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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 購買比例超過50%就可以解決它~ 「不知道友高姓大名?」
商缺沒想到,他會在這種場合下,被極樂神女問起名字。
他恍惚片刻, 才從驚艷中回過神:「在下商缺。」
「原來是商道友。」
少女又微笑起來。她笑容的弧度很淺, 只是略微彎起唇角,很快便消失不見,但卻如冰雪乍裂,令這滿室的修士,都不覺沉醉。
「商道友,」少女與他頷首, 「後會有期。」
便如剛才那樣, 輕輕掠起,如一縷輕煙, 輕盈的穿過會場的正門, 踏入陣法, 瞬息消失不見。
「……」
又過了好一會,商缺才吐出一口氣,從一種類似屏息的狀態里恢復過來。
他一回眸,便見齊域捏着射日箭, 用一種略顯複雜的目光看着他。
見他看來, 齊域收起異色, 如常笑道:「恭喜道友, 竟能得神女青眼。」
「既然入席之爭已定, 我也不欲久留。」
神女離去, 這位齊氏子馬上就興致缺缺,敷衍一般的對他拱拱手:「就此告辭了。」
商缺微微一笑,並不答話。齊域輕哼一聲,拂袖而去。
會場中其他修士也陸陸續續踏入陣法,商缺感到不少人經過他時,都隱隱地投來了不善的目光。
等到着會場中人走得差不多了,商缺走到了夏泠坐過的席位。
他伸出手,順着木椅的扶手,緩慢的撫摸了一遍。
而後他收回手,垂下眼眸,在掌心輕輕一嗅——
「生死勿論、唯勝者強……呵呵。」
商缺想起少女飛掠而起,朝盟會執令而去的那一幕。
那時——
她的衣袂翩然翻飛,雲霧一樣攏着她,所有人都只顧追逐着她的背影,商缺卻注意到,少女沒有散發出一點靈力的波動。
既不像是被法寶遮掩了,也不是凡人的武技。
不用靈力便能御空而行?
他又想起少女看過來時的眼神……即便是被雲紗所遮掩,被封住了視感,她的眼神,也太過平靜了。他跟那齊域,好歹也是金丹修士,而這位神女,看向他們時,仿佛在看平輩修士。
更甚者……仿佛,是在仰視着。
是他多心了嗎?
商缺蜷起手指,仿佛將那縷香氣,留存於掌中。
……
陣法啟動,靈光微閃,再踏出時,夏泠眼前的,便是一片平坦的峰頭。
盟會的入陣之處是需要修士自己找的,每個人的入口出口都不同,用過後即銷毀。這次盟會選擇的場地在諸金州破望山脈。
夏泠趕到之後,很快就找到了不少入口,她選了其中較為偏僻的一處,便是這披華林。
山風微涼,夏泠漫步於夜空,似踏月而行,不大一會,她行至山澗,伸手在一處石壁上敲了敲,石壁隨即洞開,一個簡陋的石室呈於少女面前。
夏泠踏入石室,關上壁門,洞內旋即陷入一片黑暗。
她取出一枚夜光珠,放在石台上,一寸光明,便將這僅數尺的山洞填滿。
這是夏泠自己開闢的臨時洞府,說是洞府可能不那麼準確,就是個石洞……不過她一向節儉苦修,除了必要的修煉資源,宗門下發的、長輩賜予的、比斗贏來的……都被她拿去搞脈月峰的建設了。
時至今日,雖然夏泠的峰頭除了她以外,仍是沒半個人影,但論條件優越程度,能評得上全極樂宗前五。
室內有了光,夏泠又習慣性的使了一遍淨塵訣。這才在蒲團上坐下。
她取下覆眼的雲紗,又將盟會符令,放在手中摩挲着。
夏泠入門即被宗主封了視感,她其實是沒有光感的,會用夜光珠點亮石室,只是一種習慣,此刻她也是用手指撫摸着符令,感受其中的陣法運行紋路。
但她並非不能視物,『看』東西這一功能,靠着感知實現了。
只是她眼中的世界,與常人不同,沒有生命的死物,例如石頭一類,在夏泠眼中,是幽暗的冷色調,而活物,例如今天那幾個跟她搭訕的修士,他們的臉,便是一團填充在五官輪廓裏面,或深或淺的紅色。
體表溫度高,則顏色鮮艷,低,則略淺。
若是她集中精神,而對方又沒有防備,夏泠甚至能看透別人的皮肉,看見內臟、骨骼、經絡。
這十六年,自夏泠有記憶起,她眼中所見的世界,便是如此。
她並不知道宗主為何要封印她的視感,但總歸不是要害她。
『紅塵皮相……無需執着。』
『等你修煉有成,這封印自會解開。』
紅塵皮相麼……
夏泠並不傻,她伸出手,捏了捏自己的臉皮,入手細膩,比她法衣的料子摸着舒服得多。在宗門時,她一心修煉,偶爾與同門接觸,總能得到許多善意。
再加上今天那群陌生修士的表現……
可能、也許,她,長得還行?
只是既然都已入道,區區皮相,居然能影響修士嗎?有點匪夷所思啊。
想不通,又看不清自己的臉,夏泠很快便放棄探究,她摩挲着符令,思索着這墮月盟會。
墮月盟會的歷史不算久遠,且秘境所容納的修士,封頂境界只是元嬰。
對於大部分宗門而言,這秘境可謂物產豐饒了,但夏泠出身極樂宗,且身份特殊,一入宗門,便是一峰之主,墮月境裏的物產,對她沒什麼吸引力。
她會爭取來這墮月盟會,只有一個目標——墮月境擂賽。
這是從築基,至元嬰期的修士,都能參與的。
倒是秘境本身,對夏泠而言,還是其次了。
『讓天下宗門,領教我極樂宗神女的威光』……
正沉思間,忽然石壁的陣法被觸動。
「何人?」
夏泠先是戒備,而後眉目一松。
石壁洞開,月光射入洞內,如在地面漫上一層清霜。夏泠走到洞口,便見月輪之下,虛空之中,有一名身形纖細之人,正披光踏月,懸於她的洞府之外。
聽見響動,來人轉過身,身上的玉珏隨之相撞,發出泠泠的清脆響動。
「原來是儲教習。」
夏泠略略頷首:「見過教習。」
此時恰有清風吹來,來人的髮絲被風撫開,他的臉便也浸於月華之中。
當是絕色,美若瑤仙。
然而一開口,卻是溫柔的男聲:「師侄。」
他輕聲道:「你回來了。」
一邊說着,他從半空稍稍降下,朝石洞飛來。
與此同時,夏泠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氣味,氣味之濃烈,簡直像是從血池裏浸泡過一樣。
她不由詫異的:「教習,您身上……」
說到一半,夏泠自己停下了話。
男子已行至洞前,距離極近,那股血氣,也分外鮮明。
月光之中,男子的法衣上,衣襟、袖口、衣擺……
全都是血。
大片大片,呈噴濺狀的血跡,這肯定不是他自己的。
夏泠心中訝然,這片刻的功夫,男子已經踏入石室內,腳上的枷鎖拖在岩石上,隨着他一步步走近,發出沉悶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