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鈞凜冽的目光看向顧時宴,眼神和語氣都透着一種警告:「賀禮送到了,也好早日回帝都,讓顧爺爺安心。」
在『早日回帝都』幾個字上,鄭鈞加重了語氣。
鄭媗還在海市,明天他就要走了,單留這狗東西在海市他不放心。
顧時宴垂下眼眸,眼觀鼻口觀心,當作沒聽見,溫和的笑笑,不說話。
開玩笑,他要是就這麼走了,那他這一趟豈不是白來了!
等不到他想聽的答案,鄭鈞也不拐彎抹角,臉色不善:「明天一早跟我回帝都,鄭芯她在帝都等你。」
既然當年為了鄭芯鬧的不可開交,一朝得償所願了就該好好待她,而不是想盡辦法地躲着她。
更不該來到鄭媗面前,在她附近停留、徘徊。
顧時宴褪去了溫潤的皮囊,拒絕的很乾脆:「我和鄭芯說得很清楚了,她和我沒有關係,而且,我來海市是顧氏的派遣,你沒資格插手。」
誰也不能阻撓他和鄭媗的感情!
當初退婚是他理虧,但他會讓鄭媗討回來,隨便怎麼打他、罵他都可以,甚至給他來上幾刀他也無所謂,但是,只要給他留口氣就行了!
因為他還要留着這條命,和鄭媗白頭偕老,給她做牛做馬一輩子!
鄭鈞的臉色徹底黑了下去。
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僵硬。
紀遇深冷眼旁觀着他們的嘴上官司,他知道他們有齟齬,豪門之間的那點子事大家都心知肚明,當初退婚更是鬧得人盡皆知。
不過身處名利場,粉飾太平、面上和氣更是必須要學會的基本功。
紀遇深本不欲插手,他對顧時宴和鄭鈞妹妹的情感糾葛不感興趣,更不想了解。
無論是退婚,還是結婚,都與他無關。
但顧時宴於他而言卻是有用,可不能就這麼被鄭鈞弄回帝都。
顧家是影視娛樂文化行業的龍頭企業,不僅手握全國超半數的影視資源,而且國內各大橫店影視城全在顧氏名下,旗下當紅藝人、知名導演等不計其數。
紀遇城要想實現導演夢想,顧氏毋庸置疑,是最大的平台。
紀遇深黑眸深沉,面色如常,仿佛完全沒聽懂他們之間的談話,言語之間似乎有些緊張:「不知顧總要在海市停留幾天,我想引見一個人給顧總認識……」
顧時宴和鄭鈞都側頭看着他。
紀遇深視若無睹,言簡意賅解釋了紀遇城的事。
有人親自遞了杆子,顧時宴怎麼可能不順着杆子往上爬?
果不其然,他聽後,直接滿口應下:「紀總,你弟弟的事我會安排好的,明天上午讓他來鴻遠公司一趟,我把他介紹給章曉天導演。」
鴻遠公司是顧氏旗下的子公司,也是海市最大的娛樂文化公司。
章曉天導演是業內名導,也是顧氏旗下的簽約導演,手握電影導演三大獎,電視劇導演大滿貫,多次提名奧斯卡,穩坐鴻遠導演頭把交椅,與此同時,還是鴻遠為數不多的股東之一。
顧時宴給足了誠意,畢竟以章曉天的地位和能力,跟在他身邊,是多少導演夢寐以求都得不到的。
紀遇深得了實際的好處,也很知趣的看向鄭鈞,求情的意味不要太明顯。
鄭鈞礙於情面,只得放顧時宴一馬,嘴上還不忘警告着:「留在海市可以,但是不該去的地方、不該見的人最好避開着點。」
顧時宴得了便宜還賣乖,臉上溫柔的神色格外動人,保證道:「鈞哥你放心,我一定老老實實,不去不該去的地方,不見不該見的人。」
因為我只見我想見、該見的人。
我還等着喊你一聲哥呢!
鄭鈞撇過頭不去看這糟心玩意兒,面色黑沉:「最好如此!」
顧時宴這小子留在海市他可以不管,他也管不着,但最好別讓他發現,這個混賬又想犯賤,偷偷地去他妹妹面前找存在感。
要是顧時宴像紀遇深一樣不近女色,是個正人君子,他反倒沒有這麼擔心。
偏偏他不是。
吃着碗裏的不說,還惦記着鍋里的。
在帝都跟鄭芯糾纏不清,私下裏,又不知偷偷跑了多少回海市,偷窺他妹妹的生活。
光是被他逮到的,就有五回。
明明長着一張光風霽月的臉,偏偏不干人事!
真是白瞎了那張臉!
紀遇深面上無動於衷,黝黑的雙眸更是古井無波,心裏卻琢磨着到底什麼地方、什麼人是顧時宴不該去、不該見的。
可是卻毫無厘頭,他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
但這對他來說,不重要。
紀遇深突然抬眸看向鄭鈞,語氣異常鄭重:「鄭總,鄭氏年前從寰宇購買了一批高技術產品,不知你是否有印象?」
鄭鈞頓了一下,很快回道:「我記得。」
這事還是他批准去買的。
紀遇深面色稍霽,再次打探:「聽聞鄭氏有意加大高技術產品的外貿出口力度,搜集了市面上的各類產品去做性能測試,不知寰宇的產品是否符合你們的出口要求?」
鄭鈞正色道:「實不相瞞,寰宇生產的產品質量、性能都非常符合我們的要求,而且我們已經鎖定了部分產品,計劃向國外推廣,不久後我會前往德國等歐洲國家進行宣傳展覽,尋找客源。」
紀遇深有些訝異:「你親自去?」
鄭鈞頷首:「是。」
也不怪紀遇深訝異,這種推銷展覽尋找客戶的工作又忙又累還不討好,本該由專業的外貿推銷人才來做。
而鄭氏作為外貿龍頭,根本不缺這種推銷人才,怎麼會讓集團的執行總裁去做呢?
這根本不合理。
顧時宴其實是知道一些內情的,看鄭鈞沉默不語,他出來解釋:「鄭氏集團很重視高技術產品出口的項目,鄭伯父不放心,才派了鈞哥去跟着。」
其實,鄭伯父不放心的是兒子的終身大事!
紀遇深看向鄭鈞,將信將疑。
鄭鈞沉默不語,只微微點了點頭,算是默認。
他的私人情感,並不適合拿到外人面前談論。
不如索性依着顧時宴的話。
畢竟這話,只聽表面,倒也不假。
紀遇深見鄭鈞不願多談,也不多問。
這時,傅明禮匆匆趕來,手裏拿着文件袋,左右張望才尋到坐在角落的紀遇深。
喜歡離婚後,真千金她被人去母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