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劉大強一樣,心跳到了嗓子眼。
如果他抽不到最後一張方片a,不但可以把輸掉的錢一次性贏回去,還能賺不少。
像這種抽牌,就是出千也非常困難。
劉大強抽出中間一張,使勁兒往桌上一摔,頓時,他連連後退兩步,若不是被身後的人扶着,他敢摔倒。
很不幸,最後一張方塊a被他抽中。
他突然明白了什麼,一把搶過南風同夥手裏的牌,攤開一看,沒有什麼特別。
剎那間,我覺得,此時劉大強比我的腦子好使,我都沒有想到還有這麼一手。他又拿起那張方片a,上面還有自己做的記號,他再也控制不住,昏了過去。
他一倒下,南風同夥開始收拾着桌上的錢。
至於翡翠石,自然也會有人搬走。
錢足足裝了幾箱子。
我想劉大強永不得翻身了。
棋牌室在我們離開後,居然一個人都沒剩,關門閉店。
我開着車,深呼吸一口。
南風指指前面的路口道,「往右拐,在下個紅綠燈處停下,接個人。」
到了路邊,南風的同夥站在路邊沖我們招手,他也上了車,坐到副駕的位置,主動跟我打招呼,「童大師,今天太刺激了。南姐讓我出面,說讓見位大師,居然是您吶,童大師,能不能收我做徒弟?」
一連串的話讓我哭笑不得。
南風呵呵地笑了笑,「童博學,這是我認得乾弟弟,我本打算讓他跟我一起入古玩這行,誰知道他就好玩兒牌,也跟人學了不少技術,但總感覺手法差,一直想找位真正的藍道大師,我就介紹給你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拒絕!
收徒弟,我沒想過,如果不是生活變故,我恐怕也不會走上藍道。
我還想過,查到父母被害的真相後,我會把自己的千術都帶進棺材裏,千術不但害了別人,也害了自己。
長在河邊走,沒有不濕鞋。
劉大強的下場也許就是我的下場,甚至比他還要慘。
他出了事,還有周梅新罩着,我呢,只能靠自己。
南風看出我的意思說:「我幫了你這麼大忙,演員的表演都非常到位,幫你千了仇人,贏來的錢吶,我也不要,都歸你。你放心,我弟弟不是賭鬼,他只是喜歡,每次上場都是個輸的,也不玩兒大的,就算最後是贏家,也會把錢故意輸回去。」
我依然猶豫。
小伙滿臉期待。
其實想要拜師不是那麼容易,更何況像我這樣有門派的藍道老千。
就是海瑞賭場裏的張宇,肯定也是歷經千辛萬苦才拜師於李天牌。
我不想收徒弟,又不想拒絕南風,我說:「這樣吧。我可以教你一些更加實用和技巧性的手法,叫我師父就算了。就和我的兄弟一樣,叫我『四爺』吧。」
南風笑了。
「四爺!」
「你叫什麼?」
「龍一凱。」
「我以後就叫你一凱吧。」
「當然可以。四爺,剛才你洗牌的那招移形換位是怎麼使出來的,我就不行,試過好多次,每次都失敗。」
我笑了笑,「先別急,以後有的是時間。好好休息一下,晚上還要揭曉答案。剛才你滿把的方片尖是提前就準備好的嗎?」
龍一凱露出燦爛的笑容道:「是南姐考慮到的,提前包下棋牌室,把牌藏在桌子下面,我破解了牌上的記號,一邊玩兒,一邊做記號,另外那幾個人也跟着做,沒想到還真的發生了。」
我回頭看看南風,不禁佩服。
原來我並不聰明,做局還沒有南風考慮的周全。
我也認識到了我的缺點,報仇心切,急匆匆上了桌,也留下了不少隱患。
幸好有南風在。
南風接着說:「明天我把本錢留下之後,把劉大強的錢給你送過去,不過,你是不是應該請我吃頓飯?你知道今天我費了多大的勁兒才弄到這麼多現金和金條嗎?」
我微微一笑,「你說去哪?」
南風也對我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
同樣的問題在我的腦海出現無數次。
她竭盡全力幫我,究竟為的是什麼?
讓我看不清,摸不透!
我擺了擺手道:「錢先留在你那裏吧,等需要的時候再去你那裏拿,對於劉大強的錢,我還真不想要,走,我們去吃kfc吧。」
說完,我又後悔了!
kfc,好土的地方。
有的人認為kfc高大上,其實在我看來,就是快餐。
南風不以為然,卻說:「你以為kfc你家開的,這都幾點了?」
最終,我們也沒在一起吃飯。
把我送回國際酒店,南風說:「這兩天準備一下,後天就到了換寶的日子,等你忙完了,我們再細說。」
龍一凱本想跟着南風一起走。
我把他叫住了,「你不是喜歡千術嗎?」
龍一凱一臉疑惑。
我神秘一笑,「帶你漲漲見識!」
「謝四爺!」
我沒進房間,坐在休息區給玉春樓打了電話,她已經回來,下了樓,坐到我的對面。她見我身邊坐着一個人,張了張嘴說:「四爺,你去哪了?」
「春樓,這是南風的弟弟龍一凱。一凱,這是我的戰友玉春樓。」
兩人互相握手,寒暄。
我問:「春樓,有什麼意外的發現?」
玉春樓說:「沒有。跟你說的一樣,他晚上過來了,也上了桌,但是沒有贏,大約輸了幾千塊,又在場子裏看了看,就離開了。」
「很好,今天晚上就是最好的機會。你和胡永吉準備好,一定要小心,他身邊一定有眼睛盯着場子。」
龍一凱疑惑地看着我們,問道:「四爺,你們說話怎麼跟接頭似的,有什麼刺激的,我能參加嗎?」
「當然能,我剛才就說了,帶你漲漲見識。」
白天我也沒有睡覺。
我把晚上抓千的細節都前前後後想了一遍,確實沒有什麼漏洞,只等着魚上鈎了。我自己一個人開着車到了天河古玩城附近,去了方方網吧。網吧在六樓,站在樓上能夠看到劉大強的店,我還從半路上商場裏買了一架望遠鏡。
店門閉着。
門口倒是停着幾輛豪車。
我想人應該在店裏,周梅新會不會來?
不知過了多久,捲簾門被人從裏面拉開,七八個穿着黑西裝的保鏢簇擁着一個女人出來,周梅新果然來了。
雖然離得很遠。
但她的樣子就是化成灰我也認得出來。
劉大強輸得太多,肯定兜不住,才把周梅新叫來。
她肯定知道,劉大強有今天,是中間有人搞鬼,就算劉大強在冷靜之後,也不難想到,我在這個過程中的重要性。
周梅新一定會叫人調查牌桌上的每個人。
而范雨雙成了唯一的不確定性。
我再次給南風打了電話,讓她給我準備二十萬現金,既然我答應了范雨雙千了劉大強,錢一定要給她。
拿到錢後,我聯繫上了范雨雙。
她坐到車的後排,起初並沒有在意車上的手提袋子,「童先生,謝謝你,我能輕易拿到十萬。」
「不用謝我,我們是合作。我答應你的,袋子裏還有二十萬,拿走吧,這是你的報酬。你是不是應該把周梅新的秘密給我。」
范雨雙拿出紙筆寫了一個郵箱給我,「這裏面保存着幾個視頻,想要周梅新死,自己也可能搭上,這是她勾結你明白的,都是重要的犯罪證據。」
我接過紙條,看了一眼郵箱名和密碼,掏出火機,把紙條燒了,「拿着錢走吧,把手機扔掉,換了號碼,從此,你走你的陽官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火車站,我買了一張去往南方的車票,給了范雨雙。
半個小時之後,火車開動,或許今生,我們都不再相見!
我找了家網吧下載了視頻,並沒有點開看裏面的內容,再次把它們存進我的郵箱裏,刪除了原來郵箱裏的,它們暫時還是好好的躺在郵箱裏比較好,現還用不到,也許有一天走投無路,這些證據將作為我活命的底牌。
知道得太早,未必就是好事。
天漸漸地黑了。
海瑞又下起了雨,雨不大,朦朦朧朧的,看樣子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停的,我穿着單薄的衣服,冷!
就像那個冬季的午後
我帶着龍一凱進了場子,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
場子就是一座不夜城,沒有晴天雨天,白天黑夜。
龍一凱的氣場很強,人長得又好,是無數少女夢中的白馬王子,在他的臉上總掛着一股傲視一切的味道。
這不是裝出來的。
所以我斷定,他不可能出生在普通家庭。
而他之所以興奮,可能是因為他對我的崇拜吧。
我坐到休息區,龍一凱坐到我身邊,低聲問我:「四爺,我們在等什麼?」
「一會兒我告訴你,等人來了,你就去觀察,那個人是怎麼出千的。想做一流老千,就要知道別人出千的方法,有用的,學過來,沒用的,捨棄,搞不明白的,想辦法解密,不然下一個被千的就是你自己。」
「四爺,你說得太有道理了。」
大約到了晚上九點。
壯漢一直沒有出現。
我不由得擔心起來,難道因為牛牌,壯漢有了警覺,「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一會兒回來。」
到了監控室,我查了一下監控,看了看昨天壯漢的動作。
頓時明白了。
我回到座位,沒過一會兒,壯漢果然出現,「一凱,看到那個黑臉壯漢了嗎?就是他,你仔細觀察觀察。」
電話響起,莫北北叫我過去。
我進了辦公室,張宇也在。
莫北北見到我來,對張宇說:「你先去吧,我有話想和童先生單獨說。」
張宇點了一下頭,惡毒地看了我一眼,離開。
我坐到沙發上,「叫我來幹什麼?」
莫北北問:「我還以為你跑了呢?」
「一個小老千,我跑什麼?簡簡單單就能搞定,我只不過在等機會。」
莫北北冷冷我地盯着我,「什麼時候?」
「今天晚上,記住我們的賭注,我說到做到,別到時反悔,你也算是混藍道的,如果你做不到,別怪我不憐香惜玉!」
她臉色非常難看,怒氣沖沖,卻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我接着說:「他什麼時候準備離開,我什麼時候動手」
從辦公室里出來,張宇沒走,在樓道口堵着我,「姓童的,你們的話我都聽到了,你要敢對莫經理無禮,你走不出場子。」
我哼了一聲,「就憑你!我現在可以告訴你,就是你師父李天牌來了,也擋不住我。江湖人要有江湖人的骨氣,江湖人要有江湖人的豪氣,江湖人更要有江湖人的勇氣!知道你為什麼會這麼失敗嗎?因為三氣你一個都沒有。」
張宇不理會我的譏諷,「敢不敢跟我賭一局?」
「怎麼賭?」
「你抓了千,我送你五根手指頭。你抓不住,你切五指!」
我沒有一絲猶豫,「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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