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風雨無常,剛開始淋雨在所難免,好在陸凝霜有傘,也就同撐一把。
雨絲飄蕩,落在陸凝霜的發梢、衣肩之上,有點濕漉漉的,感覺到微涼,可是陸凝霜卻絲毫不覺得,習慣般握緊姜雲逸的手,還把傘往他的方向斜。
見此一幕,姜雲逸自然知道她是故意為之,肯定是想要自己心疼。
說真的,他覺得下雨的時候沒必要牽手,否則撐傘不僅麻煩,還礙手礙腳的,可誰知道她非不干,還一直牽着。
「給我,我來撐。」
姜雲逸把手掙脫,自顧自的接過傘柄,慶幸自己不矮,不然的話還得把傘舉高,才能確保陸凝霜也能擋到。
「那我摟夫君。」
陸凝霜像是早就猜到會如此,順勢攬住了姜雲逸的腰肢,將他完全貼在自己身上。
姜雲逸:「.........」
試着掙脫,奈何無法做到。
早知如此,乾脆讓陸凝霜受罪算了。
還好雨下得並不久,半個時辰就停。
姜雲逸把傘丟給她,沿着山坡的曲線緩行,走到一個又一個的山頭,絲毫不知疲倦,眺望遠處看是否到關口。
他時不時回頭看身後,確認陸凝霜有跟在後面才繼續走。
至於姜雲逸為何要走那麼快,還不是最近陸凝霜動不動就想摟摟抱抱。
而且姜雲逸上一秒剛拒絕沒多久,下一秒又問行不行,或者用小伎倆能順其自然的抱他,煩不勝煩。
最終,姜雲逸打算不再搭理她。
奈何在這位清冷美人眼裏,自己不理則就代表默認,直接想要上嘴咬脖留下私印,要麼就是在背對她的時候,拉住手腕拽回硬掰過頭,想要狠狠印唇而下........
每次快要淪陷,姜雲逸都會佯怒呵斥,才打斷接吻,以及吻頸之交,對此陸凝霜並未失望,也是一臉淡定。
畢竟姜雲逸拒絕也不是一次兩次,即使心裏也很期待,但他的理智和理性仍在,陸凝霜也知道是因為心結的緣故造成。
她點了點頭,就隨着姜雲逸一起趕路,而在心裏,陸凝霜已經開始對書中的旖旎氣氛產生興趣。
因為書里有寫,如果對方心裏有你,卻還是拒絕親近,要麼是旖旎氛圍或曖昧感不夠,要麼就是沒把握住真正的時機。
如果條件滿足,即便對方在怎麼有心結,也會將理智拋之腦後。
當晚,夜色柔美。
兩人吹着晚風,頂着繁星,天地之間只有他們自己。
月光隨浮雲使得周圍環境忽明忽暗。
姜雲逸在前面走得好好的,環境變暗的剎那,手卻突然被人往後拽了一下,身子一併往後倒。
陸凝霜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捏着他的臉蛋兒,掰過去親了一下。
不是嘴,是臉頰。
蜻蜓點水般落下,明明很輕,但在姜雲逸心坎的湖境裏激起層層漣漪。
她就是在等周圍環境變黑的時候,進行偷襲,讓姜雲逸猝不及防下吃了虧。
姜雲逸瞪圓雙目:「你!」
月再次顯現,淒冷的晚風吹拂,世間所有的清冷匯聚在她身上,凝神的看着自己,肌膚與眸盈盈似倒映月色。
「不是嘴。」
這是她蹩腳的狡辯。
「那也是親!」
「夫君可有心動?」
「你、你才心動!」
心動才有鬼,曾經陸凝霜老實本分,自己也教的好好的,現在卻忽然學壞了,這讓他怎麼不生氣?
而且現在.....還學會偷襲。
他氣得慌,乾脆一夜不睡。
........
夜有游鬼偷襲,但比起陸凝霜之前的偷襲來說,可謂天差地別。
姜雲逸滅了幾隻後,接下來皆被陸凝霜身上的氣質所懾,不敢靠近半步,紛紛避走,周邊又變得一片寧靜祥和。
如有旁人見到,不知道的還以為陸凝霜是什麼厲害的鬼,本身冰冷不說,還面無表情,身着融於夜的衣裳。
姜雲逸偷笑一聲。
不能說像,簡直一模一樣!
有陸凝霜在,根本無需擔心有游鬼襲擊,只需要他每晚賞星觀月即可。
時間流逝,從黑走到明,除了背着陸凝霜偷偷笑了一次外,姜雲逸從始至終都是以鬱悶的表情,面對世界。
當今年代沒有明確的邊境線,各州之間也僅用一塊界碑相隔,以及標誌性的地區作為劃界點,還算涇渭分明。
但,兩者皆無實際意義,畢竟修士的實力足夠即可橫行天地。
姜雲逸聽聞北方以長城作為邊境線,但雙方多數都可隨意橫跨,不太需要遵守,也就默認了此規矩。
而在東原,有着一口翡翠般的湖泊成邊境線,在平坦的草原上猶如碧玉鋪設,一旁還有幾棵小片古樹點綴,清幽雅致。
「環境挺好。」
姜雲逸決定了,就在此地歇腳片刻。
陸凝霜自是沒有任何意見。
甚至當晚,她還設下法陣就解開發帶,盤綰青絲到腦後,露出雪膩脖頸,髮髻也再次用上姜雲逸贈予她的青竹髮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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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斜插入,清貴典雅。
在最高的年紀里,也有着最好的成熟容顏與氣質,她想給姜雲逸一個人欣賞,他卻不敢光明正大的望去。
陸凝霜用法單獨造了一小片水池,用來沐浴。
她緩緩解衣,挑開腰間衣帶,衣襟向兩邊散開,露出粉膩的刀削玉肩,清晰可見的鎖骨,內衫是淡紅色錦緞裹胸。
姜雲逸聽到脫衣落地聲,忍不住用餘光看了一眼就已心跳加速,現在被她這麼一問,頓時做賊心虛的擺過頭,強裝鎮定:「要洗就趕緊洗,不然.......」
他想了想,看着篝火旁的晚餐,道:「不然我連你晚膳的份都一起吃!」
「好,很快。」
姜雲逸聽到入水聲,頓時鬆了一口氣,還以為自己忍不住偷看被發現了。
只是不太明白,為何陸凝霜突然想要沐浴,要知道她如今修為,已能將肉身保持着完美狀態,就算不沐浴也無妨。
姜雲逸在心裏念着:『真奇怪.......』
如此反常的舉動,他很怕是陸凝霜在密謀着某件事。
而那一邊,陸凝霜內衫沒有褪去,依舊緊貼嬌軀,泡在水裏只露出白皙細嫩香肩與半乳,任由清泉澆灌全身。
倒也沒有任何舉動,只是靜靜地望着篝火邊的青年背影,偶爾掬水月在手,澆在范瑩的肌膚上。
不知多久,水聲漣漣。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陸凝霜就已經重新穿戴好服飾,坐在姜雲逸身側,秀髮還沾染着晶瑩剔透的水珠。
不知是不是陸凝霜剛沐浴的緣故,導致他覺得陸凝霜比平日更驚艷,甚至連她的呼吸都跟着輕柔了下來。
惹得姜雲逸紅着耳根,微微偏過頭,卻發現她沐浴的水池已經消失不見,僅有幾道濕漉漉的腳印在原地,說明她曾在那裏沐浴過,看來是被土埋沒。
「夫君可有心動?」
她再一次詢問。
姜雲逸回頭,目光相接,不等傲嬌的他開口,陸凝霜就將烤好的肉送到他嘴邊,沒給回答的機會。
姜雲逸只能將想要反駁的話,連同烤肉咽入肚裏,對她的行為更是感到疑惑不解。
既問,又不讓自己說話是什麼意思?
而且這句話是第二次從她嘴裏說出,如同魔咒糾纏姜雲逸許久。
.......
用膳過後。
因為偏荒與接近關口的緣故,戰亂不休,所以附近根本無人居住,就算曾經有也早就遷移。
兩人在湖畔附近,很快就找到被捨棄的房屋或是廢墟,陸凝霜帶着他找了半晌也才找到一處稍微能用的破房。
門口姜雲逸還發現一具屍骸,身上破舊的麻衣布料,說明是此地的居民,而一把長槍透過助骨插在地上,長槍前端通體漆黑,似乎是沾染了鮮血導致。
「這裏發生戰亂的次數還真多。」姜雲逸感嘆,玄州始終不是聖州。
關口附近不太平,如此看來顯而易見。
「嗯,玄州的資源不錯,對於八荒之外的勢力來說誘惑很大。」陸凝霜語氣平靜,有一種說不上的冷漠。
八荒之外,同樣有其他修士和妖獸,只是修煉的功法有所差別,戰力也是天壤之別,而東海就是在八荒外。
在八荒里,最舒服的莫過於靠後的區域,畢竟資源太少都無人盯上,而聖州作為第一大州,要不是有陸凝霜震懾魔教與外界,怕是早就發生許多次戰亂。
姜雲逸曾經想不通,魔教也屬於八荒之一,為何還要與他們窩裏鬥,直至得知魔教處於西邊貧瘠之地後,也就明白了。
同為八荒,卻也存在競爭關係。
此時此刻。
陸凝霜素手一揚,破房內就變得竹屋的內設,這讓姜雲逸感覺帶着她四處奔波,都不會怕沒地方住。
房間內熟悉而安逸的氣息,讓姜雲逸情不自禁趴在床上如同大字,側着臉貼在枕頭上,愜意的眯起眼睛,享受片刻寧靜。
只是不一會,淡淡芬芳鑽入他的鼻尖,味道不重,甚至格外沁人,睜眼就見玲瓏飽滿、筆挺如松的臀與背。
儘管玄衣見不到一絲肌膚,但如此近的距離,將她美麗的弧度展現得淋漓盡致,足夠讓人賞心悅目。
「夫君累壞了?」陸凝霜雍容優雅的坐在床邊,也就是他側臉的那一邊。
姜雲逸視線往上,陸凝霜雪白纖細的美頸虛掩,頓時移開目光,心有些亂,整張臉埋在枕頭上悶聲悶氣道:「累,如果你不老想着嘗試,我就不累。」
心亂,還不是最近陸凝霜即偷襲親吻,又被莫名的沐浴誘惑,所以在他心裏很是鬱結,才會這樣抱怨。
「可我想親。」
陸凝霜這句話,可以說是在姜雲逸耳邊炸開,完美對應那一次的偷襲吻與今夜沐浴的反差舉動。
難道她是因為想要,所以才沐浴嘗試冷靜,打消念頭?姜雲逸在心裏想,又覺得哪裏不對勁,卻一時間理不清楚。
只知道這一刻,像是有一顆火星掉落在房間之中,點燃起曖昧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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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因為那一次偷吻而憤,沐浴那一份美好畫面而羞,此刻卻是心神搖曳,整個人都有點暈乎乎。
姜雲逸當即卷着被褥,如同蟬蛹般滾到另一邊遠離她,嘗試自我冷靜。
然而陸凝霜戳了戳他,輕道:「夫君這樣,確定不是在給我機會?」
姜雲逸愣了一下,很快明白她說的是自己捲成蟬蛹,無法動彈簡直是在給她機會,於是姜雲逸趕緊滾回去。
明明屋內燭光光線充足,可在姜雲逸的世界裏卻稍微偏暗,因為一道身影在他滾到半路的時候,就將其截胡,籠罩他。
他偏頭,對上一雙深邃的黑瞳。
「夫君要回來?」
「怎麼,你還不給?這張床又不是獨屬於你一個人。」姜雲逸理直氣壯道。
這張床確實不屬於陸凝霜,也不屬於姜雲逸,而是兩人從小共用,也是做完功課後,唯一一間休息的居所。
誰讓當年姜雲逸懇求師父多收陸凝霜為徒,導致姜雲逸不得不分出竹屋一半的空間給她,就連床也是。
說着,姜雲逸便撞了撞她攔道的手臂,試圖推走。
哪知道陸凝霜紋絲不動,甚至不以為然,只是直勾勾看他,紅唇輕啟:「夫君可還記得我們曾在凡俗過山道,經常會遇到山賊攔路?」
姜雲逸和陸凝霜身為仙家弟子,下山歷練,也會經常遇到一些眼力勁差的人,就比如山賊,有着取死之道。
「記得,怎麼?」
「我要劫色,要吻.....」
「不給,唔——!」
嘴唇在此刻被陸凝霜堵住,一切發生得太突然,還沒等姜雲逸理清頭緒陸凝霜就吻了下來,所以才發出一聲:唔!
更何況還有她舌尖的侵略......
意外,又沒那麼意外。
一股微弱的酥麻感從頭席捲至腳底,以至於遍佈全身,使得姜雲逸渾身一震,已經從被褥鑽出來的手,立即推開她!
得到喘息姜雲逸的咬着牙:「陸凝霜!你、你這人......」
陸凝霜對他一陣突襲後,眼睛緊盯着他,第三次重複:「夫君可有心動?」
此刻這一句,讓姜雲逸本就亂的心,更加凌亂,甚至還會下意識思考,第一次是偷吻的怒,第二次是她沐浴的羞。
這一次,又是什麼?
三次話明明一模一樣,可偏偏姜雲逸感覺情緒起起伏伏,也就是在他愣神的時候,陸凝霜把握機會再次堵住他的嘴。
這一次,姜雲逸分明還能推開她,卻因為那三次話語的原因遲疑了,甚至忘記了拒絕。
方才對於陸凝霜侵襲,猶豫片刻,舌尖還會往後縮,也會推開她。
現在一動不動,無論是人,還是舌。
靜,也算動。
因為即使他不動,陸凝霜也會生疏的進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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