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鐵柱聽到王玉芳這麼說,突然覺得自己很虛偽。
他已經好多天沒碰過女人了。
這一段時間,燥熱得厲害。
說話做事,越來越沒耐心。
在報社對代薇出手,若是冷靜時候,他絕對不會在那種環境下動手的。
出手事情就變得不可控。
雖然事情最後和他預料的一樣,但他還是覺得做事欠考慮。
現在他覺得可能是太多天沒碰女人,情緒有些不穩定吧。
玉芳嫂子都這麼說了,他再也不想虛偽地掩飾了。
「好,那我就好好謝謝嫂子。」
說完跟着王玉芳進入院子。
王玉芳回頭關上房門,插上門閂,去廚房的水缸里,切成一牙一牙的,放入盤子裏,端着進入臥室。
見王鐵柱還站在地上,笑着道:「鐵柱,你客氣什麼,上炕啊。」
王鐵柱見王玉芳抱着西瓜出來,有些不好意思:「其實應該是我謝謝你,反倒麻煩你切西瓜招待我。」
王玉芳笑笑,把盤子放在炕桌上:「趕緊吃吧,冷水裏放着,口感清涼。」
王鐵柱拿一牙,吃了一口,冰涼涼的,甜絲絲的。
大熱天的吃一口,簡直不要太爽。
王玉芳笑着道:「鐵柱,你準備找一個什麼樣的媳婦?」
王鐵柱隨口道:「我也不知道,看運氣吧。」
王玉芳挺了挺胸膛:「鐵柱,找媳婦,就像是吃西瓜。
吃的時候,要挑個頭大的,好看的,圓潤的。
不但看着好,吃起來也解渴。」
王鐵柱紅着臉看了王玉芳一眼:「哦~」
他只哦了一聲。
王玉芳的話,他不知道該怎麼接。
王玉芳見王鐵柱不接話茬,也不生氣,笑着站起來:「嫂子去洗個澡,你等一下。」
水井村。
一個院子內。
王青松走來走去,王鐵柱一家回來了。
他以為王鐵柱跟報社鬧將起來,肯定是要吃虧的,沒想到就這麼回來了。
他總覺得這段時間,幹什麼都不順利。
就連在國外暗網上發佈殺王鐵柱的任務,也沒有一點動靜。
錢清蓮輕輕搖着摺扇,像是沒事人一樣。
王青松走到錢清蓮跟前:「嫂子,以前都是你着急。
這一次你怎麼不着急了?」
錢清蓮笑着道:「以前我失去了理智,現在我一點也不着急。
暗網上說一個星期內殺掉王鐵柱,明天是最後一天了。
一天時間,咱等得起!!」
王青松仍然愁眉不展,給大哥和王浩報仇的事情,他並不着急。
但王浩總是給他添麻煩,搞得他這個村長沒有一點威嚴。
眼看着就成了水井村的笑話。
他只想讓王鐵柱立刻消失!
但他沒有什麼好的辦法:「那就等吧。
希望明天殺手就動手。」
又是新的一天。
王鐵柱把麵包車停在了門口,打開捲簾門,就看到地上放着一封信。
白色的信封,沒有寫收信人姓名,更沒有發信人的任何信息。
王鐵柱皺起眉頭,好多年沒見過信封了。
但這信來得太蹊蹺。
彎腰撿起信封,裏面有一張信紙。
打開信紙,就看到裏面寫着一段話。
冷山:
鎮東頭楊樹林,見信來見。
下面署名,你知道我是誰。
然後就沒了然後。
王鐵柱明白了,這是給冷山的信,他衝着裏間喊道:「冷山,起來了,有你一封信!」
裏間的臥室沒有動靜。
王鐵柱進入裏間,發現被褥疊得整整齊齊,像是沒有動過一樣。
顯然昨天晚上冷山沒有在這裏睡覺。
拿出電話準備聯繫冷山的時候,冷山從外面走了進來。
他拿着信走了過去:「你昨晚沒在店裏睡?」
冷山雙眼充滿血絲,像是一夜沒有睡覺:「我去網吧上網,查一些東西。」
王鐵柱把信遞過去:「我剛來就看到門縫裏塞進來一封信,你看看吧。」
冷山接過信看了一眼,臉色陡然大變:「我去一趟楊樹林。」
王鐵柱想了一下關了房門追了上去:「我跟你一塊去吧!」
冷山沒有說話,大步朝着東邊步行,走出了十幾米遠,他才開口:「你不相信我?」
王鐵柱大方地承認:「我說我信你,你覺得可能嗎?」
冷山不說話了,他是一個殺手,來殺王鐵柱的殺手。
王鐵柱怎麼可能信他。
「我勸你還是不要跟着我,很危險的。
你會被人殺掉的!」
看字跡,他認出來寫信的是他的師傅。
那個他又怕又恨又佩服的男人。
自己突然之間宣佈了脫離暗堂,扔了電話卡,切斷一切聯絡方式。
他終於找來了。
他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沒想到這麼快。
王鐵柱冷聲道:「謝謝提醒。」
冷山透漏了一點身份信息,說是來自一個叫做暗堂的殺手組織。
冷山接到任務,來殺他,失手了,一定還會有人接任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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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冷山的人,估計就是接任務來殺他的人。
他想主動出擊。
冷山不在說話,大踏步地出了牧羊鎮,走到鎮東頭的樹林邊。
他手背在了身後,手中多了一把利刃。
王鐵柱看着冷山握住利刃的手,太過用力,手指節握的發白。
知道來的人一定很危險。
他也提高了警惕。
太陽初升。
陽光斜照樹林,樹蔭投在地上,留下斑斑點點的光斑。
微風吹來,樹葉嘩啦啦作響。
冷山腳步很輕,宛如狸貓一樣,眼睛提防着周圍。
王鐵柱心神緊繃,卻有意地放鬆心態,感受着周圍的風吹草動。
突然。
他看向了南邊一棵一人粗的大楊樹。
沙沙沙沙~
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從樹後轉了出來,男人的腳步很輕,落在地上,只有輕微的沙沙聲音。
男人臉型如刀削一般硬朗,眼神冷漠,留着短茬的鬍鬚。
帶着一個眼睛,沒有邊框的那種。
給硬朗的長相,增添了一絲文弱的氣息。
冷山看到男人,瞳孔陡然一縮,冷聲叫了一聲:「師傅。」
冷長風瞥了一眼王鐵柱,然後把視線投向冷山,看了許久,嘆口氣:「冷山,你讓我很失望。」
冷山臉上表情有些不自然,想扯出一絲笑容,卻根本笑不出來:「對不起,我任務失敗。
讓師傅失望了。」
冷山冷聲的:「冷山,你是槍法最好的,你是格鬥技能最厲害的,是你殺手技能掌握得最好的。
你唯一的缺點就是磨鍊。
假以時日,你就是這一代的殺手之王。
這天下沒有你殺不了的人。
你知道的,我對你抱了很大的期望。」
冷山低頭不語,似乎有些愧疚。
王鐵柱默默地看着,他現在搞不清楚,冷山與這人什麼關係。
但有一點像是父子一樣。
他默不作聲的看着。
冷長風繼續道:「冷山,僅僅是任務失敗,你為什麼斷絕了聯繫?
為什麼故意不回我的信息?
你是翅膀硬了,想脫離暗堂嗎?
師傅這麼多年來耐心培養,噓寒問暖,把你當兒子一樣看待。
你的做法,讓我心寒!」
冷山陡然抬頭,像是沉默的火山,突然爆發了一樣,暴喝道:「夠了!
求求你別再說什麼像兒子一樣!
你是什麼時間把我當作兒子了?」
冷長風眼中露出怒意:「冷山,你有良心嗎,你忘了八歲那年你感冒發燒,誰給你看的病?
你忘了那一年冬天,天寒地凍,誰給你買的第一件羽絨服?
你喜歡吃蝦,你忘了誰隔三差五地給你買蝦?
這幾年我為你付出那麼多?
你都忘了嗎?
你這幾天不聯繫我,我提心弔膽,害怕你出了什麼事情,害怕你被人殺了。
我封刀多年,為了你,我千里迢迢趕過來。
你難道看不出來,我真的很擔心你嗎?」
王鐵柱聽得動容,這……口氣很像一個父親對兒子說的話。
看來這人真是擔心冷山。
他想勸冷山態度好一點,他還沒有開口。
冷山突然怒吼道:「去你媽的,少跟我來這一套。
我記得十歲那一年,你把我和七個同伴關在一個房間裏廝殺,只能一個活着出來。
一個父親會把兒子關進地獄一般的房間裏嗎?
八歲那一年,我為什麼感冒發燒,因為你讓我光着膀子在雪地里隱藏,發現了就直接殺掉。
訓練時候,一次次生死考驗,都是你拿着鞭子趕我進去的。
你連我的死活都不管。
你卻說你擔心我的冷暖?
你說你關心我的飲食?
你不覺得諷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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