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陸非提着一籃子水果,走進醫院。
單人病房裏,黃俊鯤渾身打着石膏,包得像個木乃伊。
此時,他的父母去打飯了,身邊無人看守。
陸非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
「哎喲,黃同學,怎麼一晚上不見,你就住院了?」
果籃放在床頭櫃,陸非拉過椅子,在病床邊坐了下來。
黃俊鯤在昏昏沉沉中,睜開眼睛。
看到陸非,頓時渾身一僵。
「你,你來幹什麼?」他用干啞的嗓子,艱難說道。
「聽說你住院了,我來看看你啊。」陸非毫不掩飾幸災樂禍的笑容,「你怎麼會搞成這個樣子?不會是倒立吃屎的時候,摔的吧?」
「滾!我不稀罕你來看……」黃俊鯤有氣無力地憤怒喊道,可他一激動,就帶動身上的傷,痛得齜牙咧嘴。
「是嗎?我本來還想送你個禮物呢。」
陸非拿出個形狀扭七扭八的泥人。
泥人的後背,還貼着個很小的黃紙小人。
一見那小人,黃俊鯤就眼神大變。
「你,你……」
「怎麼,你認識這個小人?」陸非似笑非笑看着他。
「不,不認識。」黃俊鯤慌亂地否認。
「是嗎?」陸非微笑着,輕輕去掰泥人折斷的手臂。
「啊!」黃俊鯤陡然痛苦大叫。
才剛剛固定好的手臂,又折斷了,他面無血色,渾身都在顫抖。
「你真的不認識?」陸非又去掰泥人的另一根手臂。
「是,是一個老太婆給我的……」黃俊鯤頓時驚恐大叫,他不知道陸非這是什麼手段,但他真的不想再體驗那種極致的疼痛了。
「老太婆?」陸非的手仍然停在泥人上面,若有所思。
「昨天晚上,那個老太婆讓我貼你背上的,她,她逼我的……」黃俊鯤大口大口喘着氣,冷汗從慘白的臉上滑落,眼神里充滿恐懼。
「你最好說的是實話,否則,我可不敢保證我會不會手滑,泥人要是掉地上,可就徹底摔碎了。」
「實話!我說的都是實話!」
黃俊鯤忍着疼痛,拼命保證。
陸非拿起泥人,轉身離開。
他沒有回邪字號,而是叫上虎子,一起來到三味茶樓。
「小陸掌柜,這麼快又來喝茶了?你爺爺那邊還沒有消息,今天想喝什麼,姐姐給你打折。」珠光寶氣的紅姐,熱情地挽住陸非的手臂。
「紅姐,今天不喝茶,跟你打聽個人。」陸非直接道。
「哦?又找人?」紅姐水潤而嫵媚的眸子,奇怪地看着陸非,「這次又找誰?」
「馮神婆。」
「你找那個老神婆幹什麼?」紅姐微微吃驚。
「她三番兩次找我的麻煩,不去跟她一次性說清楚,今後邪字號還怎麼在江湖做生意?」
「那個老婆子陰險得很,雖然沒什麼大本事,但她下三濫的手段可不少。」紅姐白皙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擔憂,「你才剛入江湖,還不知道江湖險惡,我怕你會吃虧啊。」
「多謝紅姐關心,但如果我遇到一點困難就後退,邪字號還能在江湖上開下去嗎?」陸非臉上微笑着,但眼神里卻有一股寒意。
「好小子,有志氣!」紅姐眼露欣賞,拿起筆寫了一張紙條,「這是馮神婆的住址,江湖上很多人都知道,倒不算我泄密。不過,你要是收拾不了她,就千萬別讓人知道,消息是從我這拿到的。」
「紅姐放心,我懂。」
陸非付了錢,和虎子直奔馮神婆的住處。
老城區一座破舊小院。
門口,竟然有兩三個人在排隊。
「神婆今天怎麼還沒開門?我好不容易約到女神,沒有神仙肉,我怎麼全壘打啊。」
「急什麼,我比你來得還早,今天我一定要打死那個不肯離婚的賤人!」
小院遲遲不開門,排隊的人也着急起來。
「今日我老婆子有事,不見客,各位請回吧。」
不久,院子裏傳來馮神婆蒼老的聲音。
「神婆婆,我們真的有急事,求您開開門吧。」
「沒空就是沒空!誰敢賴着不走,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馮神婆聲音冷厲,排隊的人不敢生氣,只得失望地離開了。
陸非和虎子對視一眼,沒想到這老神婆的客人還不少。
不過和她一樣,都不是什麼好貨色。
「開門!」
虎子上前,一腳將老舊的門板踹開。
「都說了老婆子今日不見客,還敢擅闖進來,活得不耐煩了?!」
聽到院子裏的巨響,馮神婆放下手裏的稻草人,冷着臉從昏暗的屋子裏走出來,往外一看,頓時愣住了。
「你,你怎麼……」
「我怎麼了?」
陸非笑呵呵地走進院子,行動自如,沒有一點骨折受傷的跡象。
「你來幹什麼?」馮神婆渾濁的眼珠顫動,老臉上滿是難以置信。
打小人明明成功了,為何這小子卻安然無恙?
她正準備帶着稻草人去邪字號,沒想到這小子先一步找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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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教你邪字號的規矩!」陸非直接拉過一張板凳坐下來,翹起二郎腿,拿出神秘詭異的黃泉傘,「過了當期,這黑傘就是我邪字號的了!懂嗎?」
「既然你自己送上門來,就別怪我不客氣!」
馮神婆眼神一冷。
抓起幾個稻草人正要撒出去,卻突然感覺胸口劇烈一痛,就像心臟被重重打了一拳似的。
她佝僂的身體一個趔趄,扶住門框才沒有倒下去。
氣喘吁吁地抬頭一看。
陸非坐在板凳上,手裏多了一個泥人,臉上是玩味的笑容。
馮神婆頓時便明白自己的術法被陸非破了,自己打的不過是個泥人。而陸非用法力對付泥人,反噬之力便會毫不留情的反應在她身上。
可她無法相信。
「你,你竟然有法力?」
她了用盡各種手段苦心竭力了一輩子,才修出半分法力,可這二十出頭的小子,一出手,就是如此純厚的法力。
為什麼?
轟!
緊接着,陸非將法力灌注到手上,用力一捏,泥人徹底碎裂。
馮神婆的胸口仿佛又被重重地擊打了幾拳,噴出一口黑血,頹然倒地。
術法已破,反噬之力讓她僅有的半分法力,轟然潰散。
「馮婆婆,邪字號的規矩,你懂了嗎?」
陸非走上前,將黑傘在馮神婆面前晃了晃。
「這黑傘,是誰的?」
馮神婆佈滿褶皺的嘴唇顫抖,她知道自己輸得一敗塗地,半天才沙啞地說出幾個字:「邪字號……」
「這就對了。」
陸非微微一笑,拿着黑傘走出了小院。
一路上,他的心情大好,有了這教訓,他相信這陰險的老神婆再也不敢找自己的麻煩了。
回到當鋪,他將黑傘小心收好,才發現手機上有很多個未接來電。
都是潘林凱打來的。
「他什麼事這麼急?」陸非莫名有種不祥預感,連忙給撥過去。
「林凱?」
「陸非,不好了,海濤真的來找我了!」潘林凱的聲音,充滿了恐懼。
「什麼,他來找你?」
「他的微信,給我發了一條信息,他,他叫我去鬼樓陪他玩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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