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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王妃的一聲令下,屋中待命的婆子們紛紛上前想要抓住季姨娘往外拖,這讓原本跪在地上的季姨娘頓時驚了心,邊會開那些那些婆子的手邊道「王妃冤枉啊,賤妾豈敢做這等膽大之事,王妃真是冤枉賤妾了。」
一旁的百里塵軒也是連忙上前幾步辯道「還請王妃明鑑,柔兒素來溫順,怎麼可能會有這樣惡毒的心思,這定是誤會一場。況且,此事也沒有確鑿證據證明是柔兒所為呀。大嫂丟了首飾,胭脂里被摻了藥,這兩件事極有可能只是一個巧合啊。」
百里塵軒如此為季姨娘辯解開脫,倒不是真的有多寵愛自己的小妾,只因季姨娘若真被定下了罪,他也難逃牽連。
靜王妃冷冷的哼了一聲,面色如霜的道「巧合,天底下哪來那麼多巧合的事情,一個婢女,大老遠從捻香院跑到清瀾園,就真只是為了偷凝兒的一個頭花?這種鬼話你還是留着同王爺講吧。」
靜王妃因為此事而氣惱不已,季姨娘又是百里塵軒的人,她連帶着對他也自然沒有了往日的好臉色。
百里塵軒僵硬着臉色,眉頭緊蹙,父王十分看重大嫂腹中的孩子,又豈會相信柔兒。
眼見百里塵軒面對着靜王妃無話可講,季姨娘只能繼續悽苦的喊道「王妃,賤妾當真是無辜的呀。難道無憑無據就要這樣定了賤妾的罪麼。」
說罷更是掩面痛哭,一副蒙冤受難的淒涼模樣。
「你給本宮住口。」靜王妃的眉角跳了跳,一臉怒容的道「虧你還有臉提冤枉二字,真當本宮糊塗了不成。你若非心裏有鬼,怎的在嬤嬤們查到浣蘇偷了首飾時不惜說謊力保她,若非你們主僕二人暗地裏做了見不得人的勾當,否則又豈會護着個膽敢盜竊的婢女。」
季姨娘慌慌的搖着頭,急忙忙的辯解道「賤妾豈敢,夫君已是解釋過了,賤妾只是一時錯看了頭花,誤以為浣蘇手中的那個是賤妾從前所賞,這才會…,賤妾着實是冤枉的呀。」
季姨娘現在哪裏肯承認一丁半點,依靜王妃對夏聽凝腹中胎兒的重視程度,她但凡認了一點,就足夠靜王妃盛怒將她打發了。
「哼」靜王妃笑着冷哼了一下「這種鬼說辭拿出來過場面都顯得牽強,你還指望着本宮會相信不成。」
話說到這,靜王妃突然又繼續道「既然你口口聲聲堅稱有跟凝兒相似的頭花,那就拿出來給本宮瞧瞧。」
季姨娘臉色一白,登時僵住了身子,不知該作何反應。
靜王妃凝着眼眸冷冷一笑,「怎麼,拿不出來?」
季姨娘微微顫着身子,聲音帶着不可抑制的些許害怕「賤妾,賤妾已將東西賞給了浣蘇,遂……」
說到最後,她便已是講不出來話來了。
靜王妃眸間寒光輕閃,不見棺材不掉淚。
「好,浣蘇,本宮且問你,你主子賞你的頭花,你擱到哪裏去了?」
原本畏畏縮縮跪在一旁的浣蘇,猛然間聽到這問話,也不知該如何反應。
目光游移了一陣後,這才低着頭顫顫巍巍的道「奴婢,奴婢早前不慎弄丟了姨娘賞賜的頭花,心中一直難安,偶然一次見世子妃發佩與之相似之物,心中一時糊塗,這才做出這等事來,請王妃開恩哪。」
說罷便對着地磚連連磕頭。
季姨娘眼眸一亮,難得這賤婢想出了這般好的藉口。她總算是有機會脫身了。
想到這,季姨娘假意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哭淒道「浣蘇,你怎的這般糊塗,先前若實話與我說了,我又豈會怪罪於你。你怎的就為了這個去偷了世子的首飾呢。你糊塗呀。」
聽到季姨娘如此說法,浣蘇仿佛心有所應般,立即失聲痛哭起來「姨娘,奴婢也是一時昏了頭,只想着姨娘平日對奴婢的好,賜了那樣貴重的頭花,奴婢心愧難安,這才犯下了大錯呀姨娘。」
看着底下主僕二人聲茂具佳的傾力表演,夏聽凝只是稍稍挑了挑眉角,這浣蘇的腦子倒是轉得快,扯出這麼個理由來。
可惜,理由再好,也要看聽的人肯不肯信。
夏聽凝轉頭望向了靜王妃,只見她臉色鐵青,明顯是被氣的。
靜王妃一拍桌案,輕喝道「夠了,你們主僕,真當本宮是好糊弄的不成,編出這樣的瞎話來搪塞本宮。世間豈有那麼湊巧的事,拿不出來便說東西丟了。本宮耐心有限,容不得你們做戲,來人,把這二人都給本宮拖下去,此等刁奴惡婦,本宮定要重重處置,絕不輕饒。」
若非王爺今夜不在府,這季氏又膝下有子,她老早便將人處置了。哪裏還容得下她們。
眼看靜王妃拍案定罪,百里塵軒不得不再次站出來道「王妃,這是否有失公允,柔兒已給出了解釋,縱使王妃不信,但確實沒有證據證明胭脂盒裏的藥與柔兒有關,王妃是想讓她們無辜蒙冤麼。」
季姨娘跪在地上含淚喊道「王妃,賤妾當真是無辜的呀。」
「無辜」靜王妃滿面怒容,「你們都給本宮閉嘴,謀害王府嫡嗣,還敢說自己無辜,本宮是沒有證據證明是你做的,可你又有證據證明你是清白的。」
她出身世家大族,什麼樣的勾心鬥角沒見過,這又不是京都府衙處置區區一個姨娘,竟跟她這個當家主母講證據,當真愚蠢。
夏聽凝坐在一旁抿着清茶,看着百里塵軒和季姨娘紛紛沒了言語,淡淡擱下手中的茶杯道「娘,浣蘇既已承認頭花是她所偷,兒媳倒是想起了一件事。」
夏聽凝一開口,眾人的目光紛紛轉到了她身上。
「清瀾園一向有侍衛巡邏,園中各個地方也均有婢女小廝守着,浣蘇若想不被人知的進入園裏,實屬不可能之事。聯想這近幾個月來,浣蘇唯一一次有機會進入清瀾園,也只有季姨娘來園裏拜訪,不慎滑倒那一次了。」
靜王妃聞言頓時若有所思。
夏聽凝又繼續道「當時事發突然,季姨娘滑倒小產,故而沒有人知道,那一回她到底是所為何事親自登門。那日,兒媳也並未在季姨娘身旁看到過浣蘇。」
這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靜王妃自是聽得明白。
她抬頭緊盯着季姨娘道「當日見你不慎小產,府中忙成了一團,也沒問起你究竟為何去的清瀾園。這會想來,倒是大有陰謀。你素來與凝兒無甚交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何以那日突然就去了清瀾園,貼身婢女也不在身旁,可見這浣蘇十有八九是受了你的指示去做見不得人的勾當。如今,你還敢說你與此事沒有半點關係。」
季姨娘忙忙搖了搖頭「王妃您誤會了,賤妾沒有,當日浣蘇只是……」
「夠了。」靜王妃不耐煩的打斷她的話道「本宮已經不想聽你在這裏胡謅了,來人,把她們主僕都給本宮拖下去關起來,待王爺回來發落處置。」
屋中的嬤嬤們立即領命上前,一個蠻勁便將人給拉了出去。
靜王妃又轉頭看向了百里塵軒,面色微冷「你也回去吧,有什麼要說留着同王爺講。」
百里塵軒微臉色不霽,但也沒有再說什麼,行禮後便告退了。
旁人都走後,靜王妃這才拉着夏聽凝細細的打量了起來,「這種事都怪本宮防得不夠嚴,差點就讓你着了人家的道了。幸好菩薩保佑,你跟本宮的乖孫都平安無事。」
「你放心,季氏那個毒婦,本宮定不會輕饒了她的,待你父王回來,即刻就發落了她。」
「多謝娘。」夏聽凝輕輕道。
「折騰了一晚上,累不累,可要讓廚房給你做些吃食送過來?」靜王妃無不關心的道。
夏聽凝微微搖了搖頭「多謝娘關心,兒媳覺着有些乏,吃不下東西。」
「那快回去歇着吧。」靜王妃忙忙喚來嬤嬤道「嬤嬤,你小心護着凝兒回去歇息,別叫她累着了,路上可定要當心些。」
李嬤嬤重重點頭應了一聲,小心翼翼的扶過夏聽凝,生怕磕着碰着。
夏聽凝頓覺有點無奈,向靜王妃告退後,便在李嬤嬤步步小心的謹慎攙扶下回到了清瀾園。
打發走李嬤嬤後,夏聽凝這才上了床躺下。綠蕪輕捏着夏聽凝的肩,舒緩舒緩她的酸痛。
夏聽凝舒適的放緩了臉色,晚上不過出去了一趟,她便覺得睏乏,這會一躺下,就覺困意上涌。
綠蕪輕柔又不失力度的按摩着,眼見夏聽凝一臉睏倦,輕聲道「小姐,可是要歇息了。」
「恩。」夏聽凝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記得留燈等世子回來。」
百里容瑾隨着靜王爺出府辦事,一早便交代今晚不知幾時回來,讓夏聽凝不必等他早些歇息。
綠蕪點頭應了一聲,輕手輕腳替夏聽凝蓋好被子後才退出屋外。
一夜沉睡,靜王爺終於在清晨伴着晨露回到了王府。百里容瑾則腳步不停的回了清瀾園。
一踏進屋中,靜王妃便起身迎了上來「王爺,您可算回來了。」
靜王爺聞言有些疑惑道「怎麼?府中發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