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言禹肩膀松一些,「吃飯。」
他扭頭看她,「怎麼不喊我?」
溫漾笑彎着眉眼,脖頸纖細白皙,她抬着頭,「看你那樣就知道你在工作,叫你幹嘛。」
「你一個人去吃的?」
「跟余晴。」
程言禹點點頭,又回去處理她傷口。
傷口處理完,溫漾坐直身子拎起筆記本電腦,「給你看看我昨天拍的餘暉,我們家這房子太適合拍照了。」
程言禹看過來。
溫漾靠過去一些,指尖按着鍵盤,一張相片一張相片地過。
夫妻倆用的是一個沐浴露,所以香味幾乎融合在一起,程言禹看着相片裏的餘暉,美得令人挪不開眼,他有些走神,同一片餘暉隱隱落在一道身影的身上,他眼眸挪開些,伸手去拿茶几上的黑色手機,點開了看。
上面沒有信息,只有工作郵箱跳了幾條信息來。
他又點開了微信。
一點即關。
溫漾聲音在一旁傳來,拉他的手道:「你看這個濾鏡好,還是原圖好....」
程言禹視線挪了回來,看向電腦,濾鏡是溫漾向來喜歡的那個,原圖更有銳力,程言禹看着原圖,說:「這個好。」
溫漾扭頭看他,「真的呀?」
程言禹看向老婆的眉眼,他點頭,「嗯。」
溫漾撇嘴,「行吧,那就不用濾鏡了。」
她覺得有了濾鏡,色彩更濃墨,之前程言禹都會選她喜歡的那張,看到電腦下方的時間,溫漾挪開筆記本電腦,拿起一旁的手機挨進程言禹的懷裏,她仰頭道:「中午我已經想好吃什麼了,但有幾樣菜得買,我們是出去買還是在網上訂就行?」
程言禹摟住她,低頭看她:「你想出去還是網上訂?」
溫漾看着他眼眸笑道:「出去買吧,就樓下的超市,市場有點遠,懶得走。」
「行。」
他應了聲。
溫漾眉眼飛揚,從他懷裏站起身,「那我換身衣服,你換不換。」
「我不換。」
溫漾笑着拐進主臥室里,挑了一件淺色系的連衣裙穿上,後背得系一個蝴蝶結,溫漾背手繫着走出房門,她新買的裙子,正準備給程言禹看看,一抬頭看到程言禹站在客廳在看手機,蝴蝶結系好,溫漾鬆開手,站在那兒笑意盈盈。
程言禹按完手機,一抬眸,看她好了,笑着道:「好啦?走吧。」
他朝她伸手,溫漾下意識地走過去把手遞給他,走到玄關,溫漾回神拽了下他的手,「你沒發現我穿了新裙子嗎?」
程言禹這才反應過來,垂眸看了眼,他笑問:「什麼時候買的?」
「昨天,在COCO買的。」
「很漂亮。」
程言禹點頭夸着。
溫漾有點不滿意他只是誇獎,以往他會眼睛發亮,伸手把她抱進懷裏,今天只有誇獎,程言禹換好鞋,回來又牽了溫漾,溫漾穿上細跟鞋,被他牽着出門,幾個情緒在這行為中就被衝散了,溫漾本也不是那種會隨地發火的人。
進了電梯,溫漾咬了咬唇,被他牽着。
電梯裏進人,他把她拉過去一些,溫漾那點小情緒也就消了,他們家樓層高,往下需要點時間,溫漾改而挽住他的手。
程言禹帶她靠着廂壁,出着神。
超市就在小區外面。
人很多,這附近好幾個樓盤,都往這個超市而來,溫漾讓程言禹推車,她去肉類區看,程言禹接着她遞來的肉。
搭在推車上的手機震動了下,程言禹指尖立即滑開。
溫漾拿了牛肉轉身遞給他,看他又在看手機,她頓了頓,輕聲問道:「是不是工作?我是不是不該讓你今天陪着我?」
程言禹立即摁滅了手機,抬起頭看她。
她今日穿的裙子是杏色的,她本身皮膚就很白,黑色肩帶露了一條出來,哪怕與他戀愛三年,嫁給他兩年,但她身上仍有那種在大學時期的青春感。程言禹緊捏着手機,搖頭道:「沒事,只是在等一個郵件,沒等到,不等了。」
溫漾聽罷,眉眼舒開,笑着道:「說不定晚上就發來了。」
程言禹笑笑。
他把手機扣着跟推車一起,直到付款,回家,都沒再點開去看。
溫漾手藝好。
她把婆婆的蔬菜跟她媽寄的牛肉丸一塊處理,做了四菜一湯,用婆婆的醬料沾牛肉丸最好吃,也是程言禹最愛。
夫妻倆吃飯很隨意,一邊吃一邊聊天。
島台開了暖色燈,顯得溫馨,溫漾喝湯皮膚泛起紅暈,熱的,很美。
談戀愛的時候,程言禹跟溫漾都比較宅,兩個人都喜歡看雜誌,市面上的雜誌都讓他們搜刮完了,婚後程言禹是忙,但他也經常會抽空陪溫漾,有時陪她看看劇,有時帶她去跑步爬山。兩個人在一起時大多數時候愛窩在家裏。
年輕氣盛的夫妻。
晚上洗完澡,溫漾趁着程言禹不在房間,一溜煙穿着一條吊帶窩進了被窩裏,晚上兩個人玩了一會兒狼人殺,溫漾被程言禹抓着摁在沙發上幾次,溫漾臉皮薄,紅了幾次,算起來他們確實有好幾天沒夫妻生活了。
此時窩被窩裏後。
溫漾拿着手機刷,正好刷到自己是排卵期,不由自主地又想起祝雲的囑咐,他們家都是反過來的,程言禹的媽媽怕給溫漾壓力,幾乎不催,反而是自家母親祝雲總催,大概就是早生早好,她能幫忙帶,溫漾並不反感。
她也想有個軟軟糯糯的孩子。
外面客廳燈亮着。
狼人殺遊戲過後,情緒好像一下子就沉澱下來,程言禹看眼在茶几上的手機,拿了過來,點開,微信里很安靜。
工作群里倒是多了幾分文檔,都是在請示他的。
程言禹乾脆拎了筆記本電腦放置在茶几上,處理着這些工作,珠寶展覽現場的草圖出來了,程言禹看着拿起手機,可點開微信後,又放下,始終沒有點開那個頭像。處理完工作,半個多小時過去,程言禹關閉電腦,起身回房。
主臥室里飄散着淡淡的香薰,氛圍曖昧。
程言禹腳步微頓,拿了睡衣拐進浴室里。溫漾扣着手機側躺着,耐心等着,雖然不知道他在外面幹嘛,她等得差點起身去找他,可他還是進來了,一股子的熱氣襲擊上她臉頰,她無奈地把臉埋在枕頭上,心跳加快。
房裏只有空調細微的響聲,身上空調被裹着涼,但也有些熱,主要是溫漾自己熱,她肩帶鬆散,安靜到落地可聞針。
磨砂的浴室門被水霧纏繞,一波接一波,時間仿佛一下子變得極為緩慢,溫漾等到動了下身子,浴室門才終於打開,熱氣跟着散發出來。
床邊來了人影。
程言禹聞到空中微微帶甜的香味,拿掉頭上的毛巾,隨手擱在一旁,掀開被子躺了下去。溫漾白皙的肩膀一眼而過,隨着被子落下,又蓋回去。
程言禹抬手關閉了床頭燈,燈一滅,溫漾的呼吸跟着一停,她在黑暗中睜開了眼,又閉上,以往夫妻生活,大多不會摸黑,偶爾那麼一兩次也是體驗新的感覺。此時燈滅後,房裏陷入安靜,安靜到萬物寂靜,了無生機。
溫漾咬了下唇。
知道今晚應該沒指望了。
她自己醞釀到了這裏,反而連一點點的主動都不敢了,他的不要太明顯了。
被窩裏程言禹動了下,手臂伸了過來,摟住她,溫漾死灰的心情燃了一些起來,翻個身,隨着他手臂抬起給她枕着,溫漾窩進了他的懷裏,他低頭親親她的頭頂。
挨着他溫暖的胸膛,溫漾什麼話也說不出,閉上眼聞着他與自己身上一樣的沐浴香味而睡着。
-
隔天。
溫漾起晚了,拉着被子靠着床頭,看着程言禹洗漱完在換衣服,在鏡子前扣着白色襯衫的鈕扣,他又穿起正裝。
男人穿起正裝,那是成熟的開始。
程言禹挑了黑色領帶,準備系之前,一轉頭看到溫漾起床了,夫妻倆對視一眼,程言禹眉眼微揚笑道:「醒了?」
溫漾回神,笑着回道:「嗯。」
她掀開被子下床,踩着拖鞋朝他走去,漂亮的黑色吊帶裙裙擺滑過她白皙的大腿,她上前拉住他的領帶,「我給你系吧。」
「今天起晚了,你沒早餐吃,自己出去外面買。」溫漾聲音輕柔,眉目清麗。
程言禹垂眸看她,道:「沒事。」
他低頭看着她的手指,溫漾對於系領帶並不熟練,程言禹穿正裝的機會太少,第一次幫他系是在他們的婚禮上,司儀讓新娘給新郎系領帶,她手忙腳亂,台下一陣鬨笑。
那時程言禹告訴她,以後這項手藝不必學,他穿的機會不多。
溫漾也就聽他的,跟他在一起後,一直都是隨性而為。
領帶並沒有系好,有點歪,程言禹拿過去隨手理着,「我去公司了。」
溫漾後退一步,點點頭。程言禹拿起外套往外走,溫漾送他,但沒送出房門,程言禹將外套搭在手臂上,換鞋,又抬眸看她。
溫漾站在門邊,眉眼彎彎,笑着。
「走了。」
程言禹輕聲道。
溫漾嗯了一聲,程言禹拉開門,搭着外套的那隻手還在調整着領帶。
砰。
門關上。
溫漾轉身去浴室,順勢拿了家居服把身上的吊帶裙換下,夫妻倆就在這麼平常溫馨的早上把昨晚那件事情給抹平。
溫漾洗漱完出來,倒了杯溫水喝,去島台一看,鍋里熱着半截玉米跟包子,他醒得比她想像得要早,連早餐都弄了。
另一個鍋里有熱牛奶,溫漾取出牛奶,又拿了包子跟玉米,坐在島台吃了。
晚飯程言禹也不回來吃。
溫漾自己解決,晚飯過後,拿起手機又玩一次狼人殺,巧的是遇見昨天的隊友,到點溫漾就去睡。
接下來的兩天,程言禹晚上都沒回來,晚上也都要加班,溫漾偶爾等,偶爾不等,或許是那個珠寶項目真的很重要。
家裏廚房加熱的水龍頭壞了,溫漾在網上購買了一個,吃過晚飯,她拆了快遞盒子,本想着讓程言禹回來再裝,但不知道他大概什麼時候能回來,溫漾乾脆就自己裝了,插頭剛剛插進插頭裏。
滋滋兩聲。
接着嘭——一大聲。
火花四溢,溫漾被這一聲嚇到了,整個人後退好幾步,又一聲嘭——屋裏陷入黑暗,溫漾整個人待在原地好一會兒。
心跳不止加快,還有慌亂跟不知所措,她下意識地摸出島台,去客廳拿手機,整個房子黑漆漆的,所有電源都滅了。
只有陽台透進來的光。
溫漾拿到手機,手指微微發抖,給程言禹發信息。
溫漾:家裏電路短路了,你什麼時候回來。
他沒回她。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