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塵。」
突然聽得那名字,徐修遠抬了抬眼皮,看到同樣一身粗布麻衣的少年緩緩走向石門。
「這不是,這不是山下送菜那小子嗎?」
「他怎麼也能入門?」
「那是自然,只要石門能亮,自然是可修習,不過我看他......懸,若是有修為,早就進宗門了,怎麼還會送幾年的菜在這山下?」
剛才被壓下去的喧譁又起來。
易塵心中心跳加速,手心之中全是汗,但面色如常,不疾不徐地上着台階。
執事是上次交名冊時的先生,對易塵的一筆字甚是欣賞,看他走來便笑着點點頭。
易塵深吸一口氣,邁前一步,走入門中。人群不知為何,突然就安靜了下來,眾人屏住呼吸看着少年的結果。
石門之間氣息流動,閃閃爍爍,卻無一絲一毫變化。
「哈哈哈哈,果然只是個買菜的。」
「麻雀妄想當鳳凰,我就說嘛,若是能修行,怎麼會在陽華宗宗門山下五年,還在送菜。」
易塵心中有些失望,站在門中間不知道該當如何。
正在猶豫時,突然感覺身上經脈之中,一種熟悉的脹痛感襲來,他穩住心神想道,千萬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失態才好。
也正在此時,門內的氣流急速轉動起來,台下的人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只感覺到那道石門中似乎隱隱有轟鳴聲。
「嗡————嗡————嗡」
「怎麼回事?石門這種響動?從來沒有過的吧?」
「快看,門中有光溢出。」
「難道這個送菜的,還留了什麼後手?真是看不出來。」
台下的年輕人們看着石門中的變化,不知所以大為驚嘆。
公輸墨皺着眉頭,看着石門中站得僵硬筆直的易塵若有所思。
孫千機則是摸着下巴,在想這小子到底什麼來路,不過這白光,任憑是院首的自己也沒見過啊。看着架勢,這小子的天賦不是極差,就是極好~
陳大成臉上沒有任何變化,端正的看着石門中發生的一切,似乎這些事他已經司空見慣一般。
雲貞儀挑起眉毛,「哎呦」一聲,不知是擔憂還是驚詫。
而青雲院石台上,一直淡然看着,似乎置身事外的徐修遠,則是露出一絲笑容。
震耳欲聾的嗡鳴聲之後,一道極其微弱的白光隱隱出現,逐漸變亮。
那道光,逐漸變得越來越亮,而在光中的那道身影,似乎融入了光里,下面的人群有些看不清了。
雖然易塵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知道這絕對不尋常,隨着光的越發明亮,他感覺自己身上剛才要隱隱開始的膨脹感逐漸消退,反而有種說不出的舒適。
幾瞬時間過去,光逐漸暗淡下來。易塵也恢復了正常,在人們的注視下,從門內退出來,等着後面的院門選擇。
眾人都驚嘆這人的定力,如此不尋常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竟然沒有任何表情上的變化,只有他自己知道,麻衣裏面的中衣已經濕透了。
黃赤綠藍紫,他的光不屬於任何一種。那到底是算什麼呢?下面的人群中有疑問,上面坐着的院首們也在思索,是啊,他算什麼呢?
孫千機第一個說話了:「看來,此生並不適合修習,陽華宗從來沒有收過慧根靈識為白光的弟子。」
旁邊的雲貞儀嗤笑道:「怎麼,孫院首,你沒見過不代表他不行。我覺得不論門中是什麼光,只要門內亮起來,就說明他是可以修行的。若是你們都不敢收在門內,易塵小子,來我定風院如何?」
一通搶白讓孫千機白面泛紅,呵呵冷笑道:「你說這小子能修行,我倒要看看他現在是什麼水平。」
公輸墨坐在高高的石椅之上,看着場中長身玉立的少年,眯起眼睛。
他不是很喜歡眼前這個小子,看似穿着粗布麻衣的小子,眉眼生得極為漂亮,看似在小,但是眸子中帶着一些他所熟悉的冷意,讓他不禁想起一位故人。
轉頭看了一眼雲貞儀,他明白自己想的沒有錯。
雲貞儀如此維護此子,無非就是看在他的長得像那人,莫名的像。外表佔了五分,神情又佔了五分。
雲貞儀感到公輸墨的目光看着自己,尷尬地摸摸鼻子,但是並沒有心虛,反而更加堅定。
這小子,必須得給老娘留在陽華宗。
公輸墨道:「石門白光,的確沒有此先例。此子我看他修為全無,若要判定是否能夠進入宗門,需得試試身手,若是真將一個無用之人帶進宗門,到時宗主怪罪下來,你我都難逃干係。」
幾句話,看似中肯客觀,但是易塵聽得出來,這不就是把自己歸納為無用之人一邊了?
他深吸一口氣並無反駁,等着他們都商議好之後再說吧。
乾巴巴地站在台上的易塵一臉平靜,皺着眉頭站在台下的雲逸使勁給他使眼色:「你倒是干點什麼呀。」
易塵瞟了一眼雲逸,無聲地遞出信息:「我能幹什麼?」
沒人有看到兩人之間的「眉來眼去」。
孫千機道:「這樣吧,既然說要試試身手,找個弟子比試比試,你雖然沒有修為,但是身手筋骨,能到何種程度。若真是可塑之才,進入宗門也不是不行。你願意可否?」
徐修遠一直靜靜的看着易塵的表現,見他不語便想要出言阻止,現在宗門中的弟子隨便一人都是凝元境,他一個完全沒有修為入境的小子如何能受得了?
沒想到這小子卻是拱手對着孫千機道:「多謝孫院首,學生願意一試。」
孫千機沒想到這小子什麼乾脆就答應下來,點點頭:「甚好。我宗門年輕弟子眾多,誰想與易塵一試?」
人群中一個聲音響起:「院首,弟子願與這位師弟一試高低。」
易塵看着人群中走出來的少年,感覺有些眼熟,這不就是自己剛來陽華山下,扔石頭的那個陰鬱小子?原來他叫黃玉虛。
黃玉虛也看着台上的少年,五年前他就看到易塵了,從第一眼看到這個人,他就覺得那張俊臉格外討厭,尤其配上那副不論何時都面不改色的神情。
看到今日他竟然也來參加選生,心中更加不爽,剛才院首問的時候,想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個小白臉兒。
孫千機看着說話的弟子笑着點點頭:「不錯,黃玉虛,我千機院的小師弟,今天就要榮升為師兄了,所以是出來打算給眾位師弟展現一下風采?」
黃玉虛聽到院首如此說,更是趾高氣揚。
他仰着頭目不斜視的走向中間,站在易塵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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