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余可哄陽陽睡覺。
哄完了小的,還要去哄大的。
因為厲寒舟說什麼都不肯脫衣服,也不肯去洗澡。
失而復得,遠比想像中的更加激動,余可到現在手指和臉頰都是發麻的,她興奮的心跳加速,比喝了濃縮咖啡還要提神,根本沒有困意。
也不敢有困意。
因為她害怕,一覺醒來,一個都是夢。
浴室里,厲寒舟像個受了傷的大狗狗,坐在馬桶蓋上,不肯主動洗澡。
「脫衣服。」余可上前,要給他脫衣服。
厲寒舟不肯,拽着余可的手,沒有抬頭。
就那麼僵持在浴室里,誰都沒有先開口。
他們都很默契,誰都沒有再提這兩年發生了什麼,經歷了什麼。
好像生怕觸碰到對方的傷疤。
「乖……」余可小聲哄着。
大概是哄孩子成習慣了。
厲寒舟愣了一下,抬頭看着余可,委屈的眼角泛紅。
余可笑了笑。「怕什麼?」
「不好看……好瘦。」厲寒舟那點兒自尊心,這會兒體現的淋漓盡致。
余可無奈的吻着厲寒舟的額頭。
能活下來就不錯了,還在乎自己的身材……
再說了,如果不是因為他肌肉量大,那麼不吃不喝靠營養液吊着,人早沒了,還能現在這樣活蹦亂跳?
「我看看。」余可小聲哄着。
「不好看,不要嫌棄我。」厲寒舟小聲嘀咕,提前給余可打預防針。
厲寒舟是那種純粹的北方漢子類型,又是軍人,如果不是長得好看洋氣,說是糙漢子一點兒也不為過。
對於他這種性格的男人來說,體型和肌肉,絕對比他這張臉更重要。
因為他一直不覺得自己長得有多好看,但引以為傲的是他健碩結實的身材。
還記得剛領證那會兒,厲寒舟最喜歡的就是拽着她一起洗澡,非要在熱氣騰騰的浴室,跟她展示他那濃郁的荷爾蒙……
余可有些想笑,搖了搖頭。「不嫌棄……」
厲寒舟做足了思想準備,將衛衣脫了下來。
他好白,大概是有南斯拉夫血統的緣故,也許是在醫院躺了那麼久,沒見過陽光的緣故,他現在白的讓人嫉妒。
衛衣扔在地上,厲寒舟還坐在馬桶上,不肯站起來。
看得出,他真的很嫌棄自己。
余可有些無奈,是比以前瘦了不少,可身材依舊緊緻,線條修長,比T台上走秀的模特要好了太多,只是他個人接受不了這種『弱雞』的狀態而已。
「厲寒舟,你看T台走秀的模特了嗎?你現在和他們沒區別,還是那麼帥啊。」余可捧着厲寒舟的臉哄他。
「弱雞……」果然,他覺得人家很弱。
「那明天開始,好好鍛煉,小區對面的商場樓上有健身房,我陪你去健身?給你做營養餐,好不好?」余可繼續哄着。
怎麼兩年不見,越來越像小孩子了。
「好……」厲寒舟看着余可,突然伸手把人拉到懷裏,讓余可坐在他腿上。「老婆,我的手現在好多了……」
「其他功能呢?」余可坐在厲寒舟腿上,抱着他,在他耳畔小聲問着。
余可不太會撩撥男人,她也不是那種天生帶着魅骨的女人。
可對於厲寒舟來說,她赤裸裸的就是在要他的命……
「試試?」厲寒舟嘴角上揚,摁着余可的腦袋吻了上去。
浴室的淋浴打開,熱氣在房間瀰漫。
余可對厲寒舟的吻回應的很激烈,久別重逢,生死重聚。
他們比任何人,都要珍惜彼此。
那種恨不得將對方融入骨血的愛,大概旁人很難理解。
「厲寒舟……」
「我在……」
余可哽咽的喊着厲寒舟的名字。
「厲寒舟……」
「我在。」厲寒舟回應她,每一句都有回應。
余可哭着喊他的名字。
一直喊,一直喊。
淋浴的水聲沖淡了她的哽咽,卻沖不淡兩人彼此的思念和炙熱的情慾。
什麼是愛情?
從南蘇丹回來,在警局見到顧岩的那一刻,余可茫然了。
她的信念崩塌了,她找不到了方向,她不知道什麼是愛情……
直到厲寒舟以極其強勢和不要臉的姿態闖入她的生活,改變她的認知。
讓他崩塌的高台重鑄,讓她心中的信念重塑。
這一次,堅韌且穩固。
她相信厲寒舟,不會再讓她心中的信念以及對愛的認知,輕易崩塌。
「厲寒舟……不要了。」
余可的被壓在冰冷的瓷磚上,聲音顫抖,哽咽求饒。
她的雙腿已經開始發抖了,繼續下去,明天怕是爬不起來了。
「這裏沒瘦……」厲寒舟壞心眼兒的咬着余可的脖子,小聲調侃。
余可被他氣笑,回頭狠狠的咬住他的唇……
就這樣,便是永恆吧。
她好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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