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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泠沉吟片刻,終究是沒去點破, 只是道:「破望山脈修士相爭,處處危險……道友請謹慎行事。」
又拎起儲物袋:「這是道友為我討來的嗎?」
夏泠微微一笑:「多謝。」
……
夏泠在對着空氣說話時,蕭煉終是沒忍住,抬頭看了她一眼。
只一眼,他便又驀然低下頭, 害怕自己過於灼熱的目光,會引起她的注意。
然而手卻緊緊的蜷住了。
蕭煉神情驚痛。
——剛才那一瞥,雖然月昏天暗, 但他看得很清楚, 少女身上帶着傷。
並不是原先那道傷口,而是新傷!
時間太短, 蕭煉也沒怎麼看清楚,只看見一些焦黑的痕跡, 遍佈在她裸-露出的皮膚上,像是燒傷, 還有不少細小的傷口, 把她的皮膚都豁開, 細細密密地。
「那麼,我就告辭了。」
就在他心神不定之時, 蕭煉感到一陣輕風撲面, 隨後是樹枝輕晃的響動, 他連忙抬頭, 便見少女對着黑暗中輕輕頷首,而後不再猶豫,駕上靈光,翩若驚鴻,直入天幕。
只是瞬間,便已馳向千米之外。
……
天已微明,一線微光穿透夜幕,如金箔般,細密的灑在天地交接之一線。
或許是夜色褪去,光明重臨,破望山脈竟有些安靜,夏泠飛了一段路,沒再撞見打劫現場了。
她盤旋了一會,便尋到一處山泉眼,按下雲頭,停在水潭邊。
「哎……」
夏泠撕開手臂上焦黑的皮,看自己血糊糊的模樣,感覺有點……疼。
她撕了一會,估摸着身上的焦皮都弄下來了,便丟了幾顆養元丹進潭水裏,而後走入潭中泡着。
「嘶——」
丹藥迅速發揮藥力,夏泠這下不僅是疼,傷口迅速新生起皮膚,那滋味,比被一百隻毒蚊叮咬還要癢了。
她這一身傷,都是在蔣立那得來的。
『前輩若不肯放我,此時殺了我固然痛快,可前輩難道就不怕嗎!』
夏泠鞠了捧水,潑到臉上。
怕當然是不怕的。
但顧慮卻……有一點。畢竟這次極樂宗有不少弟子來參加,她早晚要與宗門弟子匯合,首陽宗的人找她麻煩,夏泠不懼;就怕對方遷怒普通弟子。
正是這一瞬的猶豫,令蔣立搶到了先機。朝她甩出了一張威力巨大的符籙。
那道符籙應當是他宗門長輩,交予他保命的底牌,其威力竟比天霄宗那名化神劍修的劍光更可怕。引動之後,夏泠只覺一團火光撲面,其燃燒之迅速、範圍之精準,居然令她避無可避。
她當即將所有靈力外放,在體表形成一層『膜』,試圖快速衝殺出去。
但那火焰卻似有意識一般,隨她舞動,如跗骨之蛆,夏泠本以為這次定要重傷,誰知她只是被燒了一、兩秒,那火自己退去了。
「……」
滴答。
一滴水珠落下,將少女的倒影驚碎。
夏泠面帶疑色。
她從火焰中掙出來時,蔣立已經逃了,而那團將她燒傷的火,卻仍在靜靜的燒着。
它焰心呈白色,這是火焰燃到極致、溫度超過臨界點的表現。
而它最外層的火焰,卻是藍色。
它就這樣靜靜的懸着,把所有的熱度都收斂在內,一絲也沒有泄露,火焰邊緣的輪廓,在不斷變換,夏泠出于謹慎,向後退了一步時,它——
那團火焰—
竟然也隨之,追逐而來。
待夏泠停下,它便又靜止不動。
簡直就像一個,亦步亦趨,跟着她而走動的……人。
咕。
水面冒出一個氣泡。
夏泠將頭髮撥開,讓脖頸後的傷口也充分接觸水面,心中仔細思索着。
那蔣立,稱自己的宗門為『首陽宗』。
從名字上來看,這應該是個與火有關的門派,那蔣立扔出的火符也證明了這一點,那團詭異的火焰,難道會是他那位師父——
夏泠正在回憶蔣立掛在嘴上的師父是什麼名字,突然間耳中聽到一聲細小的裂帛聲。
她忽覺有異,低頭一看,便見潭面起了一個小小的漩渦。
不一會,一塊碎布,打着轉,被漩渦卷到了潭面上。
那白紗,那熟悉的模樣——不正是她的里裙嗎!
夏泠猛然起身,站到一半覺得不對勁,又趕緊坐回去,便見一片片白紗,打着卷不斷浮起,碎得仿佛被刀子細細裁剪過一樣悽慘。
「啊呀。」
夏泠低叫一聲,伸手撈起一片布,剛捏在手心,還沒來及得仔細看一眼,她忽然神情一凜。猛然將那布片,又扔了出去。
她的手勁甚至帶起了風,但那片碎布,卻仍是軟軟的飄着,慢慢落在潭面。
隨後,一絲淺白的火星,在夏泠微怔的目光之中,悄然的飄起。
夏泠神情微驚。
——先前,她在與那團火對峙片刻之後,那藍白異火突然朝她撲來,卻又在將將接近時,猛然散開成千萬朵。
火星細碎,浮於虛空,躍躍欲動,猶如散開的花瓣,又如振翅的幻蝶。
成百、成千、上萬……圍繞着她流轉飛舞。猶如一道光流。
她本以為這是如同煉劍成絲一樣的攻擊手段,但火星遲遲不攻來,夏泠不欲糾纏,便猛然飛起。試圖用遁法甩掉它們。
蓬!
又一簇火星,從白紗碎布上騰起。
夏泠從回憶中醒神,便見不斷有火星從她的里裙碎布上騰起,而後徹底消散成純粹的靈氣。不大一會,這水潭邊,竟然被蒸騰得霧氣騰騰。
難道,在第一次被這異火包圍時,這些火星,便藏入了她的裙中?
如此天衣無縫!若非碰了潭水,夏泠還不知自己身上搭載了這些「乘客」。
她終於明白為什麼里裙會碎成那樣了,那些純白火焰,本質也是靈氣,她里裙的材料雖然能容納靈氣,但過量了,終究是會撐碎的……
這究竟是什麼詭異的東西?
眼看火焰就要全部消失,夏泠顧不得會被燒傷,徑直握住一束,卻見那縷火焰一入她手,便猛然散作一團靈氣。
熱量蒸騰起的霧氣被風攜裹,朝夏泠撲面而來,忽地,夏泠的耳朵一抖。目露詫異。
就在剛才,那霧氣蔓過她臉頰的一瞬,她感到一個若有若無的氣息,擦着她的耳朵滾過,仿佛是刻意引逗她一般,往她耳尖輕輕一吹:
『呼——』
……
首陽宗。
御困峰峰頂。
連綿的宮殿式建築群中,一座廣闊的大殿裏,一名築基修士,正小心的為一排銅燈點上火星。
在他前方,有無數的火星。
這些火星在大殿中游離、懸浮……皆為白芯藍焰的極溫之火。
築基修士點上了銅燈,正準備退出去,便見滿殿的火星似有意識一般,齊齊分開,他一驚,手中的銅杆啪地掉落,隨後整個人趴在地上,惶恐道:「活油庫掃香人王川,拜見峰主!」
便見一名男子,無聲的踏入這殿中,滿室的火星紛紛避讓開。在男子走過之後,復又聚攏。
「起來吧。」
男子溫聲道。
築基修士卻似受了驚嚇,渾身顫抖起來,連聲音都不穩了:「謝、謝峰主!」
剛一說完,他便目露驚恐,似是對自己的那點口吃駭怕不已,抬首絕望的朝男子看來:「峰、峰主饒命……我……」
「嗯。」
男子卻是看也未看一眼。
築基修士聲音一止,目露驚愕。
他惶惶然的瞧着男子不斷的招引來火星,仔細審視一番卻又放走,表情既驚且疑。
這滿殿的火,皆為極溫之火,能燒卻天下一切有形之物,威力堪比天火。
並且,每一朵,都能幻化施展,與這御困峰之主,施於體內的蠱母之火相呼應,在他需要的時候,成為類似他分-身一般的存在。
火即他的耳目,即他的肢體。
片刻,男子稍稍展眉,將一朵火星托在手指上:「原來是立兒的引火符碎了。」
他托着那火星,不知想到了什麼,笑容十分溫和,無意瞥見的王川卻瑟瑟地發抖不已。
又問王川:「立兒現在何處?」
築基修士立刻重新趴下,汗涔涔的將『立兒』這稱呼篩一下,並與峰主的三弟子蔣立對上了號,連忙道:「三少他在您閉關之時,已經攜黑甲衛出宗,參加此次的墮月盟會了。」
「如今、如今……應當是在,破望山脈!」
侍女立刻斂袖行禮:「玉藥無狀,請夫人恕罪。」
但趁躬身之際,隱晦的朝夏泠睨了一眼,盡顯挑釁之色。
夏泠:「……」
「這位仙子也是好心,」衡夫人頗有寬容之意,「是我來得不是時候。」
候立在旁的柯掌事立即道:「夫人乃我極樂宗貴客,豈是一般使者可比。」
他顯然是沒覺得自己的做法有什麼問題的,可能還在心裏怪夏泠不識趣,竟敢質疑他的決定,令他在人前跌相。
等恭維完衡夫人,便又轉頭對夏泠斥道:「你這……」
他才起了個頭,目光觸及夏泠的臉,又軟了語氣:「你……唉,罷了。」
柯爛介紹道:「這位是衡夫人,乃是首陽宗御反峰峰主之侶。」
並特意在『首陽宗』三個字上稍稍加重了語氣。
首陽宗?
夏泠訝然。
那不是她在破望山脈遇到的那個蔣立的宗門嗎?正是他扔出來的那團極溫之火,燒掉了夏泠僅剩的裙子。
她不由去看衡夫人的雲舟。圖騰仍是那首位相連、糾纏成團,仿若盛開的蟲子。與首陽宗的宗門標識——陽火,截然不同。
「夫人見諒,」夏泠道,「夫人云舟上的標識,與我在首陽弟子法袍上所見相去甚遠,一時間竟沒認出……」
她本只是隨口解釋一句,然而下一秒,衡夫人的侍女卻高聲道:「你這女修!你、你竟然如此羞辱我家夫人!」
簇擁在衡夫人身後,隨她一起而來的修士們,也發出驚呼之聲,一個個訝然的瞧着夏泠,仿佛她說了什麼極為難聽的話。
夏泠:(⊙v⊙)?
侍女仿佛氣極:「柯掌事!」
「我們夫人來這麼幾次,哪次不是給足了您臉面,從不敢對貴宗有絲毫不敬,這般容忍,貴宗就得寸進尺,坐看宗門弟子將我們夫人折辱一番嗎?」
「這……」
柯掌事語塞片刻,心中權衡,到底是不敢得罪衡夫人,便冷下臉,對夏泠斥道:「你可聽見了?在這胡言亂語的說什麼呢,還不快給衡夫人賠禮謝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