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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璵轉身跑回段宅,一回到屋裏,就趴在床上哭個不停,哭累了,就翻個身,繼續哭,肚子跟着起伏不止,她邊哭邊打定主意,永遠都不理漢生了。
漢生回了段宅,一頭扎進漢民的屋裏,問道「漢民,你說,我是不是應該去道個歉去」
漢民點頭道「去肯定比不去好」
漢生想挽留點顏面,道「可是,我又沒怎麼她,我道哪門子歉啊?」
漢民捧起《天演論》,道「那你別去」
漢生摁下《天演論》,道「不是不是,不是那個意思,去還是得去,可我去了說什麼啊,我說,噢,對不起,我不應該瞞着你去ji院?這道的什麼歉啊這是?簡直莫名其妙嘛」
漢民道「你就說你意識到了去ji院是不對的,是一件不光彩的事兒,以後決不再這麼幹了」
漢生辯解道「你說的都是什麼啊,就算不光彩,也不關她什麼事啊,她又沒丟臉,再說了,去ji院怎麼就不光彩了,我光明正大花錢去的,又不是白piao,我哪兒丟人啊?」
漢民道「事情的關鍵不在於丟人,而在於這件事不對,男人沉迷於女se,這麼活着,就是一種墮落」
漢生不滿道「我活得挺好,怎麼就墮落了?」
漢民很耐心道「沉迷女se,可能會享受到一時的歡愉,可代價卻是日費千金、意志消沉,成癮墮足的人,最後得到的,就是個裘敝金盡的下場,唐代大詩人杜牧有詩說『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倖名』,說的就是他在揚州十年往事,恍如一場夢幻,到頭來,除了在秦樓楚館、倚紅偎翠的生活中掙得了一個『薄情郎』的名聲,其他什麼都沒有,損害身心,時間短還看不出來,時間一長損害很大」
漢生道「你又沒去過,你怎麼知道,書呆子」
漢民道「我不用去就知道,它肯定不好」
漢生道「杜牧天天逛yao子,不也寫出了千古名句嗎,人家說自己墮落,那是謙虛呢,你倒認真了」
漢民道「他一個人說它不好,那就算了,那麼多人說它不好,那它一定不好」
漢生道「除了杜牧和你,還有誰吧?」
漢民道「千百年來,已經有無數個人說它不好了,古人以酒色財氣為人生四戒,色排第二,古人說的那些金玉良言,是不會害你的」
漢生翹起二郎腿,道「我是你哥,我也不會害你的,我去了幾次,每次都神清氣爽,哪像你說得那麼嚇人,什麼墮落啊,消沉啊,要我說,你也應該試試」
漢民又端起《天演論》,不搭理漢生了。
漢生放下二郎腿,道「行,我現在去道歉」
漢民隔着書道「你也不看看幾點了」
漢生嘲諷道「古人說過晚上不能找人道歉啊?」
漢民道「靈璵是沒出閣的姑娘,你這麼晚過去,招惹是非」
漢生道「笑話!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又不幹什麼,能有什麼是非」
漢民道「你覺得你的是非還少啊?你還能有什麼是非可增加的?我是說這樣對靈璵的名聲不好」
漢生略一沉思,道「我偷偷去,不叫別人發現,這不就完了嗎?」
漢民道「這樣不還是冒險?我建議你明天去」
漢生大咧咧一抱手,道「這你就不懂了,弟弟,人跟人鬧彆扭,其實,和飯菜是一樣的,一過夜就變味兒了」
漢民反覆琢磨着這句頗有哲理的話,突然佩服起漢生來,他贊道「你這句說得很有道理」
漢生得意道「有道理吧,不然怎麼當你哥呢?」
漢民道「那你去的時候小心點兒」
漢生道「行,我去了」
漢生躡手躡腳來到靈璵門前,環顧四周,除了冷月投下的樹影在輕輕晃動,沒有其他什麼動靜了,他輕輕推了一下門,打不開,從裏面閂上了。
漢生勾着身子,輕輕敲了敲門,兩分鐘過去了,沒有一點動靜,他又輕輕敲了敲,這回有動靜了,靈璵走到門邊,問道「誰呀?」
漢生輕輕道「我——」
靈璵沒好氣道「說名字」
漢生道「漢生——」,說完,他等着靈璵開門,可是一秒一秒過去了,門裏一點兒反應都沒有,漢生耳朵貼在門上聽,過了會兒,又敲門,輕聲叫道「靈璵——靈璵——」,半晌,他摸了把凍得冰涼的鼻尖兒,返身回到漢民屋裏。
靈璵沒閒着,她一直貓在門口偷偷看,漢生的黑影在窗戶上縮成一團,還時不時發抖,他等了那麼長時間,他在外面一定很冷,這會兒,靈璵的心漸漸溫順起來,她早就把發過的誓言忘得乾乾淨淨,心疼地看着那團黑影,她差一點兒就沒忍住,她伸出了手,馬上就要開門了,就在這時,漢生的黑影在窗框裏消失了,他走了,那一瞬間,靈璵的心急劇墜落,仿佛從溫順柔軟的雲朵中,一下墜回了空落落的房間裏。
漢生推門進來,漢民抬起頭,問「怎麼樣?」
漢生把圍脖兒甩在桌子上,也沒好氣,道「媽的,沒怎麼樣,壓根兒就不理我」
漢民道「那你這半個鐘頭幹什麼去了?」
漢生道「我在她門口等着啊!我凍得像個棒槌一樣,她老人家連個聲兒都不出!」
漢民道「估計還在氣頭上,等她睡一晚,消了氣,你明天去正好」
漢生原本的想法也是這樣,可是,當這個想法被漢民先一步說出來之後,漢生立馬就改變了主意,他偏不,他還非要今晚把這個「歉」道了不可,漢生道「不行,孫悟空三打白骨精,我一次就敗下陣了?絕對不行!我非去不可!我就不信我……」
漢民笑着打斷漢生,道「你把自己比作白骨精啊?」
漢生道「狗屁!我當然是把自己比作孫悟空,降服段靈璵那個妖孽!」
漢民道「這有點兒劉備三顧茅廬的意思,三打白骨精好像說不通」
漢生道「對,你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了,劉備也不算什麼,人家諸葛亮七擒孟獲、六出祁山,我不能比諸葛亮差!」,說完,漢生轉身再次出門,一頭扎進寒夜之中。
門被輕輕扣響的時候,靈璵「噌」地掀開被窩,三下兩下穿好衣服,她輕手輕腳走到門口,仿佛到了別人的房間,她換上一副慵懶的聲音,道「誰呀?」
漢生的聲音輕輕從門縫擴散進來,道「靈璵——我是漢生——」
靈璵硬生生道「幹什麼」
漢生柔聲道「我來給你道歉的,我不對,不應該去那種墮落的地方,我是一時糊塗了,你別生我氣了——」
靈璵的心一下子軟了,仿佛又飄回到了溫順的雲朵中,她欲言又止,不知道該張口說些什麼,周圍的空氣,好像也變得甜滋滋的。
漢生以為靈璵對他的「反省」不滿意,絞盡腦汁地琢磨着,怎麼才能說得深刻些呢?忽然,他回想起漢民說的那一番話來,正好就能照搬過來,妙!於是,漢生換上痛徹痛悟的腔調,道「沉迷女se,可能會享受到一時的快樂,但代價卻是……呃……十分墮落、意志消沉,最後,下場就是一無所有,還可能失去最好的朋友,杜牧說『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倖名』,說是啊,他在揚州十來年,天天泡在ji院,就像做了一場夢,最後,什麼都沒了,名聲也不好,這種事,損害身心不說,還傷了好朋友的心,靈璵,我不應該這樣,你能原諒我嗎?」,漢生心裏樂滋滋地想「那個書呆子長篇大論說了一堆,沒想到還真派上用場了」。
這番論述,使靈璵本來變得溫暖外放的心,反而一下子冷靜下來了,靈璵很本能地感知到,正經八百,不是他的風格,矯揉造作,也不是他的真心話,他油腔滑調說了一大堆沒用的廢話,根本就是拿她開涮!
靈璵冷冷道「好了,我原諒你了」
漢生一愣,輕聲道「靈璵,你真原諒我了?」,他茫然無措地看着門,輕輕扣了一下,道「靈璵?靈璵?」裏面悄無聲息,漢生又站了一會兒,夜漸深,寒風也漸漸大了,他的手腳像是結成了冰塊,鼻涕也流了出來,漢生「噝」地把鼻涕吸回鼻孔,對着門發了半天呆,才抱着發抖的肩膀搖回漢民房間去了。
漢民一看表,道「又去半個鐘頭,怎麼樣?」
漢生站在火爐旁,沒精打采道「行了,靈璵說她原諒我了」
漢民道「挺好啊,那你怎麼一副無腸可斷、生不如死的樣子?」
漢生轉頭惱道「她說原諒,可她肯定是沒原諒,這臭娘們兒敷衍我!油鹽不進!氣死老子了!」,他狠狠一拍椅背。
漢民道「生那麼大氣幹嘛,你做錯了嘛,人家原諒不原諒,也是人家的權力」
漢生憤憤道「她為什麼不原諒!」
漢民打了個哈欠,道「不原諒就不原諒吧,也不是什麼大事,這麼晚了,要不明天再說吧」
漢生更氣了,道「不睡了!什麼不是大事!大事!天大的事!」
漢民突然睜大眼睛,他看清了一個前所未見的漢生,他的桀驁不馴,正在以某種方式迅速質變,漢民道「漢生,你這麼在意靈璵啊?」
漢生張口結舌,道「我……」
漢民直起身,微諷道「你玉漢生怕過誰呀,你忘了?在家裏,你能跪一夜,凍死都不認錯,現在就為這麼一點小事兒,你就這麼焦頭爛額,還上趕着認錯……」
漢生道「你別忘了,最一開始,可是你建議我去道歉的」
漢民樂了,笑道「可我沒讓你大半夜接二連三地去呀,外面不冷啊?你這是……噢——我知道了!」
漢生眉頭舒展開,道「知道什麼了?」
漢民擠眉弄眼,道「知道你的心思,你對段二爺家靈璵小姐,有意思了」
漢生毫不掩飾道「知道了你還說風涼話!趕緊幫我出主意!」
漢民攤攤手道「你去ji院都讓當場抓住了,這賴不掉吧?事情成了這樣,我能有什麼主意」
漢生狠狠撓了兩下頭,道「現在怎麼辦,她肯定瞧不起我了」
漢民端起茶杯喝口水,道「自己挖的坑,自己埋,自己作的妖,自己收,自己種的苦果,自己吞,我沒辦法了,都十二點多了,我想睡覺了,漢生,你請便吧」
漢生惱道「他媽的,你跟你哥說『請便』,沒規矩!」
漢民道「好吧好吧,你待着,反正我屋裏只有一張床」,他起身往床邊走去,漢生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漢民,道「漢民,漢民,別生氣,來來來」,他把漢民拉回到座位上,道「坐坐坐」
漢民攢着眉毛,道「又幹什麼?」
漢生笑嘻嘻央求道「漢民,你有學問,詞兒多,替我寫封信,寫得漂亮點兒」
漢民好奇道「寫封什麼樣的信?」
漢生道「就寫那種表達感情的」
漢民道「情書?」
漢生一拍掌,呲牙笑道「對,情書!」
漢民道「我不會寫啊」
漢生道「你不是說你在日本有個發小……」,他揚揚眉毛,壞笑道「就那個漂亮小妮子,你倆不是還經常書信往來呢嘛」
漢民臉紅了,辯解道「我都跟你說了,我們只是從小認識的朋友而已,你別瞎說了」
漢生戲謔地瞧着漢民,道「朋友?哼,你別蒙我了,我偷偷看過你倆的信,那叫一個親熱」
漢民慌亂了一下,可他很快鎮定下來,笑道「漢生,我們寫信用的是日文」
漢生道「反正你甭裝,你肯定對人家有意思,要不然一封又一封的沒完沒了」
漢民道「我沒有」
漢生道「那你就是對靈璵有意思,你不幫我寫,是怕我搶先一步了」
漢民急道「胡說,我更沒有了!」
漢生道「那你幫我寫,證明你沒有」
漢民道「你就是個無賴」
漢生全憑手快,十分麻利地翻出紙和筆,規規整整擺到漢民眼前,道「漢民,快寫吧」
漢民嘆口氣,道「我怎麼寫啊?」
漢生道「用上全世界上最好的詞兒!往深情了寫!往悲壯了寫!往驚天動地了寫!不要怕嚇到她!」
漢民道「這要求太高了」
漢生道「那你看着寫,你寫成什麼樣,就是什麼樣,總之,讓我看起來無法自拔,讓我看起來快要死了,寫吧」
漢民搖頭嘆氣,提起筆,漢生盯着紙看,漢民道「你別看,你看着我寫不出來」
漢生道「好好,寫吧寫吧」,他繞到桌子另一面穩穩坐下,琢磨着下一步行動。
十分鐘後,「噠」漢民蓋上筆帽,道「好了」
漢生道「這麼快!」拿起信看,那信上如此寫道:
「靈璵,從我們剛認識的那天起,我就朦朧地意識到了你的非凡,所有人,好像都不會比你更有光彩,只是那時,我還不夠清楚這種魔力。
我聽說,當一個人撞到他真命的一剎那,如死亡之降臨,又狀如重生,如今,這兩種徵兆同時顯現,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臉紅,心跳,胸口緊縮,渾身戰慄,我如同死亡,又仿佛重生。
在你面前,我已經開始不由自主地顯露我的脆弱,那是我失去意志的表現,你的冷漠,一如你的言笑,在我夢中同樣璀璨,猶如琥珀,只不過,在醒着的時候,它令我痛苦萬分。我終於明白,我所有的一切都將取決於你,如果沒有你的寬恕,我的人生註定暗無天日。
請相信吧,這不是我胡言亂語,我想擁有最長久的你,沒有人能夠靠心血來潮走向遠方,而我,渴望你的遠方,從此以後,無論是街道還是馬車,我只希望它們能帶我找到你,你每一個日出和日落,我都想參與。
只有你,會能讓生活變得有意義。「
漢生翻來覆去看了兩遍,道「十幾歲的人,沒人能寫出這東西」
漢民道「我水平就這樣了」
漢生由衷讚美道「漢民,有點水平!不過,怎麼看着老氣橫秋的,看上去像個三十多歲的人寫的」
漢民道「你說要看起來無法自拔,還要看起來快死了,我就儘量往上邊靠嘛,你也不想想,誰十幾歲就快死了?」
漢生壞笑兩聲,道「你給那個小妮子的信,翻譯過來,也就是這樣了吧?」
漢民臉又紅了,道「你別瞎說八道了,信也寫了,你趕緊去吧,我都困死了」
漢生把信一折,揣起來,往靈璵房間去了。
在黑夜中,靈璵的眼睛睜得明亮,她左翻個身,右翻個身,仰面朝天,試遍了臥姿,可怎麼也睡不着,不是覺得枕頭不舒服,就是覺得被子不得勁,這道理很簡單,腦袋睡不着,身體何敢睡?總睡不着,惹得她有些生氣,她煩躁地拍了一下被子,此刻,靈璵的頭腦里縈繞着無數有關於漢生的念頭。
敲門聲響了,靈璵一咕嚕坐起來,大大地呼吸一口,頓時,腦子清清爽爽,比躺着要輕快多了。
靈璵披着衣服來到門前,道「漢生?」
漢生道「靈璵,我有很多話要跟你說」
靈璵的心怦然而動,道「剛才,不都說完了嗎?」
漢生道「剛才的說完了,現在又有很多了」
靈璵小心翼翼道「我……休息了,有什麼話,明天說吧?」以她對漢生的動情之深,這已經是她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的拒絕。
漢生道「我剛才回去給你寫了一封信,你拉開門縫,我遞進去你看看」
靈璵本能地意識到開門的「危險」,根據「危險」,她出於本能地拒絕道「我不看」,很快,她又匆忙補充了一句,道「明……明天吧」
漢生展開信紙,道「你不看,我念給你聽吧」,寒風吹來,信紙的一角上下抖動,發出「嚓嚓」的聲音,漢生不急不緩,慢慢將念信聲放大「靈璵,從我們剛認識的那天起,我就朦朧地意識到了你的非凡,所有人,好像都不會比你更有……」
天吶!他喊那麼大聲,是要讓全院都聽到嗎!靈璵的心狂跳不止,她混亂之中拉開門,在漢生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從漢生手裏奪過信,就在她要關門時候,漢生迅雷一般,粗暴地抓住靈璵的手,一頭扎進靈璵房間,反手帶上了門。
靈璵呼吸急促,像受到驚嚇的小鹿一樣,縮着身子,漢生這才慢慢放鬆了抓靈璵的手,他放鬆卻不放開,道「我有話要說」
靈璵幾乎沒法說話,由於呼吸過快,她的身子也微微顫抖起來,她只是怯怯地看着漢生,這種「怯」,並不帶有任何恐懼的色彩,是渾身張緊,是不知何措。
漢生握着靈璵又細又軟的手腕,耳畔又不斷傳來靈璵急促的喘息聲,那聲音似獵物哀鳴,足以使人動情,但要說動情,又相當局限,因為,肉食動物一旦聽到獵物哀鳴,不但不會就此停下,反而會在更深層激發它撕碎獵物的yu望,直到獵物咽氣或者無力反抗,那一瞬間,漢生的qingyu噴發了,他猛然湊緊她,親了上去,靈璵就像被閃電擊中,剎那之間,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兩瓣嘴唇毫無力量地輕輕開啟了,她眼睛閉着,眉頭皺着,吃力地用鼻子呼吸着,兩個人鼻息間的熱氣呼到對方臉上,他們更緊密地bao在一起。
靈璵被漢生抱得太緊,她缺氧了,腦子暈乎乎的,這時候,她像一朵雲一樣軟綿綿飛着,飛出很遠很遠,她完全迷醉了。
過了很久,靈璵才逐漸恢復了意識,但她的身子隨時可能軟綿綿倒在地上,漢生半抱半扶,把靈璵抱到了chuang上,兩人緊挨着坐下。
靈璵像是從一場夢中醒來,漢生在一旁呲牙笑道「靈璵,你的小嘴真甜」
靈璵抬起軟綿綿的手,「啪」,打了漢生一個耳光,輕似無骨,漢生握住那隻手,笑嘻嘻道「靈璵,我給你念信吧」,他從靈璵另一隻手上找,沒有,問道「信呢?」原來,剛才靈璵腦子懵了,手一松,信掉到了地上,漢生匆匆去撿起信紙,回到靈璵身邊,開始念信。
當漢生念到「我所有的一切都將取決於你,如果沒有你的寬恕,我的人生註定暗無天日……」時,靈璵一把將信從他手中奪過來,自己看,漢生則把臉湊上去繼續念「請相信吧,這不是我胡言亂語……」,靈璵突然捂起嘴笑了。
漢生很有點得寸進尺的功夫,把臉湊過去貼上靈璵的臉,靈璵往一旁躲,漢生緊跟而上,直到靈璵碰到床框,無處可躲為止。
靈璵把信放到枕頭下面,壓好,道「你說得好聽,回頭又去那種不三不四的地方」
漢生信誓旦旦道「不可能!這輩子打死我,我也不會去了」,他藉機qin了靈璵的臉一口。
靈璵氣哼哼推開漢生,道「你真討厭!」
漢生握着靈璵的手,規規矩矩坐了一會兒,道「靈璵,你身上怎麼那麼香?」
靈璵紅着臉不答,垂下腦袋,盯着自己的鞋看,漢生道「我再qin你一口吧?」
靈璵把頭扭開,道「不行」
漢生道「好好好,不qin就不qin」
屋外明月當空,靈璵慢慢轉過頭,道「你會娶我嗎?」這是她對未來的無限憧憬。
漢生先是一愣,然後忙道「會」
靈璵一雙大眼睛直直瞪着漢生,道「你猶豫了!」
漢生辯解道「我沒有!」
靈璵忽然甜甜地笑了,她紅着臉垂下頭,再抬頭時,羞怯又深情地望着漢生,道「你以後……想要幾個孩子?」
漢生暈頭轉向道「幾個都好……你給我生?」
靈璵搖頭晃腦道「我才不給你生,誰愛給你生誰生」
兩人精神抖擻地坐到天亮,漢生這才出來,滿面紅光地走到自己屋門口,早早起來的漢民正準備去上廁所,正好碰到漢生,漢民叫了他好幾聲,道「漢生,漢生,漢生!」
漢生反應過來,道「怎麼了?」
漢民道「你沒事兒吧?」
漢生湊上來,壓下聲音,神秘道「出事兒了!」
漢民不無擔心道「出什麼事兒了?」
漢生把昨晚的情況,粗枝大葉地說了一遍,至於他們之間的qin密行為,當然不提,漢生道「我說說而已,她居然要嫁給我!」
漢民聽完,滿臉無奈道「這叫出事兒啊?我上廁所去了」
漢生道「別走啊,你說,我該怎麼辦?」
漢民神秘地湊上來,低聲道「你這樣有點賤!」說完,他頭也不回地朝廁所去了。
漢生回屋躺在床上,閉眼就着,舒舒服服地睡了一大覺,靈璵也一樣。當冬日的陽光灑到甜睡的臉上,屋子裏也仿佛被他們散射出的溫暖紅潤的光所照亮,漢生唇上的鬍鬚越來越濃,像兩撇新長出的眉毛,靈璵青春萌發的胸部,不知不覺間隆起圓圓的兩小塊,它們隨着靈璵平穩的呼吸,上下起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