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俊鯤突然變得這麼熱情。
陸非不由得轉過頭,眯起眼睛看着他。
「什麼話?你說要倒立吃屎那些嗎?」
「害,那都是開玩笑,別當真別當真。」黃俊鯤尷尬一笑。
「沒事,你的愛好雖然小眾了點,但作為同學,我會尊重你的。」
陸非微笑着,也在他的肩膀拍了拍,和同學們打過招呼後,便打車離開了。
目送出租車遠去,黃俊鯤的笑容瞬間從熱情變成陰險。
「跟我搶女人,你死定了!」
古玩街。
「老闆,你回來了。」
虎子見陸非走進當鋪,馬上放下手機,站起來。
「虎子,你快看看,我後背是不是有東西。」
陸非表情有些嚴肅,背過身去。
虎子看了看,搖頭:「沒有啊,老闆。」
「沒有?」陸非皺了下眉,脫掉外套,露出自己的後背,道:「你再看看。」
「哎呀,老闆,你背上咋貼着個小人啊?」
虎子這次大叫起來,伸手要去撕,被陸非制止了。
「等等,先不能動!你馬上去挖些泥巴回來。」
「好!」
虎子知道肯定有事,不敢含糊,馬上找了個鏟子去外面挖泥巴。
陸非準備好水,等虎子帶着泥巴一回來,就將其混上水,捏成一個巴掌大的小泥人。
然後,他從衣兜里拿出一塊紙巾,將其打開,露出裏面的兩根碎頭髮。
他把碎頭髮混進小泥人里,接着拿刀在泥人背面刻下姓名和生辰八字。
「黃俊鯤,老闆,這人是誰啊?」
「我同學。」
「同學?」
虎子驚愕不已。
他記得抓打魂樁那對小泥人時,陸非說過,這種混了頭髮刻生辰八字的泥娃娃,是人的替身。
老闆為什麼要他的同學弄個替身?
「現在可以把小人從我背後撕下來了,注意,別弄壞了。」陸非把邪字號專用的手套,遞給虎子。
「好。」虎子壓下疑問,麻利地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將陸非背上的小人一點點撕下來。
這小人只有手指頭長短,用黃紙剪成的,有胳膊有腿,背面有一排很小的古怪符文。
剪裁雖然簡單,但卻給人一種很逼真的感覺。
「快,貼到泥人背身!」
陸非看了一眼,馬上道。
虎子連忙將小人貼在泥人的後背。
小人頓時像活過來似的,伸展四肢,緊緊附在泥人的背上,很快就和其融為一體。
「老闆,這是啥情況?」虎子看得目瞪口呆。
「打小人,你應該聽過吧?」陸非洗乾淨手,將泥人放到桌子上。
「這當然聽過。」虎子看了看泥人,又看了看陸非,「老闆,這傢伙得罪你了?你要打他。」
「是他想害我在先,現在就讓他嘗嘗,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滋味。」陸非微微一笑,「虎子,去買點好吃的回來,等會有好戲看咯。」
「好咧!」
夜深。
陰暗的橋洞下。
一個佝僂乾瘦的老太婆蹲在地上。
腳邊圍繞着幾隻又黑又大的老鼠,身前是一堆燃燒的黃紙。
搖曳的火光,將老太婆又老又尖的臉,映得忽明忽暗。
「時辰到了。」
老太婆拿起一個稻草人,嘴裏念念有詞一番後,渾濁的眼睛裏露出興奮光芒。
「打你個死人頭! 打到你有火沒處發!」
她拿起一個鞋墊子,狠狠抽打在稻草人的腦袋上。
啪!
力道之大,稻草人的腦袋瞬間癟了下去。
與此同時。
邪字號的院子裏。
「老闆,你看,泥人有動靜了!」虎子指着石桌上的泥人,驚奇地大叫起來。
剛才,泥人突然顫抖了一下,緊接着額頭就扁了下去,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抽打過似的。
「好戲開始了。」陸非嘴角上翹,剝了一顆花生丟進嘴裏。
某處小區。
「啊——」
睡夢中的黃俊鯤突然驚醒,抱着腦袋大叫。
慘叫聲驚醒了黃父黃母,他們推門跑進兒子的房間。
「兒子,你怎麼了?」
「頭,我的頭好痛!」
黃俊鯤痛苦地抱着腦袋。
「頭疼?你是不是感冒了……」黃母坐到床邊,伸手去摸兒子的額頭,卻嚇得臉色大變。
「兒子,你的額頭……」
燈光下,黃俊鯤的額頭竟然詭異地扁了下去。
「怎麼回事……」黃父也大驚失色。
還不等他們反應過來。
黃俊鯤又是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啊!我的手……」
黃父黃母驚恐地看到,自家兒子兩隻手,竟然以不可思議的角度突然折斷。
橋洞下。
「打你個死人手!打到你有錢不能收!」
尖臉老太婆拿着鞋墊子,不斷地抽打着稻草人,眼神里充滿了興奮和痛快。
「打你個小人腳! 打到你有鞋穿不了!」
「打你個小人口!讓你有氣喘不過來!」
「打你個小人眼! 讓你眼紅又眼發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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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套操作下來,稻草人面目全非渾身扭曲,她才意猶未盡地鬆手。
「陸家小子,跟我斗,你還嫩了點!」
尖臉老太婆嘎嘎地怪笑聲,在陰暗地橋洞迴蕩。
邪字號院子裏。
「老闆,泥人變成這個樣子,你那個同學還能活嗎?」虎子看着桌上四肢扭曲慘不忍睹的泥人,感覺心驚肉跳。
「放心,死不了。」陸非拍了拍手上的花生殼,「只不過,渾身的骨頭被硬生生折斷,那滋味恐怕比死還難受。」
「嘶——」虎子倒吸一口涼氣。
沒想到打小人的手段居然這麼狠,那人對老闆多大仇多大怨啊!
不過痛死都是他活該,誰叫他對老闆使陰招!
「兒子,你要挺住啊。」
這時,渾身骨頭折斷,已經痛得暈厥過去的黃俊鯤,被父母連夜送進了醫院。
「老闆,你這同學是不是跟你有深仇大恨啊?」虎子又問。
「我也不知道,上學那會我跟他就不熟,畢業後就更沒有交集了,哪來的仇恨?」陸非攤了攤手,也露出一絲迷茫。
黃俊鯤拍他後背的時候,他猛地感覺到一股陰冷,體內的法力開始本能運轉。
這是被下術的表現。
但黃俊鯤就一普通人,哪懂什麼術法?
陸非心中疑惑,但法力不會胡亂反應,於是他不動聲色,假裝拍黃俊鯤的肩膀,悄悄拿走其兩根碎發。
如果對方沒做什麼,那麼萬事大吉。
如果敢打歪主意,就別怪他以牙還牙了。
結果,那貨還真對自己使了手段。
可是為什麼呢?
陸非不喜歡猜,他決定親自上門要一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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