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山上之後,我還是整天不願意走出房間,一來害怕別人看見我害怕,二是我對這裏不熟悉,雖說我調皮搗蛋,但總感覺這裏怪怪的。
「柳愛兒,柳愛兒。」
我不用猜,聽聲音就知道是那個老乞丐。
「哼!老乞丐,你一天來八趟,你不煩,我還煩吶!」
老乞丐像往常一樣蹲在房門口,也不進來,只是每天都來問同樣的問題。
「你想好沒有啊!要知道想拜我為師的人數都數不過來,我教你,你不虧。」
我沒好氣地說道:「哼!鬼才願意學呢,你都混成要飯的了,還想讓我拜你為師,跟你去要飯嗎?!」
老乞丐沒有太多的語言,今天走了,明天再來,日復一日,就這樣度過了一個月。
我依稀記得那是七月十五的一天,這天特別冷,感覺周圍陰森森的。
道觀里道士格外熱鬧,因為這天來了兩個特別的人。
他們是一男一女,看樣子是夫妻,男的要比女的大至少十歲以上,手上的鑽石戒指,最為明顯的是說話時露出的兩顆大金牙。
女的身體瘦弱,長的倒是十分精緻,似乎有病,全身顫抖,嘴唇發紫,且胡言亂語。
老乞丐聞聲在一角落裏偷瞄了一眼,然後換上一身道袍,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男的一看到他出來,急忙跪倒在地,一個勁兒的懇求着:「道長,救命啊!您快幫我看看吧!」
老乞丐「呵呵」一笑:「說說吧!什麼情況?」
男人帶着哭腔說道:「這是我女朋友,我們打算下周結婚的,可誰成想好好的一個人,竟突然變成這樣了。」
老乞丐眉頭微皺,眼皮都沒抬一下,問道:「你原配什麼時候死的?」
男人先是一愣,擦拭着額頭上的汗珠,說話時左顧右看了一番,像是做賊心虛似的。
「不瞞道長,我妻子剛死了不足一年。」
老乞丐掐指一算,眉頭的大疙瘩凸現,又問道:「她是不是橫死的?」
「橫死?什麼是橫死的?」
男人眼神閃躲,似有隱瞞之意。
老乞丐嘆氣道:「所謂橫死就是含冤而死之人,這種人都不是壽終正寢,而是慘遭橫禍,或是被人殺死,或是車禍而亡,這些都是橫死的,他們怨念極深,因此不能投胎,只能留在人間作惡。」
男人聽得汗水直流,不停的擦拭,問道:「道長是說她被髒東西給」
他顫巍巍的指着眼前的女人,女人猛然回頭看向男人,嚇得男人一哆嗦,差點摔在地上。
「還請道長給想想辦法,救救她吧!」
老乞丐站起身來到女人身後,老乞丐的眼睛卻一直朝着我這邊看,我在想他是不是發現我偷看了,又或者是故意做給我看的!
男人順着老乞丐的眼睛看去,正巧與我眼睛相對視。
「呀!道長,那是什麼?怎麼會有雙綠油油的眼睛呢?」
老乞丐哈哈笑道:「別偷看了,出來吧!是時候教你點真功夫了。」
「真功夫?」
我在心裏嘀咕着:這老乞丐不過是個臭道士,而且還是個瞎子,他能有什麼真功夫,不行,我得去看看。
「哼!出來就出來。」
我推開房門,直接走了過去。
男人在看到我之後,直接嚇得躲到了老乞丐的身後。
「她她是人是鬼?她的眼睛怎麼這麼可怕?」
說實話,一開始照鏡子時,那雙黃白色的眼球,以及芝麻大小的黑眼珠,我自己看到自己就害怕,更何況別人了。
老乞丐向前走了兩步來到我跟前,笑呵呵地說道:「她當然是人了。」
說完之後他便沒有再理會男人,而是問我:「今天我就叫你道門第一絕技——渡鬼術。」
「渡鬼術?」
我出於好奇心,乖乖的站在一旁,靜靜地看着老乞丐。
老乞丐掏出一踏黃符,嘴裏念道:「西南大路開兩邊,黃泉彼岸一碗湯;不念人間萬般苦,前塵往事終散去。」
說完揮舞着手中的銅錢劍對着女人一頓比劃。
女人頃刻間面目猙獰,衝着老乞丐咆哮道:「臭道士,多管閒事。」
老乞丐喝聲道:「人間絕非爾等敢造次,速速離去,興許還能投胎轉世。」
女人仰天大笑:「哈哈!就算魂飛魄散,我也要報此仇。」
我隱隱看到女人的身上有另一個女人的身影,另一個女人做什麼,眼前的女人就做什麼。
老乞丐看出我的疑惑,說道:「她被附身了。」
「附身?這就是鬼附身?」
我既興奮又害怕,第一次見到「鬼」,不,這應該算是第二次了。
男人則是大吃一驚:「附身?被誰附身了?我怎麼看不到?」
老乞丐繼續對着女人說道:「是非善惡自有天數,豈是你能更改的。」
女人近乎崩潰,嘶吼道:「我與他本是夫妻,為了這個女人,他竟對我痛下殺手,殘忍的將我殺害,並拋屍荒野,我臨死前曾發誓化作厲鬼也要報仇。
老道士,你要是膽敢阻攔,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女人說罷,張牙舞爪的向男人撲去。
男人嚇得四處亂竄,老乞丐見狀拿起一張符紙口中念念有詞,朝女人扔去。
女人痛苦哀嚎一聲,直接暈了過去,這時我卻看到一個身影出現在老乞丐身後,大叫道:「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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