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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盈獨自一人站在空蕩蕩的小院之中,望着滿園景色,草木依舊葳蕤,清潭依舊清澈,只不過這裏的主人,卻已不在了。
想來這幾日,自己在鹿吳山下的遭遇,劫後餘生,嵇盈不禁有一種兩世為人之感。
不過他竟然死裏逃生,靠着先天的法寶吸乾了血河劍和九尾靈狐的靈力,機緣巧合之中,還遇到了本派開派的師叔祖,並且還獲得了他的無上法寶——昊天劍。也可以說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了。
眼下最棘手的事情,莫過於怎麼和檢察院解釋這一次任務。堂堂滄浪門,竟讓讓兩個弟子在任務中身死道消,一個公子哥生死未卜,他人微言輕,要是檢察院把黑鍋扣到自己頭上,豈不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聽說滄浪門這樣的名門正派,處罰犯錯的弟子格外嚴厲,到時候給自己綁在鑒天鏡上,來個五雷轟頂,豈不是出師未捷身先死?
想到這,嵇盈回到洞中,把九尾妖狐的乾屍收進儲物囊之中,將來若是監察院追究起來,也好有個憑證。
他站在石洞口,心念轉了轉,心想周立刃師兄雖然當時被九尾妖狐的靈力鎮傷了,生死未卜,不如自己先回到鹿吳山戰場上,搜尋一下周師兄。
若是他能找到他的屍體,也好幫他好好安葬,若是沒有找到,也可以順手把那個鬼婆婆殺了,她的靈寵七尾妖狐有問題,她也一定逃脫不了干係。
說不定,村子裏那些怪事,就是她和七尾妖狐練手製造的,目的就是把築基期的妖獸給召喚出來。
打定主意,嵇盈便運動靈力,雙足踏空,疾行如風,向着鹿吳山戰場飛去。
來時,他只是一個練氣一層的小修士,不出十日,竟然升到了練氣四層。此刻騰雲駕霧,翻山越嶺,早已不似來時那般步履蹣跚,踉踉蹌蹌。他只覺得自己腳下生風,白雲樹木,飛速地向身後飛去,耳邊的狂風呼呼作響。
不出三炷香的工夫,嵇盈便回到當日的戰場上。那一座被九尾妖狐發出的炎靈球砸碎的山峰,仍舊燃燒着熊熊大火。戰場上熱浪滔天,黑煙滾滾,只是不見了周立刃的蹤跡。
如此大火,縱然周立刃能夠躲過九尾妖狐的進攻,恐怕也早已葬身火海了。
嵇盈心下憮然,心想周師兄也是為了聖宗建功立業,他一沒偷別人道侶,二沒有同門相殘,如此英才,還未建立工業,便遽歸道山,實在令人扼腕。
嵇盈從儲物囊中取出一杯烈酒,灑在周立刃曾經戰鬥的地方,便又打定主意,一定要手刃那鬼婆婆,為他報仇雪恨。
嵇盈一仰頭,飲下一口烈酒,酒氣香醇濃烈,一如喉嚨,便感覺到一團烈火忽地從丹田處升起,瞬間百年燃遍全身。
墨眸射出寒光點點,雙拳緊握,渾身血脈噴張,額角的血管凸起,如同蚯蚓浮動,一鼓一跳。
他取下背上的昊天重劍,二話不說,便向着鬼婆婆的小屋飛去。
眼見鬼婆婆的小屋就在前方,忽然,前方突然青光大作,叮叮噹噹,兵刃相交之聲不斷傳來,似乎有人在進行着生死決鬥。
「鬼婆娘,今天我便殺了你,用你的血肉來澆築成我周家的榮耀。」
緊接着,一陣女鬼的笑聲傳來,尖銳刺耳,如同有人在搔刮他的耳膜。
突然,一道綠光激射而出,竟然直奔嵇盈而來。
嵇盈不慌不忙,一伸手,便將那法寶抓在手裏,他攤開手心一看,竟然是一塊雀牌——九筒。
額,這是什麼。
小心期間,嵇盈壓低身體,掩藏呼吸,隱藏起靈力,靠着牆根躡手躡腳地沿着牆根走到院門口,漏出半個腦袋,往裏一看。
入目是三個正在生死激鬥的修士。其中一個,不正是周立刃。
只見此刻,他早已殺紅了眼。嵇盈定睛一看,只見周立刃一邊的眉毛被燒掉了一般,臉上斑斑雜雜,都是黑煙,道髻松綰,衣衫不整,整個人看上去仿佛就像一具被燒成黑炭的屍體,森然可怖,狼狽至極。
周師兄詐屍了?
不!應該是他自己逃出來了。
嵇盈再一看時,只見還有一個男修正和他合力夾擊敵人。這個男修長相倒是十分滑稽,他胡亂地挽了一個髮髻,別在腦後,髮髻成片狀,還插着紅色的發繩,看上去仿佛頂着一個雞冠子。
他長着一對柳葉吊梢眉,眉下一雙丹鳳三角眼,兩個眸子像兩顆被墨水染黑的黃豆,滴溜亂轉,在敵人的身上上上下下來回打量,像極了醉酒的痴漢。
嵇盈再一看那鬼婆婆,哪裏還是七日之前,那個慈眉善目,滿頭銀霜的老奶奶,此刻她面分兩半,一半身體赫然是美貌少女的容顏,仙姿月貌,膚若凝脂,另一半身體卻是鳩形鵠面,臉上溝壑縱橫,黑斑點點,蒼老的如同一棵朽木。
她左手持鮮花枝,花朵鮮艷奪目,嬌艷欲滴,右手持着一見壽衣,壽衣金光閃閃,陰森詭譎。
她的一般身體發出燕語呢喃般的吳儂軟語,另一邊卻發出嘔啞嘲哳的蒼老聲音。俄而,一半身體又發出一陣花枝亂顫的尖銳笑聲,一半身體又發出一陣低沉詭異的惡鬼低吟。看上去鬼神莫測,令人駭然。
周立刃和雞冠頭男修兩個練氣三層,和鬼婆婆這個練氣五層斗在一起,明顯不是對方的對手,周立刃漸漸感覺到靈力不止,額頭上漸漸浮上顆顆黃豆大小的汗珠。
鬼婆婆手中鮮花紅光大盛,如山如海,如槍如戟,霎時間紅光耀滿庭院,牆倒屋塌,草木摧折,而周立刃和雞冠頭男修也被逼到了角落之中。
周立刃神色嚴峻,手中揮動符籙,且戰且退。而那雞冠頭倒是樂觀的很,到現在還樂得出來。
他一邊揮舞着一百多張雀牌法寶,一邊嘴裏不斷詈罵道:
「哎,我就說,你一邊饅頭大,一邊饅頭小。」
「一邊屁股圓,一邊屁股癟。」
「就你這老東西,扒光了仍在山野之中,猩猩都嫌棄,不如跟我會泣月峰雙修一番,也不浪費這良辰美景。」
他嘴裏郎當不斷,一直污言穢語,說的鬼婆婆心亂如麻。只聽一聲鬼嘯沖天而起,鬼婆婆的雙眸之中瞬間閃過一道紅光,無數雲篆小字在她眼中翻騰滾動,霎時間,嵇盈只覺得天空晦暗,有一道難以抵擋的妖霧籠罩在四周。
糟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妖術嗎?
鬼婆婆一手揮動鮮花枝,黑影一閃,歘的一下子便出現在了雞冠頭男修的面前。他將鮮花枝對準男修的額頭一刺,枝幹上瞬間生出無數枝杈,直插男修七竅而去。
與此同時,她一伸手,一個呼吸之間,便把壽衣穿在了雞冠頭男修的身上。壽衣不斷地縮進,雞冠頭男修忍不住,發出一陣哦哦哦哦的叫聲。
嵇盈心下大駭,此時若不出手,這位道友恐有性命之虞。
他當即翻轉昊天重劍,對準鬼婆婆使出一招【天問九章】甲章劍意。
只見蒼勁古樸的劍意,如同蒼茫巍峨的泰山,以無可抵擋之氣勢,鍾匯神秀,逆轉乾坤,從鬼婆婆的頭頂,以一往無前之氣勢壓將下來。
雖然嵇盈只有練氣四層的修為,但是他天生為極品玉骨,每升一級,蓄積的靈力便越多。此刻,他只覺得自己體內的源源不斷的靈力,如山如海,沛然摩之能御,所以這一劍,鬼婆婆難以抵擋,一陣血霧噴射而出,當即屍分兩半,訇然一聲,倒在地上。
而插在雞冠頭男修頭上的鮮花枝,竟然驟然枯萎,散成一堆粉末,清風一吹,四散而飛。
而那間閃爍着金光顏色的壽衣,也變成了一堆黢黑的廢紙片,從他的身上簌簌落下。
周立刃驚魂未定,儘管鬼婆婆已經死得不能再透了,他的雙手還是止不住地打顫。
他喘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情緒,心念轉了轉,想到,泣月峰上,能夠有如此森然劍意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自己的父親。
難道真的是父親來了?
他驚喜地回過頭,卻看見嵇盈呆呆傻傻,一臉茫然地站在門口,而手裏握着一把深邃古樸,紅光點點的玄鐵重劍。
周立刃張大了嘴巴,眼睛瞪得像銅鈴,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嵇盈,半天才從牙齒之間擠出一句話:
「竟然是你?」
嵇盈把頭一低,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道:「對不起,周師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