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執事提醒道:「你們二人點到為止,不可傷人。」
易塵心說我也想點到為止,但是對面這位看起來可不這麼想。
黃玉虛扯開嘴角對着易塵道:「又見面了,來看看五年時間,你都做了些什麼。」
說完,手中祭出一把通體銀色的長劍,隨着他口中念訣,劍身緩緩橫着飛起,黃玉虛則是足下一提,踏步站到劍上,御劍飛到了空中,對着下面的易塵道:「你還在等什麼?」身上的長袍隨風獵獵飄動,姿態優美。
相比之下,易塵覺得自己真的是有一些丟人。
但他沒有回話,也沒有任何的表示,仰着頭看上面的人。
陽光刺眼,那傢伙的銀劍更加刺眼。
易塵有些無奈,自己五年幹了什麼?當然是送菜,還有練拳。
只見頭頂上的人手中掐訣,起勢,除了足踏銀劍之外,祭出了一個火球法寶,在身體周圍來回穿梭旋轉,氣勢甚是強大。
台下眾人驚呼:「這不是之前所傳言能夠焚燒百米之外的麟火嗎?」
「千機院真大手筆,一個小弟子,竟然也能有這種法寶。」
「完了,那送菜小子的估計一會就成灰了吧?」
旁邊的執事眼看不對勁,想過去阻止,卻已然來不及。
孫千機眯着眼,似乎沒有看到自己弟子的此舉多麼不妥與危險。
眼看着那叫做麟火的火球要撲面而來,既沒有法寶又無法御劍飛行的易塵能怎麼樣?
只能用盡全力,用他五年唯一練習的拳法來應對。
一拳擊出,直截了當。
轟——轟——轟——
只打出一拳,三聲拳風破空而出,剛才還風姿朗朗站在劍上的少年黃玉虛,被突如其來的拳意擊飛,雖然他並沒有接觸到易塵的拳頭,但是拳風帶來的重擊同樣令人痛苦。
「剛才那送菜的,是打出了開陽拳嗎?」
「九重開陽拳,打出三響?」
「誰說他沒有修為?沒有修為怎麼能打出三響?」
嘈雜聲中,黃玉虛如同斷線風箏一般,從劍身上直愣愣摔下去,嘭的一聲,掉落在十丈之外的景觀小池中。
剛開始還笑眯眯看着自家院門弟子大出風頭的孫千機,一下子站起身來,御劍竄出。
黃家後面的人可是連他也得罪不起的。若是這弟子有個閃失......
旁邊眾人一時都沒反應過來,看到孫千機飛過去,幾名執事也立即跟了過去。很快眾人就從水中將黃玉虛撈出來,孫千機趕緊用氣探查如泥一般癱軟的黃玉虛氣息,發現他不過一時受到重擊,驚嚇加疼痛,竟然暈了過去,臉色更是黑了幾分。
擺擺手讓旁的弟子將昏迷如爛泥的黃玉虛抬了出去,太丟人了。
場中的易塵也是極為詫異,剛才自己是盡了全力,但是沒有想到全力會如此強勁。
「易塵,這是我陽華宗宗門拳法,你並未曾入我陽華宗,怎得就會這拳?能力是一方面,秉性是一方面,偷學他人功法,你可知是何罪?」
孫千機陰沉着臉,站在高台上俯視着台下的易塵。
易塵呆了呆,那陸師說不是說強身健體之用嗎?且鎮子裏的少年都在練?
他沒有回話,但是看在孫千機眼中,則是桀驁不馴懶得理他。
孫院首火氣更甚,直接踏空而行,飛到易塵面前。
「你未入宗門便偷學功法,現在還傷我宗門弟子,我今日就將你全身功法盡數廢除。也免得之後你再做出這等齷齪之事。」
易塵後退一步,心中有些緊張,但是依然不卑不亢:「這功法是陽華宗陸師叔所授,並無偷學一說。且剛才那位黃玉虛師兄,是他挑戰於我,自己不受力,卻歸罪於我?」
「陸師叔?哪裏來的陸師叔,你以為隨便胡亂編一個人,就能逃過我宗門責罰?」看這小子還敢頂撞,孫千機已經開始暴跳如雷。
「孫院首,且慢!」清朗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青雲宗的石台上,一直站着沒有說話的徐修遠突然出聲。
「我想,易塵小友說的陸師叔,應該就是我師父,青雲院院首陸元福。」
孫千機冷笑道:「你家師父已經多久沒有回宗門了?都不知道在哪裏,這個時候拿出個名頭來包庇這小子,也真是你們青雲院的做派。」
徐修遠似笑非笑,淡淡說道:「易塵,可記得給你拳譜人的樣貌?」
易塵點點頭。
徐修遠又問:「可能畫出來?」
易塵想一想,雖然自己作畫一般,但是書畫同源,應該能夠畫個七八成。便如是說:「應該可以。」
旁邊的執事一聽,他挺喜歡這個小孩兒的,便立即派人拿了筆墨,擺到易塵面前。
徐修遠道:「那就畫出來。」
易塵手持毛筆,幾筆勾勒出了一個胖墩墩,眉眼含笑的中年修士模樣。
徐修遠挑挑眉毛:「師父一定會很喜歡這幅畫!」
台上台下的眾人看到執事將人像拿起來,紛紛笑起來,場中的氣氛有些鬆快了。
那坐在石台上的雲貞儀,更是咯咯笑個不停,直道小子好技法。
徐修遠等到人群安靜一些,這才說:「師父最近閉關,既然是五年前給了易塵這本陽華宗入門拳譜,那就表示這個孩子是他所看中的弟子。今日我就代表我師父——青雲院院首陸元福來問一問:易塵,可願意入了我陽華宗青雲院的院門?」
易塵心中湧起一股熱潮,連帶着眼眶都一些發熱,用盡全身氣力保持鎮定,深吸一口氣平靜的回道:「弟子易塵,願意拜入青雲院院門。」
徐修遠清冷的俊臉上有些笑意,點點頭:「各位院首,我青雲院一向人丁稀少,這次師父也交代,選一兩人便罷,所以今日我青雲院選生任務便完成,後面的好苗子就留給其餘各院。」
話音未落,還未等其他院首發話,就聽台下一人喊道:「不行,青雲院怎能如此!」
眾人紛紛轉頭,發現雲逸站在台下,一臉的義憤填膺。
徐修遠皺了皺眉頭,院首們都沒有發話,這是哪裏來的二愣子,竟然還反對?
哦,是剛才那個資質不錯的小子,難道他也來找麻煩?雲家的後台還是有點硬,看來今天少不了一通麻煩了。
真煩人。
徐修遠冷然道:「你有什麼意見?」
雲逸一臉不服,怒意十足:「你收易塵入門,我沒有意見!但你必須,也將我收入青雲院門!」
「啊?」
眾人都被他這一出搞得不知如何應對,尤其是剛才那執事,心說這小子,最難進的景陽院已然為你敞開了大門,還是院首親自開的門,沒想到你卻不領情?
公輸墨的眼神沉了沉,但也沒有出言再說任何話。既然是宗門弟子雙向選擇,自己也斷不會強迫誰,不過以那小子的資質,入了青雲宗的門,可就浪費了。
孫千機一向與青雲院的陸元福不和,看到自己所求不得的好資質卻巴巴地要去青雲院,更是怒火中燒,但礙於公輸墨都沒說話,只得硬生生壓着火氣。
易塵有點好笑,這個傢伙果然隨心所欲慣了,但是他很高興,若是兩人真能在一處院門,那日子一定更有趣。
徐修遠挑眉道:「你為何要進我青雲院?」
雲逸道:「我喜歡。」
徐修遠朗聲笑道:「是我青雲宗的做派,那易塵,雲逸,你二人就在我青雲院名冊上簽字。」說完,執事翻出旁邊青雲院的名冊,遞給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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