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選到了第三天,投票的人比起前兩天明顯少了許多,因為大部分人在前兩天都已經做出了決定。
曹植府。
在曹植夜以繼日的工作下,終於把虛假票據寫完了。
「公達,我總覺得還是不妥。」曹植總歸是有些擔憂,做了虧心事,率直的曹植是藏不住謊的。
不過在一旁的荀攸像是沒聽見一般陷入到沉思當中,根本沒有理睬曹植。
「公達?」曹植又輕聲叫了一聲,這才把沉思的荀攸給叫醒。
「子建大人。」荀攸行了禮。
「公達所思何事啊?」曹植好奇地問。
「子建大人恕罪,剛剛臣在思索叔父若面臨此情此景會有何作為。」荀攸回答着。
「可曾想到些許?」曹植眼中的荀攸是個不亞於荀彧的存在,但是荀攸是看得見自己和叔父差距的。
「若論出謀,我不亞於叔父,但若論謹慎,吾遠不及叔父。」荀攸說着,「若換做叔父此時在,必會考慮更加周詳,我也才剛剛想到。」
「想到何事?」曹植趕忙追問。
「如若,臥底知道了我們這假票之法,又當如何?」荀攸突然說着。
這話聽的曹植開始冒冷汗,是啊!要是臥底知道了自己做了假票,那麼反而一切就弄巧成拙了!
曹植嚇得有些嘴唇泛白,他不斷顫抖的問:「那……那當如何是好……要不我們不做了吧……」
「我等已無退路,這事不得不做。」荀攸搖着頭,「不過,我們要留好後招!」
「這……何為後招?」曹植想搞個明白,但是荀攸只是笑笑卻不肯再說了。
這種事算得上是兵行險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第三天的投票結束了投票之人寥寥無幾,曹操覺得有些奇怪,但也不好說什麼,因為雖然那些將領們都投票了,但是這發下得票數還有預計半數未上交,曹操是不信有一半人會棄權的。在他眼裏,曹丕和曹植會不擇手段拉攏群臣為己投票,這也是曹操的目的之一,讓自己的兩個兒子能得到更多人的支持,在曹操設想中,上交之票至少也應當佔七成。
第四天,情況轉變了,突然間,多了許多外地將領的來票,一時間大量的票據都投入了投票箱。雖然從時間來看,確實邊關的投票是在今日該到了,但是投票之人的數量遠超過了曹操的設想!
曹丕府。
「司馬!司馬!你在哪裏?快給我出來!」曹丕近乎抓狂的呼喚着司馬懿,沒多久,司馬懿迎上來請安了。
「司馬!你可知道,今日邊關之票來了甚多!我問你,這些可是投我們的票據?」曹丕冷眼盯着司馬懿問。
「或有幾票,但大半不是。」司馬懿誠實的回答着。
「那麼說!那些你所謂的『大半』都是投子建的了?」曹丕雙目通紅兇狠,感覺都快要把司馬懿一口吞掉了。
看來,應該是荀攸的假票之策開始運轉了,司馬懿暗暗地想,在此前已經有了臥底的來報,司馬懿一直在設局的就是要讓荀攸作假票,現在一切都在按照司馬懿所設想的進行,司馬懿又怎會慌亂呢?
「只怕是如此。」司馬懿淡定的說。
曹丕本欲發作,但是在看到司馬懿依舊如此淡定之後,他開始有了疑慮,按下怒氣,稍作思考後,用沒有溫度的語氣問:「莫非司馬你已有對策?」
司馬懿笑了,如果這曹丕真是個不會思考便只會生氣的膿包,自己也就不會效忠這樣的主子了,司馬懿說:「明日午間,必有分曉,子桓大人,仲達記得,您說過這選舉如若輸了,我必先為大人墊背。」
這個司馬懿就喜歡賣關子,和原來那個郭嘉一點也不一樣!這讓曹丕很是不爽,不過司馬懿不願說自己也不能硬生生撬開他的嘴來看。
「有對策就好!」曹丕饒了司馬懿這一次,不再追問。
整個第四天的選舉在不斷飛奔而來的馬匹和進進出出替代長官投票走卒的背影中結束了,熙熙攘攘的一天終於安靜了下來,夜色拉開了帷幕。
賈詡府。
「文和,我們就真的這麼看着嗎?」徐庶反而有些按耐不住了。
「元直不要着急,稍安勿躁,你不是不願為曹操設一謀嗎?怎麼現在這麼關心起曹家繼承人了?」賈詡笑了,此刻的他正在庭院裏澆花。
「這麼大的事怎麼可能不注意嘛!」徐庶就差跺腳了,發生如此轟動的事,哪怕再不設謀,也難免關注。
「對了,元直,我們這邊拉攏了多少票?」賈詡突然問。
聽到這個問題,徐庶更是難耐了,這幾日裏,按照賈詡的吩咐,徐庶在秘密拉攏還未投票之人,不過讓徐庶奇怪的是,拉攏原本要投曹丕的人也就算了,賈詡讓同時拉攏的還有要投給曹植的,賈詡的要求暫時只有一個:讓他們權且忍耐,等到最後時刻再去投票。
「約有百餘票。」徐庶說着。
百餘票……賈詡思索着這票數大抵情況。
「對了。」徐庶突然想起一件事,「今日來得票數眾多且噪雜,就連叛氐也無法一一探明了,要遣人去各個邊關嗎?」
「時間來不及了,不過無妨。」賈詡結合前三天得票數以及各種集中的表現,再加上揣測荀攸、司馬懿的對策,心中已知一二,「我預計,明日實際票多之人當屬曹丕,但有勝算者,怕是曹植。」
這一下可把徐庶聽傻了,這算是什麼道理?曹丕票多不應該曹丕獲勝嗎?怎麼反倒贏得是曹植呢?
賈詡不愧是司馬懿的師父,賣關子這點兩人如出一轍,賈詡嘴角微微揚起帶起了一絲笑意,他終於澆完了花放下了水壺,抓起了放置在一邊的核桃開始盤弄起來。
「元直啊,不要忘了,自始至終我們的對手都不是曹植!選舉之事任由司馬懿去做,我們的對手從一開始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曹操!」
終於,決定曹魏命運的第五日到來了,曹操親自站在了投票箱前,等待着這一切的塵埃落定,眼見着太陽逐漸高爬,日頭已接近正午,而近日卻很奇怪的無一人來投票。因為下午就要時間終止清點票數了,曹操還是有些心急的。許昌的百姓們幾乎都圍過來了,他們想看看這最後的選舉是如何結束的。
可就在這時,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到了曹操的面前,那人恭敬的跪下了,他為曹操深鞠一躬,然後張開了口:
「魏王大人!臣,楊德祖,有事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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