響,仿佛是她那顆飽受折磨的心靈正在向外界傾訴着其內在的苦痛與迷茫。
就在眾人皆未察覺之際,譚可的身影竟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病房之外。
此刻的他宛如一個默默無語的幽靈,毫無聲息地佇立在那兒。
他那雙飽含痛楚與無奈的眼眸,穿過病房的窗戶直直地定格在了鳳芷韻的身上。
望着病床上那個令他牽腸掛肚的人兒正承受着如此巨大的痛苦,譚可的內心亦是翻江倒海一般難受至極,但他卻只能這般遠遠地望着,不敢輕易上前一步。
那痛苦猶如一根尖銳無比的鋼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地扎進他的心窩深處,直抵靈魂。
每一次心跳都伴隨着刺痛,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仿佛整個世界的氧氣都被抽離,只剩下令人窒息的絕望。
而那無奈,則像是一副由千萬斤重的鋼鐵鑄就而成的沉重枷鎖,牢牢地銬住了他的靈魂,使其無論怎樣掙扎、扭動,都無法從中掙脫開來。
他的身軀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慄起來,就像狂風暴雨中的一葉扁舟,隨時都有可能被無情的浪濤掀翻。
那股無形的壓力宛如洶湧澎湃的潮水一般,一浪高過一浪,前赴後繼地向他猛撲過來。
每一波衝擊都如同一記重拳砸在他身上,使得他站立不穩,搖搖欲墜。
然而,即便如此,他依舊咬牙堅持着,不肯輕易倒下。
他的一雙手死死地攥成拳頭,由於太過用力,指甲早已深深嵌入掌心,但他卻渾然不覺,甚至感受不到哪怕絲毫的痛楚。
此刻,他的腦海里充斥着的唯有鳳芷韻的聲聲埋怨,那些話語恰似一把把鋒利至極的利刃,毫不留情地划過他脆弱的自尊心,留下一道道鮮血淋漓的傷口,讓他內心深處湧起一股無法言喻的羞愧之情。
譚可那張原本英俊的臉龐上,緩緩浮現出一抹苦澀到極點的笑容。
這笑容之中飽含着無盡的自嘲與無可奈何,仿佛是在譏諷自己那多舛的命運。
他的眼眸中閃爍着點點淚光,宛如夜空中寂寥的寒星,那晶瑩的淚花里不僅蘊藏着對往昔美好時光的深切懷念,更有對未知未來的滿心迷茫和恐懼。
因為他心裏很清楚,如今的自己已然失去了重新回到鳳芷韻身旁的資格,再也不是當初那個能夠給予她幸福和溫暖的男人了。
他靜靜地轉身,緩緩地邁開步伐,默默地離開了那家瀰漫着消毒水味道的醫院。
夜幕籠罩下,他的身影顯得那般渺小、那般孤寂。
今日,他並未坐在那熟悉的輪椅之上,取而代之的是一根略顯陳舊的拐杖支撐着他殘軀。
他僅存的那條腿,吃力地拖拽着身軀前行,每踏出一步,都伴隨着沉重而又遲緩的腳步聲,仿佛這每一步都需要耗費掉他全身的力氣。
此刻,他的心間充斥着無盡的絕望。
那絕望猶如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暗深淵,無情地張開巨口,一點一點地將他整個人吞噬進去。
他茫然無措,完全不知自己未來的路在何方。
然而,有一件事他卻無比清楚——他絕不能再次闖入鳳芷韻的生活,不能再讓這個深愛的女子受到哪怕一絲一毫的傷害。
於是,在內心深處,他暗暗立下誓言,從今往後,決不再現身於鳳芷韻的世界之中。
畢竟,如今的他已然身殘,再也無法成為昔日那個能夠輕鬆背起鳳芷韻,在絢爛的紫金花樹下歡快跳躍摘取花朵的翩翩少年郎了。
儘管他的軀體已殘缺不全,但他那顆熾熱的心依舊滿滿當當裝着對鳳芷韻深沉的愛意。
只是,他深知這份愛註定只能深埋於心底最隱秘的角落,從此永無重見天日之時。
就這樣,譚可獨自一人踽踽獨行在空寂無人的街道上,往昔與鳳芷韻共度的美好時光,如洶湧澎湃的潮水一般,源源不斷地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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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雙深邃的眼眸之中,滿滿的都是迷茫與痛苦之色,那往昔的回憶就好似一部冗長的電影一般,不停地在他的腦海當中反覆播放着。
每一個畫面、每一句言語,都像是一把銳利的尖刀,狠狠地刺痛着他的心弦。
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自己和鳳芷韻相處時的一點一滴,那些美好得如同夢幻般的時光啊,似乎僅僅只是發生在昨日而已。
猶記得他們曾一同在那絢爛綻放的紫金花樹下盡情歡笑,那時她的笑聲宛若銀鈴那般清脆悅耳,至今依舊在他的耳畔悠悠迴響。
還記得他們也曾並肩在迷人的夕陽之下悠然漫步,落日餘暉將兩人的身影映照得如同畫卷一般美麗動人,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心底深處。
更難以忘懷的是,他們曾經相互許下過數不清的海誓山盟,那些真摯的誓言猶如夜空中閃爍的繁星一般璀璨耀眼,為他照亮了前行的道路,點亮了他對未來所有美好的憧憬。
可是,誰能料到世事無常,如今這所有的一切都已然化作了過眼雲煙,消散在了歲月的長河之中。
那些曾經無比美好的回憶,也只能變成他內心深處一道永遠無法癒合的傷口,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便會隱隱作痛,讓他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譚可邁着獨腿緩緩地走到了那棵曾經親眼目睹過他們之間愛情萌芽生長的紫金花樹下。
此時,紫金花正值花期,滿樹的粉白色花瓣宛如雪花一般輕盈地飄落而下,美不勝收卻又帶着無盡的淒涼之意。
那漫天飛舞的花瓣,恰如其分地象徵着他心中那份綿延不絕的深深思念,飄飄灑灑,永不停歇。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想要接住其中的一片花瓣,恍惚間,竟有一種錯覺——仿佛自己接住的並非只是一片普通的花瓣,而是那段早已逝去但卻始終令他刻骨銘心的回憶。
譚可靜靜地站在那棵絢爛的紫金花樹下,微風輕輕拂過,粉色的花瓣如同雪花般飄落,有幾瓣輕輕地落在他的掌心。
那花瓣柔軟而細膩,如同鳳芷韻的肌膚一般,讓他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溫暖。
他微微顫抖着手指,輕輕摩挲着花瓣,仿佛在觸摸着鳳芷韻的臉龐。
「芷韻,對不起。我不能再回到你的身邊了。」
譚可輕聲說道,眼中閃爍着淚光。
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充滿了無奈和痛苦。
每一個字都仿佛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在空氣中緩緩散開,卻又重重地砸在他自己的心上。
他緩緩抬起頭,望着那片湛藍的天空,思緒飄回到了與鳳芷韻相處的點點滴滴。
那些美好的回憶如同電影般在他腦海中不斷放映,讓他的心愈發疼痛。
他知道,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他不能再讓鳳芷韻為他擔心,為他流淚。
他已經給她帶來了太多的痛苦和磨難,如今,他必須放手,讓她去尋找屬於自己的幸福。
譚可的眼神中充滿了眷戀和不舍,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棵紫金花樹上。
紫金花盛開得如此絢爛,仿佛在為他們的愛情做最後的祭奠。
他的心中充滿了對鳳芷韻的思念和牽掛,那思念如同藤蔓般纏繞着他的心靈,讓他無法自拔。
每一個回憶,每一個瞬間,都如同鋒利的刀刃,深深地刺痛着他的心。
他知道,自己這一去,可能永遠也見不到鳳芷韻了。
但他沒有後悔,他知道,自己的離開是為了讓鳳芷韻更好地生活。
他不能再成為她的負擔,不能再讓她因為自己而陷入危險之中。
最後,譚可深深地看了一眼那棵紫金花樹,仿佛要將它的模樣永遠刻在心中。
他緩緩轉身,腳步沉重地離去。
每走一步,他都感覺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拉扯着。
他不敢回頭,害怕一旦回頭,就會失去離開的勇氣。
風再次吹起,紫金花花瓣紛紛揚揚地飄落,仿佛在為他送行。
譚可的身影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之中。
而那棵紫金花樹,依然靜靜地佇立在那裏,見證着他們曾經的愛情。
而在醫院裏,鳳芷韻的情緒也漸漸平靜下來。
她靠在病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那剛剛因憤怒而漲紅的臉龐此刻也慢慢恢復了些許蒼白。
然而,她心中對譚可的怨氣卻一點沒有減少。
那怨氣如同頑固的火焰,在她的心中熊熊燃燒,難以熄滅。
她恨譚可,為何這些年活着,卻一點消息都不給自己。
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個被拋棄的孩子,在漫長的歲月里獨自承受着思念的煎熬。
她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各種疑問和埋怨,為什麼他要這樣對我?難道他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他嗎?難道他真的如此狠心,連一個解釋都不願意給我?
看着氣呼呼的鳳芷韻,牧雲微微皺起眉頭。
他知道鳳芷韻心中的痛苦和委屈,但他也理解譚可的無奈和苦衷。
他思索片刻,緩緩說道:「如果你想知道後來的譚可發生了什麼,就電話給我,我可以告訴你所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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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雲的眼神中充滿了真誠和關切,他希望鳳芷韻能夠了解譚可這些年的經歷,也許這樣能減少她心中的怨氣。
「別恨他,你要知道,當年他承受的痛苦,絕對不會比你少!」
牧雲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在訴說着一個沉重的故事。
他知道譚可當年所面臨的困境和抉擇,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痛苦。
他希望鳳芷韻能夠換位思考,理解譚可的難處。
牧雲跟鳳芷韻說完這麼一句話後,便和雲夏離開了。
他們的身影在病房門口漸漸消失,留下鳳芷韻獨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鳳芷韻看着他們離去的方向,心中充滿了矛盾。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聽牧雲的話,去了解譚可的過去。
她的心中既有對譚可的怨恨,又有一絲好奇和期待。
只是當他們轉到隔壁病房,護士告訴他們,譚可已經自己辦理出院手續,離開醫院了。
牧雲的心中湧起一股無奈和惋惜。
他知道譚可的離開意味着他再次選擇了逃避,也許他覺得自己無法面對鳳芷韻的憤怒和埋怨。
雲夏的臉上也露出了擔憂的神色,她擔心鳳芷韻和譚可之間的誤會會越來越深。
牧雲和雲夏默默地站在病房門口許久,心中充滿了感慨。
他們不知道鳳芷韻和譚可的未來會怎樣,他們只能希望時間能夠慢慢化解他們之間的矛盾,讓他們重新找到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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