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長...琳琅他...」郝不凡看着倒在桌子上已經開始鼾聲四起的白琳琅,很是無奈。
他也是才知道,白琳琅睡覺居然還打呼嚕,而且打的聲音還非常大,甚至蓋過了旁邊音響里的經文。
「郝施主不必為你的未婚妻向我道歉。」
「你是你,她是她,我分的清楚。」凌焱淡淡道。
說完,他走到白琳琅面前,把給她作為樣本的經文都收了起來。
「道長...」
「我...」
凌焱微微一笑:「無法抄經並不是什麼大問題,每個人都有他們的習慣,這不是什麼缺點,你若是真心喜歡他,就應該接受她的一切。」
「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
「當然,法律始終是紅線。」
說完,凌焱便不再看他,拿着旁邊的掃把就出去了。
他這一走,本就空蕩蕩的大殿顯得更安靜了。
郝不凡想了想,還是挪到了白琳琅身邊,他輕輕地捧起了她的頭,讓她依偎在自己懷中,然後悄悄的用衣袖撫平了她的髮絲。
他的動作很溫柔,溫柔的仿佛是在對待什麼珍寶一般。
但郝不凡自己心理清楚,並不是這樣的,他只是...不希望自己女朋友再出任何事故了,不然每次都要麻煩老師,他真的很過意不去。
——
白琳琅並不知道自己鼾聲如雷。
她是真的困。
然後特別的暈。
就像是有人在她腦海裏面攪漿糊那種感覺。
她本來就不是個喜歡思考的人,這下乾脆就不思考了。
然後她就開始做夢,似乎是夢到了兔子先生。
之所以說是似乎是因為夢裏的那個兔子先生只有一個模糊的輪廊,除了一對兔子耳朵,其他都是模糊的,像是被人塗了馬賽克那種。
而且他說話聲音也和自己之前聽到的都不一樣,是一種非常沙啞的聲音,像是被人掐着脖子在說。
「你…你…你…」
「離…離…」
「道…道道道道…道道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胡蘿蔔沒吃飽,他還是個結巴,白琳琅本來就沒什麼耐心聽了一會兒,沒聽出所以然,乾脆就不聽了。
「不會說話就不要說了呀,我知道我知道,我保證寸步不離的跟着郝不凡。」
「你不要催我生孩子,也得十個月懷胎呀,你現在就算把我催死,我也懷不出來一個孩子。」
她不耐煩的沖那個馬賽克兔子嘟囔了兩句,然後就揮了揮手。
她其實是無意識的在夢裏做出了這個動作,但的確是有效果,伴隨着她的揮手,兔子馬賽克直接消失了。
於是,這麼一睡,她就睡到了晚上。
再次睜眼時,外面的天已經黑了,她的頭似乎也不疼了,還輕快了不少。
「我果然是太累了啊。」白琳琅感慨道。
一旁,見她清醒了,凌焱也停止了誦經:「白施主辛苦了。」
郝不凡:
完了,老師,這是氣的都開始說胡話了嗎?
同一時刻,白家。
看着兒子的四肢都鎖死絕對無法掙脫後,白岳明嘆了口氣,離開了房間。
他沒想到自己會提前出院,也沒想到自己曾經那麼優秀的兒子會變成如今這個模樣。
「白先生,如果沒有什麼問題的話,麻煩您簽一下字,白少爺從今天就開始託管了。」
「這是我們對他的用藥清單,有什麼問題您可以現在說。」
「理論上我們是不會隨便用鎮定劑的,但您也看到他現在這種情況,太不冷靜了。」
是的,白岳明把兒子從派出所接出來之後就送到了精神病院。
因為他有嚴重的暴力傾向,且還想殺人,入院之後,他就被安排到了有着24小時監控的封閉病房,家屬一周只能探視一次。
白岳明點點頭,抖着手在通知書上簽了字。
見醫生要走,他到底是忍不住:「醫生,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必須得把他關起來了嗎?我給他請最好的心理醫生,行不行?」
醫生回頭,認真的給他分析檢查單上的數據。
「如果不是一定需要,我們也不會強制收容。」
「可他之前明明不是這樣的啊,而且那是他親妹妹呀,他怎麼會想讓她死呢?」
「我覺得人在生氣下說的一些話大部分都是大話,他沒有這個膽子的。」白岳明辯解道。
就像是他,他最討厭那個小賤人,也沒想過要真的去請一個人把她殺了。
起碼他自己是不會動手的,所以他覺得兒子可能也就是說說大話而已。
「那你想他現在去坐牢嗎?」醫生淡然的看着他:「您的意思是您兒子現在完全擁有獨立的能力,他沒有任何精神類疾病,可以對自己的行為負責是嗎?」
白岳明:「我」
「白先生,您不能又要既要還要。」
醫生語氣越發冷漠:「我其實比你還希望他沒有病,讓他去為他自己做的那些事負責,但我的專業知識和我的道德觀不允許我說謊。」
「那還是算了吧。」
他有一個殘疾的兒子就夠丟人了,要是再多一個坐牢的兒子,他得氣死。
白岳明灰溜溜的離開了,並不知道在他走之後,他兒子就醒了。
看着陌生的環境,手腕腳腕的固定鏈,白琳玉下意識的就想發脾氣。
但就在這時,晚霞的最後一抹光從窗外飄了進來,打在了他的腦門上。
瞬間,他感覺到了無比溫暖。
那種溫暖不是熱,是從頭到腳好像都變得輕盈了起來。
然後他就在這抹光里睡着了,然後…他腦海里猶如走馬燈一般的播放起了這些日子,他的所作所為。
他看着自己發癲,看着自己發瘋,看着自己像個神經病一樣的對人大喊,他要把凌冰冰殺了。
夢裏的自己是那麼熟悉,卻又是那麼陌生。
不,這不是他!
他怎麼會做這麼愚蠢的事情?
他努力地想要回想一下問題到底出到了哪,可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好像他失去了思考這個能力。
準確的說是思維變得緩慢了,像是一下子老了幾十歲,他想什麼東西都要反應半天。
也正因為如此,他克制住了自己罵人和砸東西的衝動。完全的冷靜了下來。
他被詛咒了!
他如是想道。
琳琅對自己那麼好,肯定不是琳琅,那麼真相只有一個,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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