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裏,受傷兩人沉默着,只剩下趙就一個人在小聲自說自話。
「我說你們這些人也真的是,都是一家人有什麼事不能坐下來好好談呢,弄到同室操戈這一步,說出去也不好聽啊......」
「和諧共處嘛,真的是......」
咕咕叨叨一通之後,趙就轉頭看着倚靠着樹樁的張崇靜,「怎麼樣?還活着嗎?」
「半死不活了,唉,一招失算,滿盤皆輸啊……」
聽着張崇靜近乎調侃的話,趙就面無表情,張崇靜死還是活着,對自己的影響不大,無非就是客套兩句罷了。
「下山吧,這個人就交給我了,敵人嘛,還是死了比較好。」
話說完不再理會身後的張崇靜,手裏真氣漸漸凝聚。眼中殺意倒是淡淡,反倒是貪婪幾乎溢出眼眶。
李鳳棲內心一緊,趙就手裏的屍體,他認的出來:完顏真!在胡地時他跟完顏真交過手,他不是完顏真的對手。
完全不是,甚至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如今一番大戰之後自己實力只剩三四成,只能祈禱和全盛狀態完顏真交手的是趙就,要不然別說殺了對方,就是想跑都不可能。
趙就雖然不知道李鳳棲在想什麼,但是獅子搏兔亦用全力,他可不願意因為自己不夠謹慎而讓獵物從手裏溜走。
「看來道長是沒什麼遺言交代了......」趙就笑着說。
話語落下已經消失在原地,人影閃過,出現在李鳳棲身後。李鳳棲狠下心,身上青雷流動,轉身跟趙就對了一掌。
可惜趙就掌上的真氣擊碎了他的遐想,那磅礴浩蕩的真氣一看就不是大戰之後的狀態。
「完了。」李鳳棲心裏苦澀,沒想到眼前人居然只顧收果子,別說種樹,就連澆水都不願意。
短短瞬間,兩人各自分開退後,趙就腳步平穩,幾乎像在散步,又想逗弄兔子的獵狗。而李鳳棲連退兩步,胸膛高高鼓起,嘴裏喘着粗氣,額頭冷汗直流,狼狽不堪。
容不得他繼續調息,趙就攻勢轉眼又到。兩人來來回回過了幾招,李鳳棲早已萎靡不振,自然比不上趙就養精蓄銳。
短短几招里,李鳳棲已經吐了幾口血,身上傷痕累累,但趙就又太狡猾。短短接觸之後就是算不清的暗器,存心不想冒險,只想慢慢磨死李鳳棲。
「啊~」
李鳳棲心裏最後那根弦終於崩斷,在無休止的絕望里飽經折磨,簡直是種殘忍。
手上青雷不斷閃爍,擺明了想一招決定生死。但趙就可不會冒這種險,一個必死的人臨死反撲,只要不是傻子都會遠遠避開。
見趙就不斷後退拉開距離,李鳳棲早已心如死灰。這人看起來根本不是來廝殺的,而是來做生意的,耍得一手恰到好處的討價還價。
掙扎了兩刻有多,李鳳棲才真氣耗盡,被趙就幾發飛刀正中身體。鮮血潺潺流出,渾身無力的倒在地上,怨恨看着趙就。
直到這時候,趙就都不願意近身,而是站在一棵樹上,時不時丟出兩把飛刀,不斷消磨着李鳳棲的生機。
「死了趙大人。」
林一言的聲音在趙就身後響起,同時還有灰頭土臉的法知。兩人心裏都忍不住詫異,怎麼會有人謹慎到這樣?
趙大人可還沒死呢!趙就內心忍不住吐槽,說什麼呢,我還活蹦亂跳着呢,多不吉利!
「先等等,你們不知道啊,那些江湖人怪會裝了,萬一傷了可不好,咱有的是時間嘛……」趙就連動一下的欲望都沒有,時不時丟兩把飛刀試探,不急於一時。
「對了,看兩位這狼狽的樣子,剩下的兩個胡人不會?」
「跑了,倭人逃命手段太多,實在攔不住,而法知師父嘛,那人藏的太深,確實找不到。」
法知尷尬撓撓頭,「小僧實在是......」
趙就抬手打斷他的話,「無妨,反正他也跑不下去,早殺晚殺都是殺,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
「張道長下山了,沒想到你們道門還有人願意給胡人當狗,倒也是有趣。」
下山了?林一言不解的看向趙就,給胡人當狗又是什麼意思?莫非我們幾人里有胡人的奸細?可是我們仨就我一個道門的,我......
林一言心裏直抽抽,疑惑的問「不知道趙大人說的是誰?貧道沒幹這種事!」
「嗐,你這擔心什麼呢,又不是說你,瞅給孩子嚇的......」
趙就指着雪地上插滿飛刀的屍體,「喏,地下那個,聽說是天師府的,叫什麼李鳳棲,名字倒是好聽,就是不干人事啊,可惜可惜。」
「啊?李鳳棲?那不是當年殺師盜法的天師府叛徒嗎?」林一言瞪大雙眼,仔細辨認着李鳳棲不太能看清楚的臉。
好一會才感慨道「還真是,天師府還懸賞兩萬兩抓他呢,唉,沒想到死在這裏。」
「多少?」趙就如同被踩住尾巴的貓,瞬間轉頭。
「兩萬兩銀子啊,現在說不定漲了。」
「草!草!」
趙就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嘴巴,裝什麼逼呢?為了四千兩丟了兩萬兩,這不是傻子嘛!
見趙就臉色不好,林一言關心的問道「趙大人,怎麼了?你.....」
「我真傻,真的,我光想着錦衣衛,忘了江湖......我真傻,真的......」
絮絮叨叨的兩人不明白其中意思,只好面面相覷不打擾趙大人的傷春悲秋。
傷心了一陣趙就才面色好轉,只是眼角的淚痕不知道的還以為下面的屍體是多年的老友。
落下地趙就抓起兩具屍體,回頭對兩人喊道「走吧,我們回去吧,離開這個讓人傷心的地方。」
話落趙就拎着屍體就走,法知和林一言兩人你看我我看你,不明白趙就這是什麼意思,但是趙就已經走了,兩人也只好跟上去。
「趙大人,恕貧道無知啊,這屍體拎過去幹什麼呢?反正他們是胡人,也不用幫他們入土為安吧?」
入土為安?那是必須的,對待顧客趙就從來像對待親爹一樣。只是這些事不能讓兩人知道,所以趙就換了個說法,嚴肅道。
「這是屍體嗎?這是我的政績!不留下點東西,誰知道他們是我殺的?」
「你還是年輕啊!」
喜歡殺手?叫我加錢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