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快進來。」
「坐這兒,坐這兒。」
「小傑,快去上茶。」
進到張家大堂里,張一宏不停地安排着,隨後就拉着麻不為坐了下來。
麻不為坐在一旁,情緒依舊很激動,「一宏哥,你這些年過得還好嗎?」
張一宏點點頭,「還好,還好,倒是你啊,這些年你去哪裏了啊?」
他眼裏也湧現出一抹水光,「當年一場大火,說是麻家的人都燒死了只有你不見了。」
「我們一直找啊,一直找,可怎麼都找不到你啊。」
麻不為抹了抹眼睛,「我沒事,沒事的,就是去了俗世」
麻不為也不想把當年的真相說出來。
事情已經過去了,再說出來只會刺激親人。
張一宏也不細究什麼,只是拍着麻不為的手,「好好好,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兩人坐在一起,又聊了不少,都是一些陳年舊事,但兩人聊得很不錯。
不過寧天注意到,張一宏一直時不時往門口看,似乎在等什麼人出現。
什麼人呢?
麻不為絲毫沒有察覺出張一宏的異樣,趕緊拉着林曉珍等人走近,「一宏哥,我給你介紹一下,你看這是曉珍,林曉珍,是我妻子。」
「這個是我女兒,叫麻嫣兒。」
「這個就不是我兒子了,叫寧天,是我徒弟。」
麻不為笑着逐一介紹。
張一宏愣了一下,然後隨意地道,「弟妹好,還有嫣兒,真漂亮啊。」
「然後是呃,你的徒弟也是一表人才啊。」
張一宏在聽到「寧」字的時候愣了一下,而後很快反應過來,姓寧的不一定是寧家人,何況麻不為也不可能收下寧家人當徒弟。
「一宏哥,你還沒給我介紹呢。」
麻不為笑呵呵地道,看了一圈周圍人。
張一宏又愣了一下,然後道,「是是是,小傑,你過來。」
他一招手,之前那個來開門的黃毛年輕人慢吞吞地過來了,「這個是我兒子,叫張杰。」
「小傑,來,叫表叔。」
黃毛掃了一眼麻不為,不太情願地喊了聲,「表叔」
「哎哎哎,好,真好。」
麻不為一個勁兒誇獎。
張一宏又道,「小傑,我讓你泡的茶呢,你去泡了嗎?」
黃毛翻了個白眼,「泡什麼泡,我才懶得泡,爸,你也別做戲了,累不累啊。」
張一宏臉皮一抖。
麻不為也一愣。
張一宏忙道,「臭小子你說什麼呢!」
黃毛又翻了個白眼,直接看向麻不為,揭穿道,「表叔是吧,我直接告訴你吧。」
「我們家其實根本不在乎你這個親戚,能這麼熱情地迎接你,是因為魏家說了,要有你的消息,立馬給他們匯報,我們就可以拿到五百萬!」
麻不為頓時身體僵硬,如墜冰窖。
魏家?
魏家!
當年害死麻家全家的就是魏家!
張一宏呵斥了黃毛一句,「閉嘴臭小子!」
黃毛撇嘴,「你願意演你就演,我是沒興致演戲的,而且電話早就打到魏家了,過了這麼久,他們也該來了」
他說着,還往外瞅了一眼。
麻不為這時候已經緩緩回神過來,他捏着拳頭,看向張一宏,「一宏哥,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張一宏表情不太好看,他還是要點面子的,所以不想鬧得太難看,但自己兒子直接把遮羞布都扯爛了,他再演戲就不成了。
張一宏只好道,「不為,你也不能怪我。」
「當初你們麻家遭了大火,全家人都遇難了,只有你不見了,我們張家傷心之餘,也一直在找你。」
「只是後來魏家人來說了,說是你們自作自受。」
「說你偷了魏家人的寶貝,然後你們麻家為了貪下這個寶貝,就想着一把大火把麻家燒個精光,然後騙人說麻家人都燒死了這樣,以逃脫魏家的追究。」
「只是你們弄巧成拙,還真把自己人都燒死了,只有你還活着。」
麻不為聽到這裏,聲音都抖了起來,「你們相信魏家說的?」
張一宏嘴角抽了一下,隨後清了清嗓子,一點臉都不要了,「相信啊,為什麼不相信。」
原來,四十幾年前麻家那場大火的真相,被罪魁禍首栽贓陷害到了麻不為和麻家自己頭上!
說麻不為偷寶貝!說麻家想貪下寶貝!說那場大火是麻家自己放的!
結果一不小心,自己燒死了自己!
這種話別人信了就算了,張家人居然也信了!
他們張家和麻家,可是親戚啊!
麻不為的媽媽,是張家人啊!
張家人其實並沒有信,他們不是傻子,當然看得出這裏面似乎有貓膩。
但是,魏家給的錢太多了!
那還管什麼貓膩,魏家說的就是真的!
反正麻家人也死的差不多了,他們再懷疑也沒用,索性就信了魏家的話,甚至還主動在尋找麻不為,就等着有麻不為的消息,立馬通知魏家。
這樣,張家還能再收個五百萬呢。
「你、你你」
麻不為刷的一聲站起來,微微發抖的手指着張一宏,顯然受的刺激很大。
「我說不為,你可別貪心不足蛇吞象了。」
張一宏平靜地道,「要我說,你既然回來了,趕緊把寶貝還回去,這事情也就結束了。」
「這樣,你也給我們帶來好處了不是,魏家人還能把一大筆錢給我們呢,正好我家小傑想做生意,缺錢呢,你這個表叔也該貢獻一些對吧?」
張一宏是直接臉都不要了,把醜惡的心思說得理直氣壯。
麻不為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只是喘息,劇烈地喘息,身體也搖搖晃晃。
林曉珍趕緊上去,扶住了自己丈夫的胳膊,麻嫣兒則破口大罵,「你要臉嗎?」
「我爸對你情真意切,你卻想着賣我爸!」
「我爸真是虧,居然叫你這麼條老狗叫哥,太髒嘴巴了,回去刷一百遍牙都噁心!」
「我也噁心,我怎麼會和你這種狗是親戚,太賤了,太髒了,我一想有你這種親戚,我上午的吃的飯都要吐出來,噁心透了!」
麻嫣兒罵起人來,一點磕磕絆絆都沒有。
她很會罵人的。
在麻不為不在的這十年,她和林曉珍相依為命,孤兒寡母會受人欺負,所以就養成了她潑辣的性子。
只是近些日子生活好了,她有了父親、有了寧天,有人給她遮風擋雨,所以她的性子都收了回去。
可今天撞上父親的這一幫親戚。
她再也忍不住,破口大罵。
張一宏被她這麼連珠炮彈似的一罵,罵得臉都變了,砰地一聲拍了桌子,「你、你說什麼!你怎麼和長輩說話的!麻不為,看看你教的好女兒,一點教養都沒有!」
麻不為想說什麼,麻嫣兒一把按住父親的手,繼續譏笑,「我是沒教養,你有教養,你教養得和狗一樣,我怎麼比?」
「你們家這一個個的,從裏到外,從頭髮到腳趾都散發這一個『賤』字!」
「你不是東西,你兒子也不是個東西,一頭黃毛,哪只黃毛雜種狗還想做生意,做你個狗生意!」
張一宏都快氣炸了。
黃毛也怒喊了聲「艹」,隨後抓起一把椅子就要往麻嫣兒身上砸。
麻不為和林曉珍大驚,趕緊要護住女兒。
砰!
那把椅子狠狠砸下去。
卻沒有砸在誰的身上,而是結結實實被寧天抓住了。
「艹,你放手!」
黃毛大叫着想抽回來,卻發現椅子在寧天手裏紋絲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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