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手中力道收緊。
喉管痙攣,少年的臉色很快從漲紅到青紫,呼吸急促起來。
看向江松眠的眼神像是見鬼一樣。
可下一刻——
「逆子!」
男人拿着半瓶酒大步從一樓上來,看見屋裏的情況後,火冒三丈,直接抄起酒瓶朝江松眠砸了下去!
哐啷!
江松眠躲避不及,偏頭撞上旁邊的矮櫃,酒瓶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你在幹什麼?啊?!你在幹什麼!小畜牲!!」
男人見江松眠沒了反抗的力氣,啐了一口,着急忙慌地將兒子抱起,「星星,星星你怎麼樣?」
少年微睜開眼,小臉慘白地帶着哭腔喊:「爸爸……」
「別害怕,爸爸這就帶你去醫院!」男人看着兒子臉上的血,打電話的手都在顫抖,「很快就沒事了,別怕……」
江松眠抬手抹了把血,粘稠潮濕,他低低地勾唇笑了聲,怎知這聲激怒了男人,他站起來,抬腳就是猛的一踹。
江松眠側身避開,垂落在身側的指尖輕微顫動,半秒後果斷對準男人的後背就是一腳。
砰!
「啊啊啊你敢踹老子!你敢?!」
男人踉蹌着撞上旁邊的桌角,當即捂着腰慘叫一聲,他不敢輕易再和江松眠動手,轉而罵的更凶:
「老子當年就不該把你接回來!怪不得沒人要,穢氣!」
男人早已褪去了往日的溫潤親和,溫柔的笑容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滿面猙獰。
「給我滾出去!滾!」
完好的皮囊撕裂,露出裏面腥臭流膿的創口,噁心至極,「你最好祈禱星星沒事,等我回來,打爛你的皮!」
江松眠看到了一隻張牙舞爪的怪物,怪物怒極的眼眸里清晰倒映出自己的神情,晦暗不明,唇角掀起勾起平靜的淡笑。
冷靜到極致的表面之下,翻湧着的令人窒息的冰冷瘋狂。
【你看吧,沒人會在乎你。】
心底的聲音平靜地陳述。
【這個世界,本就不歡迎你。】
男人說完便抱着少年急急忙忙出去了,顧母后一步從一層廚房出來,看見顧家星滿臉的血,當即尖叫一聲,手忙腳亂地護着人出去。
「車鑰匙!鑰匙在茶几柜子裏!」顧父朝她吼。
女人抹了把淚,哭哭啼啼地去拿鑰匙。
卻轉身撞上少年的身。
目光停頓半秒,看見他臉上的血,半點心疼也無,當即就要甩少年耳光。
下一秒便被一隻手牢牢抓握住。
少年力氣漸長,身高也漸漸壓過了曾經將他抱在懷裏安撫的人,反觀這對夫妻,身形日漸佝僂,皺紋爬上臉頰。
她掙了下,沒掙開,便只能哭喊着罵:「又是你!又是你這個野種!你就是我們的克星……克星啊……你做什麼?你把鑰匙給我!……你去哪?給我回來!!」
指尖勾轉着鑰匙,江松眠轉身離開,不一會兒,便從廚房裏面拿出一把菜刀。
屋內的幾人表情皆是一僵。
「……你要做什麼?」女人踉蹌着後退,臉色慘白。
就連男人懷裏的少年都忍不住抬起頭來。
江松眠只靜靜地凝視着屋子裏的人,臉上掛着恰到好處的笑。
少年目光分明是平和的,他們卻感覺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不是同一個人。
無聲對峙間,連空氣都凝結成冰。
令人不寒而慄。
「不是克星嗎?」江松眠偏頭,眼裏含着笑,「既然這麼喜歡說,我早就應該把罪名坐實。」
「瘋子!瘋子!」
「哥……你怎麼變成這樣?」
「把刀放下!我讓你把刀放下!」
女人尖叫着躲在男人身後,原本奄奄一息的少年站了起來,被母親護在懷裏,男人左右環顧,找了件稱手的鐵棒,一臉凶神惡煞的地作勢要打死這個不聽話的瘋子。
江松眠抬手捂住臉,忽然低低地笑出聲來,像是撕開了人皮的惡魔,笑語危險瘮人。
貧瘠荒蕪的土地上,滿是鮮血與腐爛的疤。
時卿聽到了來自少年心底的哭聲。
終於忍不住出手,在事態不可控制前,釋放妖力將這片區域籠罩。
微風吹動窗簾,落地窗外,桃花迎風盛開。
少年餘光不經意一瞥,整個人怔愣在原地。
瞳孔倒映出越來越近的陰影,江松眠像是一瞬間失去了反抗的能力,破風聲起,血液寸寸凝固,眼前變得光怪陸離。
意料之中的鈍痛並沒有到來。
聖潔白光中,他被人溫柔擁進懷裏。
江松眠聞到了熟悉清冽的花香。
試探着伸手回抱住對方腰身的瞬間,熱淚溢出眼眶。
「別怕。」時卿輕撫少年臉頰,俯身溫柔地在對方額頭印下一吻。
血跡消失,傷口修復,連麻木的疼痛感也變得模糊。
耳邊只剩時卿溫柔的嗓音,輕聲安撫,「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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