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遇深迫於無奈,不得不留齊柏處理後續,而自己提前買機票回海市。
坐鎮寰宇。
臨行前,給鄭媗打了個電話。
沉默良久。
鄭媗心知,公司遇到了難關,他心裏肯定不好過,於是放下姿態溫聲勸慰,「以你的能力,肯定沒問題的。」
寰宇遭遇的並非致命打擊,只是那群人被紀遇深和紀家庇護的太好了。
紅利蠶食了他們的腦子,安逸慣壞了他的勇氣,遇事只會驚慌失措,連點有用的主意都拿不定。
重擔全部壓在紀遇深頭上,她一個局外人,只是看着,都覺得喘不過來氣。
她第一次有點心疼這個男人。
相識到結婚,她只看到了意氣風發、老成持重的紀遇深,無論是工作還是生活中,從來都是有條不紊,胸有成竹。
還有與生俱來的強勢,那是久居上位者的睥睨和蔑視。
無數聲名和榮耀為他加冕,親朋好友都對他寄予厚望,盼着他能創造利益和傳奇。
可,繁花錦簇之下,是烈火烹油。
金碧輝煌之下,是萬丈深淵。
禍福都是相依的。
所有人都忽略了他的疲憊和沉重,渴望榨掉他身上最後一絲價值。
思及此,鄭媗眸中竟浮起一絲酸澀,不由自主地給他鼓氣,「紀遇深,我相信你。」
實在不行,她去求求她哥。
再不濟,還有鄭泰安。
紀遇深喉嚨溢出一聲悶笑,嗓音微啞卻鎮定自若,看着不像是焦灼的模樣,倒像是勝券在握,甚至還有心思打趣鄭媗。
「別擔心,有老公在,保你一輩子榮華富貴,高高在上。」
鄭媗微惱,「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
紀遇深正了正神色,他必須長話短說,接下來還有很重要的事要辦,「媗寶,你最近少出門,尤其別靠近公司,等我回來。」
鄭媗輕易就能懂他的意思,這是為了她的人身安全和安靜日子。
「我知道了。」
眉目沉靜的女人染上一抹愁緒,她緊抿粉唇,彆扭道,「別緊張,我會陪你度過難關的。」
怎麼說,她也不能落井下石趁機跑路。
紀遇深寒潭般的深眸瞬間漾起溫泉般的暖意,如冰雪消融,似萬物復甦。
他撫了撫胸口,竭力平靜,「等我。」
再次重複了一遍。
「好。」
鄭媗堅定道。
遠在海外的男人望了望登機口,廣播正在催促,「我先登機了,掛了。」
掛掉電話後,鄭媗總覺得心悸難安。
帝都
顧時宴坐立難安,他得到消息後,在飛去海市和落井下石之間左右徘徊。
輾轉再三,還是決定雙管齊下。
趁他病要他命。
鄭媗他要,折斷紀遇深的羽翼他也要。
沒了寰宇,紀遇深就少了和他爭奪鄭媗的最大籌碼。
「老實點!」
顧鴻文給顧炳生掖了掖被角,見他昏昏沉沉睡過去後才開口。
醫生在他的藥里加了止疼劑,會讓人昏睡過去,說話聲根本吵不醒他。
顧鴻文實在看不下去了,不停地轉,轉的他頭暈,於是不涼不熱地潑了一盆冷水。
「現在就想要人家的老婆,你未免也太心急了點。」
到底是毛頭小子,遇事衝動。
顧時宴神色認真地反駁他,「我一直就想要鄭媗,從未變過。」
顧鴻文心梗一瞬後,忍不住唾罵,能把覬覦別人老婆說的這麼光明正大的恐怕也就這個小瘋子了。
不過,該提點還是要提點。
「現在還不是時候,再等等。」
寰宇的情況並不明朗,現在出手並不是好的時機。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
顧時宴赤紅着眼嘶吼,他等不及了,鄭媗一日是紀太太,他就撕心裂肺地痛一日。
紀遇深這個人更是猶如眼中刺肉中針,他日夜恨不得除之而後快,根本忍不了。
顧鴻文淡定自若地喝了一口茶,輕描淡寫地說,「就算你現在出手也傷不到寰宇的根基,且觀望着吧,我覺得這件事發生的不同尋常,或許還有後續。」
以他多年商場打拼的經驗,寰宇集團的打擊估計遠不止如此。
而且,總覺得是有預謀。
他輕飄飄地望了眼找回理智的顧時宴,嘆了口氣繼續道,「只有傷了根基才能一擊致命,否則都是浪費力氣。」
「等着吧,屆時要出手的可不止我們。」
不過,只要紀遇深坐鎮公司,那其他人就不敢輕舉妄動。
這幾年,紀遇深在商場上的名聲已經如雷貫耳,令人望而生畏。
誰人不知,寰宇紀總,腹黑狡詐,心黑手狠,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要人命。
而且,城府極深,手段毒辣。
輕易招惹不得。
顧鴻文心知肚明,現在的寰宇,遠未到窮途末路,他必須攔住為情失智的小宴。
耐心等待。
當夜凌晨兩點,鄭媗從噩夢中驚醒,看到周圍熟悉的一切才真切的大夢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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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喘了口氣後,她抹了一把額頭上潮濕的冷汗,掌心已經濡濕。
算算時間,紀遇深應該快回來了。
鄭媗揉了揉太陽穴,眼皮子一刻都不停歇地在跳動,攪得她心煩意亂。
耐不住困意,又沉沉睡去,卻總是睡的不怎麼安穩。
凌晨六點,鄭媗再次驚醒,望了眼床側空蕩蕩的位置,這次沒有任何停留的直接起床洗漱,換好衣服下樓。
李嬸早已候在樓下,略顯沉默地坐在客廳里,整個人都有些鬱鬱寡歡。
鄭媗還未下樓就聲音已至,「李嬸,他回來了嗎?」
李嬸面部僵硬,機械性地轉頭看她,慣常溫柔的眸中滿是心疼和憂傷,卻在努力粉飾太平。
她艱澀道,「太太,老宅打來電話,讓您趕快回去一趟。」
「現在?」
「是,立即,馬上。」
鄭媗深深地看了李嬸一眼,卻在李嬸躲閃性避開她的視線後,轉身就快步離去。
此刻,她的心沉到了谷底,不祥的預感籠罩在她的心頭上。
一定是紀遇深那邊出什麼問題了。
否則不會到現在都不進家,更不會讓老宅那邊一大清早就火急火燎地叫她過去。
果不其然,鄭媗趕到到老宅時,只看到烏壓壓的人群,喧譁聲和悽厲的哭聲,氣氛一片凝滯。
此時不過七點半,那道悲痛欲絕的哭聲來自她的婆婆,葉茗。
鄭媗僵住了身子,怔怔地看着扶着悲痛欲絕的葉茗的紀遇城。
四肢健全,卻滿目悲戚。
除了紀遇深,不會還有人讓她這位高貴優雅的婆婆如此歇斯底里。
他到底怎麼了?
喜歡離婚後,真千金她被人去母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