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巴掌很響又脆。
「我不回海城!江攸寧,你休想把我趕回海城!」
齊貞兒捂着臉,滿眼怒火要殺人,但她又不敢。
「不回海城?」江攸寧挑緊眉逼近過去:「齊貞兒,你做過什麼你心裏清楚,你害齊遠兒,害我,你認為你還可以留在這裏?」
齊貞兒不自禁地後退幾步:「你這麼說有什麼證據,我何時害齊遠兒了?」
死到臨頭都不承認,儘管一場雞飛蛋打仍是嘴硬。
「你騙我去白玉酒樓,把我騙到陳棠面前,這還需要證據?」
「我……我不知道什麼陳棠,我只是……臨時有事離開一下。」
就算是死證,她也不能承認。
江攸寧一點也不着急,也懶得浪費口舌:「不承認?無妨,承不承認,你今日都得回海城,郡王府容不下你。」
「江攸寧,是姑姑帶我來的,自有姑姑做主,你想趕我走,還得問過姑姑。」齊貞兒沒辦法了只能搬出老夫人。
「是嗎?」
「你不問過姑姑就把我趕走,你安的什麼心?」
「我安的要把你送回海城的心!」
「你……」
一番硬剛,齊貞兒被江攸寧的氣勢震住。
「我不回去,我死也不回去,我要去見姑姑,我要見姑姑!」
齊貞兒搖頭後退,轉頭想走。
一轉頭,看到老夫人在門外站着,頓時僵住。
「姑姑,我不要回海城,求姑姑不要趕貞兒回去,貞兒知道錯了,貞兒必定好好好改過,求姑姑不要趕貞兒回去。」齊貞兒顫着身子跪下,抱住老夫人的腿。
「齊貞兒,你真是讓我失望透了,我沒想到,你竟然做出那些不恥之事!」
老夫人眼裏全是失望,原本不想再見齊貞兒,但想到齊二爺,還是來了。
她選成江攸寧的做法,把齊貞兒送回海城。
「母親。」江攸寧扶了老夫人進屋坐下。
齊貞兒跪着走到老夫人跟前:「姑姑,求姑姑不要把我趕回海城。」
「齊貞兒,遠兒是你姐姐,你竟然如此害她,還想加害我郡王府的主母,如此之罪,你竟妄想留在海城?」
老夫人不敢相信這是齊貞兒做的事,一個未出閣的女兒家竟有如此的狠毒心腸。
「姑姑,你聽我說,聽我解釋。」齊貞兒抱住老夫人的腿不松,拼命地想要解釋。
可惜,老夫人不再理她,撥開她的手:「貞兒,你也是我弟弟的女兒,齊家的孩子,我視你和遠兒如親生,你竟然生如此歹毒的心,你要解釋什麼?」
老夫人重重地嘆氣,看向江攸寧:「攸寧,母親說過,郡王府交由你做主,就全權由你處理。」
「孔嬤嬤,我們走。」說完,老夫人喊孔嬤嬤離開,連頭都沒有回。
這下,齊貞兒徹底慌了:「姑姑,姑姑。貞兒知道錯了,你就原諒貞兒這一次好不好,貞兒再也不敢了,貞兒一時鬼迷心竅,姑姑……」
任憑齊貞兒哭喊,老夫人都像完全沒有聽到一個樣。
這時,齊貞兒終於知道大勢已去,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轉過頭,她站起來:「表嫂,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承認,我什麼都承認,都是我做的,是我嫉妒遠兒,是我怕遠兒嫁得比我好。求表嫂不要趕我回海城。」
老夫人那裏已經沒有希望了,她現在賭,再賭一次。
江攸寧凝着眉一笑:「你承認了?怕遠兒比人嫁得好,這是你害遠兒的理由,那我呢?為什麼害我?」
她就是要齊貞兒當面承認對穆君行有妄念,就是要齊貞兒承認對她這個世子夫人的位置心存妄想。
「我……我嫉妒表嫂,嫉妒表嫂是罪臣之女卻能當世子夫人,我嫉妒表嫂能有表哥如此愛護,更嫉妒表嫂擁有的一切,我不甘心,我想着代替表嫂的位置,所以,才害表嫂。」
齊貞兒什麼都說了,只為了不回海城,她把所有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這話一出,最驚訝的不是江攸寧,而是穆君行。
「你說什麼?你竟然……」若不是剛才親眼聽到,他都會懷疑這些話的真實性。
此時,穆君行再看齊貞兒,甚至感到噁心。
她是女人,他不打女人!
穆君行忍着想殺人的衝動進到裏屋去。
突然,齊貞兒一頭沖了上去:「表哥,我知道我錯了,我這麼做也是因為喜歡表哥啊,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會心存妄想,可我對表哥的心是真的,難道喜歡一個人也有錯?」
穆君行揮手甩開,碰到齊貞兒都讓他噁心。
齊貞兒癱坐在地,痴痴地自言自語:「難道喜歡一個人有錯?」
「喜歡一個人沒錯,錯的是你狠毒的心思!」江攸寧回答了她這個問題。
齊貞兒轉過頭站起來,徑直的走了出去。
「夫人,都準備好了。」管家進來稟報。
江攸寧點頭:「嗯,讓齊貞兒走吧。」
管家還沒應聲回頭,下人匆匆跑了進來:「夫人,貞兒表小姐在府門口跪着,無論如何都不起來,現在門口聚集了很多人。」
齊貞兒再做最後一搏,只想留在海城。
就算這一搏輸了,也要噁心江攸寧。
「什麼?」冬玉眼睛一瞪。
這個齊貞兒竟然用這種手段,是想逼夫人就範。
江攸寧眉心一促:「出去看看。」
齊貞兒這是跟她徹底翻臉,死也要噁心她的意思。
這一跪,今日郡王府就是全京城的談資。
新的傳言總是比舊的傳言更有勁,這一來,陳棠恐怕都要感謝齊貞兒。
「夫人,讓人把她拖上車弄走。」冬玉就要衝出去。
「不可!」江攸寧喊住。
若是把人硬弄走,郡王府的臉會丟得更稀碎。
她想要保住齊家的臉,保住老夫人的臉。
冬玉恨得要死,只好乖乖地退回來。
大門外,齊貞兒朝大門跪着,大聲說着:「貞兒錯了,求表嫂原諒!貞兒錯了,求表嫂原諒!」
路上的行人哪見過這種熱鬧,表小姐跪在大門求原諒,這郡王府的主母是做了什麼?這表小姐又犯了什麼錯?
有熱鬧就有人看,有人看就有人問。
齊貞兒告訴路人,她不該對世子表哥產生情愫,不該嫉妒世子夫人這一句。
然而,這一句已經讓路人腦補無限。
江攸寧出府門時,圍觀的眾人一下子涌了上來:「世子夫人,這表小姐和世子發生了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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