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穆孤月強大的神識注視下,她隱約看見穆殺血肉蠕動中像是有銀芒之類的東西偶爾一閃而逝。
那些銀芒幾乎微不可查,不過還是被穆孤月發現了。
她不由心中一驚,雖然她不擅長教導穆殺,但那畢竟是自己的血脈。
而且穆孤月對自己當初煉製的藥液也是十分的熟悉,那只會慢慢使其筋骨強健起來,但絕對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穆孤月瞬間一張俏臉就陰沉了下來,她知道黑魔族內部廝殺競爭很厲害,她自己也是一路殺出來的。
只是現在她早已強大,輕易不會出現有人找茬的事情了,但是一些想報復她、卻又不敢直面她的人,對穆殺暗中出手也是有可能的。
只要事情做的巧妙,一些不讓自己輕易發現的事情還是能做到的。
穆孤月可不怕穆殺在與人動手中死亡,她雖然放任穆殺,但也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些後手。
穆殺除非是被人瞬殺,否則她就會第一時間感應到他的生死危機,退一步來說,穆殺即便被人瞬殺,在這族內穆孤月也能找到兇手。
這也許對別人來說根本就是不公平的事情,但修仙界哪裏來的真正公平可言。
強者的嫡系血脈天生就是有着優於別人的條件,一切只是表面上的公允罷了。
他們的真正目的就是讓自己子嗣後代在不知道的情況下,儘可能的去經歷最殘酷的磨礪。
當然這種保護也只會出現在一些直系後裔,或族中精彩絕艷的弟子身上。
發現了穆殺的情況後,當即穆孤月就傳音讓他儘速返回洞府。
當穆殺帶着不少傷勢,一臉忐忑的回到洞府中時,他的心中早已是七上八下。
這明明還沒有到檢查自己修為的時候,娘親怎麼突然就喚他過來了。
穆殺雖然對他人凶厲,且骨子裏很傲,但面對穆孤月他從內心深處只有深深的敬畏,這種敬畏甚至大於他對穆孤月的親情。
穆孤月待穆殺來到後,她的神識就落在了穆殺的身上,看到了他的傷口還在緩緩癒合。
當下也不說話,直接將穆殺禁錮在原地,一縷法力直透他的體內,穆殺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自小養成的習慣,讓他選擇了沉默。
穆孤月的法力在穆殺體內一點點遊走,最後當法力在穆殺休內遊走了三圈後,卻根本沒有發現其他異狀。
那些銀芒仿佛無根可尋,像是與血液融合後一同流遍全身,它除了能詭異的癒合傷勢外,並沒有給穆殺帶來其他傷害。
「難道是傷害的意識海或丹田海?」
穆孤月心中就是一凜。
當下,她又將神識浸入穆殺的丹田、意識海中,再次仔細探查起來。
一盞茶後,她疑惑的抬起頭。
「你身上這傷口癒合是怎麼會事,在沒有使用丹藥之下,為何癒合那般快?」
穆孤月放開了禁錮,穆殺聞言後臉上則是出現了一片茫然。
他第一時間沒有明白娘親為什麼問出這個問題,自他記事起,好像身上出現傷口後,就是一直如此。
他一直以為這是娘親讓他泡那些痛不欲生的藥液所至。
最初不懂事時,因為藥液進入體內的灼燒,他還痛苦的哭鬧嘶嚎不止,可在被穆孤月用法力禁錮之下,他連叫出的聲音都被隔絕了。
自從懂事後,慢慢開始與他人玩耍或交手,穆殺就驚奇的發現自己受傷後,那些傷口都會緩緩的癒合。
尤其隨着他的修為增長,這種癒合速度又快了幾分,雖然不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但並不比一些丹藥療效差多少。
尤其是在戰鬥中,一些傷勢他根本不用分心去處理,不用擔心因流血過多而虛弱。
他可以一邊戰鬥,一邊恢復!
他這一變態的身體,讓那些與他交手的族人感到有些痛苦。
他們若是受傷後,可是要尋找時機才能使用丹藥療傷的,任何對手都知道痛打落水狗的道理,哪裏會給他們喘息機會。
另外,那些傷勢多少都引起疼痛影響出手速度、力量等等,且隨着血液流逝,身體也會變的乏力。
而穆殺受傷後,只要挺過一段時間,竟然可以再次爆發出不遜於之前的戰力,這讓別人都以為是穆孤月傳授了什麼秘法,都是十分的羨慕。
於是,他便有了一個綽號,「不死魔藤」---穆殺。
因為他與「吞魔淵」下方的一種藤蔓有點相似,那種藤蔓只要留有一根枝條,不管粗細、長短,有九成幾率都能頑強再次生長。
這像是不死的存在一樣。
「娘親,這種癒合小時候就是這樣,難道不是那些藥液所至?」
穆殺小心翼翼的回答,並且偷眼看着鳳目中帶着寒意的穆孤月,而穆孤月根本不回答他的疑問。
「小時候就這樣,你把第一次發生之事乃至日長受傷後,體內法力流轉速度,以及神識感應都說來!」
穆孤月依舊覺得有人對穆殺下手了,而且是在很小的時候,那時穆殺已經經常跑出洞府玩耍了。
穆殺一時間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他可從來在受傷後,神識和法力就沒出現什麼異常,要說異常,就是傷口癒合時有些發癢。
「也不知道這算不算!」
他在心中嘀咕,隨即他開始仔細的回憶,穆孤月不時會追問一句,穆殺也是儘可能的表達清楚。
一時間,他心中竟然忐忑起來,他當然也看出了自己的娘親竟然不知此事。
最後,穆孤月依舊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而且對面的穆殺氣血還相當的旺盛,她於是揮了揮手不再詢問。
「不死魔藤不死魔藤,我記得以前在『吞魔淵』是遇到過這種東西,但那種東西根本無法靠近我。
它的靈智也是有限的很,等級最高只相當於三階魔獸,說是不死,在元嬰修士隨意一擊下,便是徹底變成一堆齏粉了,死的不能再死。
我有被它攻擊受傷過嗎,我怎麼不記得了?」
穆孤月以手撫額,有人竟然給穆殺起了這個名諱。
她當然在築基期時也的確下過「吞魔淵」,但是自知修為有限,一直在最上方區域活動的,那裏應該是沒有不死魔藤才對。
她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何時被不死魔藤攻擊過留下隱患,而且不死魔藤中又怎麼會出現銀芒呢
見娘親問過自己一些事情後,竟然就陷入了沉思之中,下方的穆殺更是忐忑無比,卻根本不敢打斷詢問。
「如果不是外物,那就是血脈出現了問題,銀芒銀芒銀芒該死,是那小子的」
突然,一道閃電划過穆孤月的腦海。
她想到了穆殺可能是血脈出了問題後,當然就想到那最不願意想起的人族小子,就是那一次讓她失去了最寶貴的東西。
而在那一次追殺中,穆孤月本身是處於半迷離狀態的,加之她根本不願想起那一幕,將那件事深深的埋進了心底最深處。
可是,但在想到血脈後,突然間她記起了其中一幕。
那小子在與自己搏殺時,在根本不能力敵自己的情況下,好像自己在提膝撞向着他頭顱時,對方倉促之下,只能用手掌擋在了右太陽穴處。
在隨後那小子手掌發出骨骼斷裂聲後,且有血液飛出,之後好像就有着一道道銀芒在手掌間閃爍而出。
想那到個手掌,穆孤月突然俏臉如同火燒一樣,就是那雙大手後來在自己身上不斷遊走。
而現在想起時,那樣遊走的手掌應該就是沒有半點受傷的模樣才對。
「原來是他的問題,他的身體的確異於常人!」
穆孤月突然想到了這句話,不由臉上更加的火熱!
現在細想起來,一名金丹展現出來的實力,幾乎不亞於假嬰修士,尤其是與自己近身交手中,那小子肉身強橫的令人驚訝。
只是穆孤月為自己腦海中蹦出的這句話感到臉紅,一時間竟然想到了更多
在弄清穆殺的莫名情況後,穆孤月終於在心中長舒了一口氣
洞府內,穆孤月思緒一時間有些恍惚,將如今穆殺成熟的面孔與某處人重疊在了一起,竟然回憶起了穆殺小時候的事情。
穆殺見娘親陷入了沉思,他根本不敢打擾,就那般手捧頭盔靜靜的站在下方。
過了好大一會後,穆孤月才發現自己陷入了一些回憶當中,她立即輕輕搖了搖螓首。
「前些時候我有些感悟,不日就會閉關,你的修煉且不可貪功冒進,只需循規蹈矩,一步步打磨就是最好的方式!
以你的年紀能有這般修為,已很是不錯,一甲子內都有望結丹,這些丹藥夠你修煉上使用很長一段時間了,去吧!」
說話間,一隻儲物袋就飄向了穆殺。
隨之,穆孤月對着下方擺了擺手。
穆殺望着眼前的儲物袋,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一把抓過了儲物袋。
隨之,「噗通」一聲中,身上甲冑連響,他已跪在了地上,咬了咬牙沉聲說道。
「娘親,『魔刃營』爭奪生死勿論,這一次我心中也是沒底,生死也許只在一瞬間,我我想」
「不用說了,出去吧!」
穆殺話未說完,就被一股大力直接卷出。
下一刻,他就站在了洞府內的花園之中,穆殺一向平靜無波的眼中出現了一絲不甘。
「娘親,我只是想知道那人是誰,為什麼從小到大,你從不許我提起他,為什麼?這是為什麼?」
他在心中默默的想着!
而之前那間洞府之內,穆孤月眼神有些複雜的盯着洞壁一處怔怔發呆,她的手中有一小截青色藤絲閃爍着微微的青芒
風神大陸,一大片平原之上,大地劇烈震顫中,廝殺聲響徹天際。
在漫天叫罵聲中,不時還會有更加悽厲的慘叫聲直刺人心,那是生靈在瀕臨死亡前發出的最後叫聲。
怒吼聲、叫罵聲隨着刀劍利刃入體的沉悶之聲不絕於耳,一篷篷鮮血高高飛起,斷肢、頭顱、碎肉漫天絞動飛舞。
整個廝殺戰場綿延數百里,一處處戰團交織、穿叉
一身青色甲衣的襲塵影站在一片高崗上,身姿綽然而立,手中長戟化作一道流光飛射而出。
對面一頭高達七八丈、體形龐然的「風鐵獸」凌空撲至,體表防禦與戟尖爆發出一團耀目光芒。
「砰」的一聲巨響中,氣浪激射四周,防禦已被龔塵影一戟洞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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