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被兩位大神夾在中間的滋味那是相當的不好受啊!眾兄弟們加把勁啊!第三更來了!
這天中午,離着徐家營直線距離越十五里的萬安縣城內。
正是飲宴吃飯的好時候,處於贛江中上游交界處的萬安縣內,各大飯館子裏此刻都賓客盈門,南來北往的客商乘船到此,紛紛卸下行裝放開胸懷飽餐一頓,消乏一路奔波的疲憊。
在縣治所在的芙蓉鎮古城牆根下,縣內第一大酒樓「溢香坊」三樓「臨江閣」包間裏,高家寨鄭大管事的堂弟鄭德源高踞主位之上,雙手撐着桌台,一雙精光閃爍的小眼倨傲的掃視着同席的其他人,頗有一副不怒自威的氣勢。
在座的其他人形色不均,但總的看起來都帶着些彪悍凶戾氣息,再加上他們坐沒坐相站沒站相,搖頭晃腿擠眉弄眼的做派,怎麼都不像一群好人。
這一堆人平常是絕少到「溢香坊」這樣的大館子吃喝的,這地方要的是真金白銀,又有的是強大靠山,他們這些人尋常打家劫舍偷蒙拐騙弄點錢不容易,又沒膽來敲着勒索白吃白喝,因此驟然看着這麼一桌着實眼饞。今天卻被萬安縣大名鼎鼎的鄭三爺請到這雅間來,不免有些局促不安,鄭德源不發話,即便被席上的山珍海味饞的嘴角淌涎水,卻也沒人敢抓起筷子來下手。
看看氣氛醞釀的差不多了,鄭德源終於開腔打破靜默:「今天請諸位來,乃是又一樁大買賣要做,事成之後,少不了大傢伙的好處。姓鄭的說話向來不打艮字,有哪個不想乾的,現在可以走了!」
上來不說好的先趕人,這種做法比較稀罕。團團圍坐的眾人你望我眼,相互交流一番顏色,最後一名面帶刀疤的五短身材漢子出頭問道:「三爺大老遠的把咱們從泰和招來,那是瞧得起咱們兄弟,都到這個地面了,自然沒有縮脖子的道理。不過,有件事兄弟卻不大明白,傳聞三爺與那獅岩山高家寨素有交情,照理說這有好處的買賣……怎麼也輪不到咱們身上那!」
「是啊!是啊!」其他人紛紛出言附和,鄭德源跟高家寨有瓜葛並不是什麼秘密,若不是有這一層強有力的保障,誰也不會賣他一個暴發戶土老財面子。同樣的,有了這樣背景的鄭三爺就少有人敢惹、
鄭德源不屑的橫了他們一眼,撇着嘴嗤笑道:「憑你們也敢拿自己跟高家寨的好漢比麼?!他們是什麼人?!人家乾的都是驚天動地的大買賣,這回咱們做得不過是生意場上的小事,怎麼好驚動人家?」
「是是是!您老說的有道理。」他這一擺譜耍橫,眾人還真就不敢再這個話頭往下走了。高家寨的凶名他們還是了解的,能夠抗住官軍進剿,屹立二十年不倒,那能是隨便就能比的人物麼?
五短漢子給他的氣勢壓住翻不過來,當下拱拱手道:「如此就憑三爺吩咐,咱們兄弟幫三爺走這一趟便是。」
「好!痛快!鄭某畢竟沒有找錯人!」鄭德源啪啪鼓了兩下巴掌,而後將身子往桌前一探,壓低了聲調道,「那我就不繞彎子了。這一趟買賣說來也簡單,便是明天午後申時,請諸位到十八灘右岸的小渡口處,將一艘小船上兩口箱子截下來。儘量不要損傷人命,直接裝船運到廬陵即可。」
一聽不過是小小的打劫,不用出人命,眾人似乎都鬆了一口氣,五短漢子拍着胸脯保證:「咱們兄弟下手都是乾淨利落,斷然不會做那傷人性命的勾當,三爺盡可放心。只不過……兄弟有句話還是要問,十八灘可是高家寨的地盤,咱們在那裏動手,他們會不會……?」
鄭德源知道他們擔心什麼,毫不含糊的一擺手:「不必擔心!一切都已安排妥當,你等只管帶齊了傢伙做事便可。」
「那就好!咱們兄弟接了這筆買賣了!」五短漢子痛快的點點頭,而後沖眾人使使眼色。
鄭德源見他答應的爽利,頓時喜形於色,哈哈大笑着抓起酒杯道:「痛快!如此就這麼定了!來來來,鄭某先敬諸位一杯,預祝咱們合作成功!」
「謝三爺!來!干!」等的脖子都長了的眾人歡呼一聲,七手八腳抓起杯子,甩開腮幫子大吃大喝起來。
他們這一番喧嚷鬧騰,卻攪的旁邊人不痛快了!就在隔壁雅間裏,正在壓低了聲音說話的兩個人不由得眉頭一皺停下來,其中一名身材高壯的胖大和尚惱怒的喝道:「他奶奶的!這是哪裏的憋孫這麼沒教養?欠收拾!」
卻不是旁人,正是邱和尚,他站起身來就想過去找茬,對坐的另一名行腳僧打扮的矮瘦和尚卻抬手把他制止住:「彥祖且慢!此地非你私產,旁人行止如何皆是其自由,你怎可以武力威懾?坐下!」
「哼!便宜他們了!」邱和尚老大不情願的嘟囔一句,卻老老實實的依言坐下,皺着眉頭問,「中千師兄,師傅在那『春浮園』可還安全?要不要我前去守護?如今師弟我卻也可以調用幾十條火銃,假以時日,便是再多也不難!」
行腳僧兩條壽眉微微挑起,溫和的笑道:「你且放寬心,簫孟昉施主乃是泰和大富,根深蒂固交遊廣闊,有他代為遮掩,韃子絕難找到師傅蹤影。若然你這般興師動眾,不免驚動他人,反而不妥。不若鎮之以定,靜觀其變的好。」
「嗨!那就照師兄說的辦吧!」有勁使不上,邱和尚別提心中多鬱悶,不過眼珠子轉了幾圈卻又有新的想法,對行腳僧道,「不過最近廣東那件事鬧得沸沸揚揚,看架勢對頭不會善罷甘休,依我看,還是積蓄點人手以備不測的好!」
行腳僧淡淡然一點頭:「也好!師弟盡力而為吧。不過,師傅的意思,如今韃子朝廷越發穩固,尋常行動已難撼動大局,若貿然輕舉妄動,不但極難成功,反倒招致更多根本損傷。故而,你還是小心謹慎些為好。」
「師兄放心,我省的其中利害!」見他沒有提反對意見,邱和尚心中欣喜,提着的心思放下來,轉而招呼行腳僧吃飯。
行腳僧搖搖頭:「我此番出來便是將師傅行止告知你等,現下你既已知曉,我也要儘快趕回去侍奉,就不多呆了。你也及早回山寨吧,州府中有些傳聞,韃子似要着手清理各地不服王化之人,你們那裏,可是榜上有名的。」
「啊?!當真?!」邱和尚一下愣住了,這消息來的太突然,令他一點準備都沒有。如果這是真的,那麻煩可就大了!
行腳僧微微一笑,點點頭,然後起身帶上竹笠,袍袖飄擺步履安詳的緩緩踱出房門,飄然而去。
邱和尚木呆呆想了片刻,忽然重重地一跺腳,尾隨他疾步走出,路過「臨江閣」時隨意往裏面瞅了一眼,一下認出正坐在主位上喝的面紅耳赤的鄭德源,心中一凜:「怎麼是這個混蛋!嗯?!他怎麼跟泰和的一幫無賴漢攪合在一起了?這裏頭,有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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