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宗藝剛離開,朱元璋就因他的無能而嚴厲訓斥朱標,然而朱標並未示弱。
兒臣自然看得明白,但這正是兒臣的初衷,即便被他們利用,兒臣也心甘情願!
荒謬!君主怎能被臣子操控!
朱元璋勃然大怒!
那麼父皇難道要兒臣眼睜睜看着老師遭遇困境,卻袖手旁觀嗎?父皇常教導兒臣以仁德治國,為何又要將兒臣置於不仁之地呢?
宋濂的事情我們會另作打算,我與你說的是那些貪污枉法的文官!
我教你,是要你對百姓心存仁慈,而不是對這些貪婪腐敗之人!你對他們仁慈,便是縱容他們對百姓殘忍,哪怕不是權臣,還有那些狡猾懶散的官員,你的仁慈會讓他們懈怠政務,最終禍害百姓!
朱元璋提到狡猾懶散時,手指向了李偉,李偉立刻表示不滿。
陛下,您指責狡猾懶散時能否別指向我?
朱元璋瞪了他一眼:我說的就是你,我說錯了嗎?
李偉氣得直翻白眼。
父皇,其他人可以不論,但宋濂畢竟是恩師,兒臣懇請父皇網開一面,至少別牽連到老師吧!
朱標語氣緩和,步步退讓着請求。
哼,我看你就是被那老傢伙教的,才變得如此軟弱,我看那老傢伙心術不正,把兒子教成這樣,就是為了將來讓你們這些文臣操縱天子!
父皇,老師並非您所言,他為人正直,一心教育兒臣,希望兒臣能成為明君,並無操控之心!
哼,你就是太善良,只看到表面,看不見他們的陰暗面!
父皇……
別說了,下去吧!
父皇……
下去!
朱元璋厲聲呵斥!
朱標神色悽苦,卻又無可奈何,只好退下。
李偉在一旁看得眼界大開。
朱元璋怒氣未消,轉頭見到李偉呆滯的表情,更是怒火中燒,吼道:
你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走!
哦?哦!
李偉驚慌失措,連忙跟隨朱標離去。
李偉追上朱標,見他愁眉不展,有些不忍,上前勸慰:殿下,小人脾氣不好,您不必放在心上。
此刻朱標正為宋濂的事煩惱,無暇顧及李偉對父皇的不敬言語。
李大人,父皇堅持要殺害我的老師,你有何良策能救出他呢?
李偉輕鬆笑道:當然是找到能制衡他的人,比如您的爺爺奶奶,還有您的母親。
朱標眼前一亮,雖然他的爺爺奶奶已逝,但母后確實能約束父皇:沒錯,我可以求助母后,李大人,多謝了!
原本他詢問李偉只是一時興起,如同病急亂投醫,但李偉卻意外地給出了建議,讓他找到了出路。
「嗯,不用客氣,不過你可別告訴碧霞是我透露的這個方法哦!」
「陛下放心,我不會向父皇提及此事的。」
朱標給予他安心的目光後,便匆匆忙忙地去晉見馬皇后。
望着朱標離去時滿面的興奮,李偉心中突然湧起一絲不安的預感。
果然,當天夜裏,剛躺下的李偉又被叫醒,受了一頓責罰。
氣憤的李偉質問道:「碧霞,你不是答應過我不會再無故責罰嗎?」
「哼!我們隨便了嗎?你勾引皇子,難道不該受罰?」
別說皇宮之內,即便在他自家,朱元璋也能明察秋毫,無需朱標多言。不過,求助馬皇后確實有效,朱元璋果然寬恕了宋濂,但僅限於他一人,其他人並未倖免。
這樣既打壓了文臣的企圖,又為皇子保住了仁慈的名聲和威信,畢竟皇子是救了自己的老師。實際上,這正是朱元璋最初的打算,畢竟宋濂是皇子的老師,若真殺了,會令皇子陷入困境。然而,朱標尚不明了,李偉這樣的直性子更是察覺不到這一點。
光陰荏苒,天氣逐漸寒冷,已是年終歲末,百官們終於盼來了每年僅有三天的休假之一。
然而,這些與李偉無關,他時間寬裕,近期並未閒着,一直在忙於發電機的研發工作。
直到最近兩天,他才抽出空閒,既然燧發槍的設計已完成,交給工匠製造,只需偶爾查看進度並解決問題即可。
在大明待了幾個月,他終於有機會好好遊覽這座古都應天。清晨,他攜小青出門,應天即是後世的南京,明朝的首都,北靠長江,水源豐富,交通便利,南有秦淮河穿城而過,是水路交通樞紐,東有鐘山蜿蜒如龍,西有石頭城雄踞,北有玄武湖廣闊水域,堪稱「龍盤虎踞」的寶地。
李偉發現,除了宮城、皇城和府城三重城牆,外面竟然還在修建一道外郭城,這規模龐大的工程,在現今看來也是巨大的建設項目,讓他不得不感嘆皇權的力量。
李偉帶着小青在城中漫步,如今的應天已十分繁華,歷經十多年國家建設,匯集天下資源,商鋪林立,應有盡有。
左顧右盼,他挑選所需,對新奇的事物也好奇地打量。此次出行還有另一目標,尋找商業機會,希望能賺些錢財。
依靠朱元璋提供的微薄俸祿,溫飽問題勉強能解決,但對於他所追求的生活,卻是遠遠不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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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他的考察,明朝現今市場上的商品相當齊全,例如肥皂,雖有存在,與後世不同,呈塊狀,味道不佳,有的還添加了各種草藥,當然也有價格親民的皂角等選項,種類頗為豐富。
肥皂製作簡易,原料易得,但薄利多銷需要耗費大量精力,他還有朱元璋分配的諸多事務待辦。
製作高端商品既能賺取豐厚利潤,又無需過多人力,配方保密也相對容易。
漫步間,李偉被一座裝飾華美的高樓吸引,上面一群身着艷麗的女子正向他招手。
「大爺,來玩嘛……」
「快來呀……」
李偉仰視這座令人嚮往的地方,內心不禁燃起熾熱的欲望。
然而摸了摸空癟的錢袋,他不得不克制這份衝動。
「哎,囊中羞澀啊!」
李偉邊嘆氣邊收回視線,這個地方屬於風月場所,他現有的財產遠遠不夠,只好無視女子們的呼喚,心有不甘地離開。
小青緊跟其後,望着樓上那些打扮妖嬈的女子,又看看李偉,似乎明白了什麼,臉頰不由泛起了紅暈。
因為要做肥皂,李偉購買了大量的物品,有些是由店夥計送回家的。
忙完這一切,天色已晚,簡單吃過飯後,他打算休息。
小青為他鋪好床鋪,靜靜地守在一旁。
見她未離開,李偉誤以為她又要為自己更衣,便說:
「你去睡吧,我不需要你伺候。」
在這個時代,大戶人家的老爺穿衣沐浴都有丫鬟照料,先前因早朝忙碌,他勉強接受過小青的服侍,但其他時候他習慣自行打理。
然而小青聽到這話並未離去,而是紅着臉輕聲道:
「老爺,其實……我也能行的……」
李偉一愣,不解地問:「能行什麼?」
「就是……白天您在樓下提到沒錢的事……」
小青聲音細如蚊鳴,臉龐漲得通紅。
夜晚屋內靜謐,儘管小青說話聲音微弱,李偉卻聽得清清楚楚,立刻明白過來。
原來小青看到他在青樓門前感嘆無錢的場景,她所謂的「能行」是指這個,這讓李偉頓時尷尬,連忙辯解:「別胡思亂想了,你聽錯了,快去休息吧。」"
說完,他急忙將小丫頭哄出門外,小青出門後回頭看了李偉一眼。
李偉猛地將門關上!
哎呀,真丟人!
然而回頭想想,小青其實還挺清秀的!之前並未留意,如今回想起來,自打她跟我一起生活後,吃穿都算不錯,這丫頭越來越水靈,再不似初見時那般污穢狼狽。儘管衣着樸素,但她依然有着幾分動人之處。
「哎呀,別亂想了,快睡覺吧!」
李偉用力搖了搖頭,試圖驅散這些雜念,轉身熄燈躺下。然而躺在床上,他卻難以入眠,腦海里總有兩個聲音不斷絮叨:「行的,丫鬟都是這樣……」「不行,你都多大了,小姑娘還小……」
小青帶着些許失落回到自己的房間,老實說,如果李偉真有那意思,她其實並不排斥,不然今天也不會主動表露心意。李偉平日對她極好,從不發脾氣,家中的重活累活他總是主動承擔,不讓小青插手。這樣的老爺,別說見,連聽說都很少。
別說老爺了,哪怕是尋常夫妻,這樣體貼的好丈夫也極為罕見。碰上這樣的人,怎能不動心?
他先到文淵閣報到,大致了解了當前狀況,內閣有吳伯宗處理已足夠,他便前往兵仗局。工匠們的進展迅速,槍管和木製槍托已完成,關鍵在於那些精細的射擊部件。李偉設計了藥池,通過小孔連接槍管,上面有藥池蓋,扳機一扣,裝有燧石的小夾子會彈出旋轉,撞擊藥池蓋,同時摩擦藥池蓋上的火鐮產生火花,點燃藥池中的火藥,通過導火孔點燃槍管內的火藥,實現發射。只是彈簧性能不佳,工匠們試了多次,幾乎需要連續扳動四五次才能正常發射一次。
李偉要求他們採用炒鋼法和灌鋼法不斷試驗,期望能找到合適的碳素彈簧鋼,這需要時間慢慢尋找。安排好工匠後,他利用午休時間向朱元璋匯報了情況,下午便回家製作肥皂。
昨日他已經吩咐小青備齊所需物品,等待他的歸來。此刻廚房裏,一口大鍋已架起,小青正忙碌着準備各種原料,額頭上微微滲出汗珠,身着淡青色長裙,雖不奢華卻顯露出她修長的身姿。十八歲的年紀,正是青春洋溢之時,無需任何化妝品,她的青春便是最美的妝容。
看到眼前的小青,李偉心中不禁湧起異樣的感覺,昨晚那番思緒之後,他的心境仿佛滋生了雜草,再難如以往般平靜。「老爺,您回來了!」小青轉過身,輕聲呼喚。
「一切都準備妥當了嗎?」李偉平息內心紛亂的思緒,回應道。
「是的,老爺,您交代的東西我都準備齊全了。」小青微笑着,眉毛輕揚。
「那很好,那我們開始吧。」李偉心中有些緊張,他迴避着視線,開始着手製作香皂。
要製作香皂,首先要獲取草木灰溶液,也就是鹼性溶液。將草木灰過篩,篩選出細灰,放入鍋中煮沸,直到溶液變為深黃,然後用紙巾過濾雜質,暫存一旁備用,這就構成了鹼溶液。雖然火鹼更為便捷,但古代主要使用的是純鹼,通過熟石灰混合可得到,李偉為簡便起見,直接使用草木灰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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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還需要酒精,這並不複雜,只需蒸餾。將購買的酒倒入細頸瓷瓶,連接細竹管,竹管中間部分浸入冷水中,再將瓷瓶置於小盆中,讓冷凝的酒精流入預先準備的小瓷瓶內。經過三次蒸餾,酒精濃度可達95%以上,再加入生石灰過濾,便能得到純度達100%的酒精。
將純酒精按1:3的比例與純淨蒸餾水混合,就形成了75%的醫用酒精,這種物質非常實用,李偉額外多做了些以備不時之需。
接着,將油脂加熱至鍋中,逐漸加入草木灰溶液和酒精,酒精的作用是促進油脂與溶液融合,直到表面無油膜,溶液變得清澈。隨後,加入鹽水進行鹽析,上層便會浮現出淡黃色的皂體,香皂就此完成。
將香皂倒入不同顏色和香味的木格模具中冷卻定型,五彩斑斕的香皂就顯現出來!其實這些香皂還有很多用途,比如治療便秘的甘油,還有其他多種功效,李偉打算留着,將來有機會再研究其他用途。
傍晚時分,忙碌了一整天,直到天黑,李偉才停下手中的活計。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深深地吐了口氣,感嘆道:「幹這活真夠累的,搬東搬西不算,還要不斷攪拌,手臂都酸了,賺錢可真不容易!」
「老爺,您去休息吧,晚餐我來做,做好了再叫您。」小青提議。
「好的,隨便弄點就行,時間已經不早了。」
「明白。」小青應允,開始準備晚餐。因為大部分繁重的工作都被李偉攬下,她倒沒感到太疲憊。
吃過晚飯,李偉早早入睡,明天香皂就能完成,他計劃去集市上試銷一番。閉上眼睛,小青曼妙的身影仍縈繞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唉,要是昨天順勢而為就好了!」李偉睜開眼,輕嘆一聲,他已經開始後悔。機會一旦錯過就不會再來,如今對方並未提及,他也不好意思主動提出。
自從來到異界,電腦手機都不在身邊,他從未再獨自研究學習材料來應對生理需求,這種壓抑已經持續了幾個月,心裏難免有所期待。
這一夜,他又輾轉反側許久才入睡。
朱元璋對於造牆之事催促甚急,李偉不敢怠慢,幾乎每日都要匯報一次進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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