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陣的破碎時分,鎮外,吐着長舌的申柳身形猛地一怔。
同時白霏抓住申柳這一瞬間的破綻一斧劈下,申柳慌忙格擋,卻被白霏強大的力道硬生生逼退數十步。
「嘖,兩個四境中期竟然這麼難打。」
申柳不禁暗罵一聲,然後若有所思地盯着面前兩人,隨即大手一揮,無數黑色的細長小蛇四散而出,將白霏與季青包圍,自己則迅速後退遁入密林之中。
「這長蟲要跑!」
白霏吼道作勢就要直撲上去,卻被季青攔下,季青隨即單手掐訣,一手長槍遞出,化為實體蛟龍,迅速掃清身前無數小黑蛇,轉頭向着白霏說道。
「白霏,你啥時候能改改你這個莽夫習慣,申柳既然本體是黑蟒本身便帶劇毒,你若是這麼衝上去被這些黑蛇咬一口,中了毒,待會我是先救你還是先挨打?」
隨即季青向申柳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此時無論氣息身影都已經感受不到申柳的存在,
「咦!你這都讓這長蟲跑了,這些小蛇怎麼能咬透我的虎皮,你這傢伙咋還是娘娘們們的。」
白霏一看申柳逃遁而去不免也向着季青抱怨兩句。
刷!
一支銀亮的槍頭直指白霏那碩大的虎鼻子。
「老子脾氣夠好了!要不是現在不是解決咱倆私事的時候,我定要打得你滿臉開花!」
季青臉色也頗為不好,隨即收起龍槍直奔那亂作一團的骸魔群。
白霏碩大的虎頭露出一絲委屈的神情,不禁撓撓頭,喃喃道。
「這老長蟲,還是跟以前一樣記仇」
話未說完,便覺得季青處投來一抹冷意的目光。
白霏瞬間閉嘴,突然眾人紛紛感受到上方無數靈力的波動,隨即望向頭頂。
無數身穿漆黑荷花刺繡長袍的修士手持長劍自空中飛落,有些在落地的同時順便還斬殺了一兩隻骸魔。
一名似是領頭的修士迅速斬殺周身魔物後,向着在場的幾人抱拳行禮道。
「晚輩蒙山孟磊,率濛霧堂三百修士前來支援諸位,蒙山二十六堂已出其半分別支援嵐山其餘村鎮與主城,諸位暫時可以休息片刻了!」
孟磊說罷便轉身與剩餘的蒙山修士一同廝殺,不到一炷香的時間,百步坊外圍千餘骸魔便被斬殺殆盡。
孟磊再次來到李淳生等人身前時,方不語已經從鎮內返回鎮外。
「您是?」
孟磊看着方不語俊俏的臉龐,看到周身打扮確實是巡遊司的地方領事,但這個面孔卻是生得很,再加之現在的方不語流轉一身方山功法背負一把靈劍更是讓他摸不着頭腦。隨即便恍然大悟。
「您是剛才斬破天幕陣的修士吧?尊上應是師承方山,早知方山人才輩出,今日久聞不如一見。」
方不語輕咳一聲,收起飛劍,一身方山功法也自然地轉換為巡遊司功法。
「孟兄過譽了,鄙人現在就任嵐山縣巡遊司領事,剛來所以沒有來得及拜訪過蒙山,至於這方山功法,之前機緣巧合在方山外門修行過百載,至於師承,本就是些基本功法何來師承一說。」
方不語掛着一絲笑意,但是孟磊卻從其中感受到一股冰冷的殺意,便也迅速掛起笑臉附和着。
反倒是一旁的陳鐸,自方不語現身後眼神跟直了一樣,死死盯着方不語。
在孟磊帶領濛霧堂修士離開支援其他地方後,偷偷摸到方不語身側,咬着耳朵說道。
「方領事,你藏得夠深啊!原來我就覺得你最多就是三境巔或者撐死就是四境初期,鬼知道你還藏了一整個境界的實力,還有!還有!你剛才手裏那把飛劍,能再讓他出來讓我看看不?」
方不語聽到陳鐸的話後,臉上不免浮現了些嫌棄之色,走開幾步側身看向陳鐸,陳鐸那眼神像是見了美女一般,嘴角都快流出哈喇子了。
隨即一道縛魂鐵索自袖中快速飛出,一瞬間把陳鐸包成了一個粽子,順便還從懷中取出一道黃紙符籙,在陳鐸的目瞪口呆中封在了陳鐸的嘴巴處。
另外兩名夜巡遊也似是什麼都沒看見似的刻意迴避了開來。
方不語見狀便向在場的其他人拱手行禮道。
「事出有因,希望在場的各位給方某一個面子。」
李淳生等人也隨即拱手示意無妨,轉而看向鎮子內,那滌魂劍的劍風幾乎揚飛了小鎮半數房屋的屋頂,還有幾座房屋因剛才方不語與魔物首領打鬥摧毀嚴重。
場面確實有些慘烈過度了。
方不語順着大家的目光看去,不禁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
「等事情平息下來,我招呼些巡遊司的兄弟來幫忙重建一下小鎮吧。」
方不語的話語中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因為自己出劍導致小鎮半數損毀,要不是因為在氣頭上,或許能打的保守一些,起碼不會造成這麼大的損失。
而鎮外的一行凡人,一部分人被當時幾陣打鬥產生的狂風不知吹去了哪裏,剩下的一部分人因為不知是因為震驚還是驚嚇不斷向在場幾人磕頭嘴裏嘟嘟囔囔不知在說什麼。
這時西南侯急忙小跑到李淳生身前,似是有些擔憂卻又驚喜地說道。
「我大齊有賢侄這等人才,何愁不能一統神州!真是天助我大齊!」
西南侯說罷,又向白霏季青兩人說道。
「聽聞兩位皆為我朝地界的山水之神,那麼敢問兩位仙師是否願意為我朝出一份力?我朝願以豐厚的報酬報答兩位。」
李淳生幾人有些欲言又止,身旁的清稚小師傅卻看出了李淳生的意思,開口說道。
「侯爺啊,你不要不懂事啊,你要知道有道行的這群人是不能隨便對凡人出手的,不然到時候不僅會落得一個壞名聲,若是硬要不合規矩引得靈山將其列為邪修引得八方追殺,他們會自身難保的,侯爺你別給李夫子他們出難題啊!」
西南侯聽完清稚的話猛地一拍腦袋,拉起李淳生的手,又說道。
「你看你侯伯這腦子,你們修行中人肯定自有規矩,我這老頭子一下子太高興有些忘乎所以了,希望賢侄不要笑話你侯伯我,當然,改日咱們回到榮京我一定會到府上登門拜訪,李丞相有你這麼個兒子,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我到時候一定幫你好好說道說道他。」
李淳生連忙擺上笑臉應承道。
「侯伯言重了,小侄我就是一介愛遊山玩水的讀書人,這麼奉承我實屬託大,不過侯伯願意去看望家父小侄自是喜不自勝。」
李淳生說罷看向一旁負傷的十幾名赤甲軍軍士,西南侯也順着李淳生的視線看去,忽然似是恍然大悟說道。
「賢侄,老夫現在需要帶着隨從立刻回到縣城了,想必那邊情況應該也不樂觀,雖然剛才那一批仙師在城區應是已無大礙,但是老夫仍是需要回去帶人收拾殘局,現在便先行帶人離去,日後待賢侄回到榮景再見。」
說罷在西南侯的示意下,幾名軍士回到驛站將馬匹牽出,十幾人立刻策馬奔向縣城方向。
而恢復過來的李員外與張監事兩位官員協同奴僕以及幾個小官員一同安置起了小鎮上受傷或是家中房屋損毀的村民。
這時兩抹流光也落在了清稚的身前,一名滿頭白髮的老道士,與一名中年道士緩緩顯現在其身前,中年道士就要伸手拎起面前半人高的小清稚,卻被老道士一巴掌把手拍了回去。
「清稚啊,在山下沒受傷吧?讓師祖我瞅瞅,你個小傢伙沒事老往山下跑幹什麼?不知道山下很危險嗎?尤其你不怎麼下山,萬一那天被漂亮的女人迷住,不回山上了你讓師祖我多難過啊」
白髮老道士巴拉巴拉說個不停,清稚不禁皺起眉頭作勢就要捂上耳朵。
突然白霏那碩大的手筆便出現在老道士與中年道士身前。
「雲山老師傅,您先歇歇,一來就對着你徒孫這麼上心,都不看看我這個朋友。」
白霏有些頗沒好氣,一張虎臉噘着嘴,看着卻有一絲喜感。
白髮老道士看了白霏一眼,沒好氣地說道。
「你是老虎又不是老貓,在自己家的地盤上還能打輸了不成!?還有你下山都找到清稚了,為啥不先把他帶上山」
老道士的嘴像是佛家念經和尚念經一般,一張口便叭叭叭個不停。
一旁的中年道士,則是向着一旁的李淳生與季青做了一個抱歉的手勢,轉身卻不知道怎麼讓自己的師傅停下來,甚至老道士與白霏有了一種對罵的架勢。
李淳生緩緩靠到清稚身側,輕聲問道。
「清稚小師傅,您家師祖一貫這麼生猛的嗎?跟山神大人對罵這麼起勁?」
清稚給了李淳生一個白眼。
「不然呢,整個雲山觀的人最不想他倆人在一起,不出十句必開罵,而且沒一個時辰不停,就算我師傅也不行,他在師祖那邊說話沒啥分量。」
清稚說罷,嘴巴卻被封了起來,另一邊中年道士則是向這邊看了一眼,輕輕挑眉。
清稚只得無奈攤攤手,李淳生也便不再說什麼。
嵐山這場魔物侵襲總共持續了大概有大半天,在蒙山修士與巡遊司的合力圍剿下魔物在亥時盡數清理,但是出去主城因為有城牆的保護與大量官兵與軍卒的守護沒受到太大影響,嵐山縣內的十三個鎮除去百步坊半數房屋盡毀但所需人員沒有什麼傷亡外,其餘十二鎮都幾乎被魔物屠戮半數,可以說損失極其慘重。
而巡遊司方面,在嵐山此戰後原本百餘人的隊伍現在也僅剩下三十餘人,其餘的都在城外保護小鎮的時候不幸殉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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