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清向秦王告假請休的幾天,原來是招待遠道來訪的名滿天下的天下第一才女紀嫣然。
「難怪那天閉門不見,原來有女客在場。」
按照琴清謹守男女之防的個性,肯定不會貿然讓李良去見陌生女子客人的,於琴清的一貫禮數也相悖。
「你在嘀咕什麼呢?」
琴清與李良確立初步戀人關係後,與他說話越來越隨意,頗有女人與自己丈夫說話的那種口吻,不過顯然她自己還沒有察覺到這一點。
李良抓住她的手,笑道:「難怪那天你不讓我進門哩,原來有女客在呀。」
琴清俏臉微紅,輕「哼」一聲,一把抽-出手,微怒道:「你這人真是!貿然就登門,讓嫣然好生笑話了人家一番。」
李良抓回她的手,在她微微的掙紮下,緊握不放,笑道:「她肯定是羨慕嫉妒恨,我家琴清找到這麼好的歸宿,她不腹誹兩句,怎麼排遣內心的酸楚吶!」
琴清臉上紅暈飛快擴散到耳朵尖上,用空着的左手,輕輕捶了他一下,道:「呸,誰會有什麼羨慕,你又是什麼好人啦!」
這女人跟這時代開放的女性,有很大的不同,也是她潔身自好名傳天下的原因之一。她又比現代女性的獨立、自律性更強,比宋代的女子的「謹守」更有分寸,比大隋、唐朝的女子隨性開放更為保守。
琴清是李良從來沒有遇到過的類型,與她相處,他總會忍不住會逗得她嬌羞無限,但是又會止步於拉手、擁抱的身體接觸,不會超出她的心理底線。
只看琴清拋下「客人」,忍不住來找李良享受這種戀人間的情趣,就知道她也很願意接受李良的這樣的愛的表達方式。
「人家,有事情請求你,你會為難的話。就……」琴清從來沒有這樣期期艾艾地講過話。
李良很感興趣,將她的手放到臉上,感觸那嫩滑在臉上自動撫摸,閉上眼問道:「什麼?」
琴清反應過來,「呀」的一聲縮回手,顫聲說道:「就是……去,見我一位……朋友……」
李良睜開眼。見她低首羞澀的樣子,將她擁入懷裏,在她耳邊輕聲說:「是那紀嫣然麼?她怎麼會求到我的清清寶貝這裏來。」
琴清輕輕點點頭,將黔首靠在他的肩上,嘆口氣說道:「你知道麼,在嫣然眼裏。人家才是讓全天下女子羨慕的人哩。」
李良臭屁道:「那是!」
琴清忍不住敲了他一下,卻比隔靴搔癢的力道還要輕,有種生怕打壞他的不舍在裏面,「呸,你這人真是!」
她總喜歡這樣表達,又不說「真是」什麼。
李良將她輕輕推開,捧起她清麗無雙的俏臉。認真說道:「你錯了!我才是那個讓全天下男子都羨慕的人!」
琴清不禁滿臉幸福地點點頭,將頭輕輕靠在他的胸前,手輕輕划過他的胸口的衣襟,喃喃說道:「知道嗎?這些日子來,是人家最開心快樂的時光,人家好怕它是一場夢,有天夢醒了,你也就不見了。」
這下打擊到了李良的要害。目前按照系統的主線任務要求,他已經成功開啟了「身體素質進化模式」的體修等級,並且身體成功突破了原來的界限,若是解開封印,按照目前的身體素質強度,肯定會容納更多更精純的高等級能量。
也就是說,不定哪天他就會從這個世界消失。這也是他讓項少龍多活一段時間的側因之一,若是讓巨大的劇情變更,改變了嬴政統一六國的歷史,他受到的歷史因果關係牽連。就不知道要付出多少因果能量的代價了,要是超出了系統空間內儲存的能量上限,他的境況那就相當不妙啦。
李良首次聽到這絕色美女的近乎告白的情話,感動地將她緊緊抱住,在她耳邊喃喃說道:「傻瓜,你才是我怕甦醒的美夢。」
琴清哽咽地「嗯」了一聲。
李良捧起她的臉,為她輕輕擦去臉上的淚花,忍不住在她的紅唇上輕輕吻了一下。
琴清眼睛微微眯起,腳尖一踮,玉臂環住李良的脖頸,將他拉近,主動吻住他的嘴,生疏而熱烈地表達着對他的愛意。
李良被她吻得一愣,隨即融化在她的生疏地激-吻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兩人才分開。
相視一笑,猶如老夫老妻一般自然地相擁,互說情話。
良久,琴清「呀」了一聲,想起今天是來做什麼的,不禁輕輕打了他一下。
李良呵呵笑道:「見見那個與你齊名的才女麼,沒有問題,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嘛。」
琴清反而被他的乾脆,弄得疑神疑鬼地看着他。
李良大呼冤枉地,學着她的口吻說道:「不會吧,剛才主動佔了人家便宜,這時又來懷疑人家,那乾脆不要見她算啦。」
琴清被他的搞怪弄得「噗哧」一笑,「討厭,幹嘛學人家說話。」這次卻捨不得打他。
李良將自己聽過紀嫣然傳聞後的感覺,說與琴清聽。
琴清贊道:「李郎,果然與其他男子不一般,不是看外表的美貌而去喜歡人。只是這次你對嫣然的誤解太大了。她如果不加入那些苛刻的擇婿條件,嫣然早就被那些覬覦她美貌的權貴們……唉,這是我們身在這個戰亂的國度的女子的悲哀!」
李良緊緊雙臂,將她更貼緊自己,轉換話題說道:「那你就不怕我見到她後,為她着迷,投入她的懷裏嗎?」
琴清怪他打斷自己的抒情,恨恨地在他腰間扭了一把,說道:「你去好了,人家才不稀罕哩。」隨即呵呵嬌笑起來。
李良被這個其實挺情緒化的女人,弄得有些把握不住她。
男人通常無法掌握在意的女人,就會走極端,或者會做什麼事情吸引她的注意,或者會直接「攻擊」她,這樣有時會傷害到對方,有時會帶來「在乎她」的良好信息。讓感情更好。
李良選擇後者,直接吻住她,不一會兒,兩人再次陶醉在愛河裏。
良久,才在過往的僕從的腳步聲里,驚醒,分開。各自安坐,捧起早涼了的茶水,小口唑着掩飾。
兩人的默契表現,讓琴清忍不住笑噴,沒有形象地將茶水噴了滿地。
李良看她幸福的笑臉,也是內心愜意非常。這段日子,是他最快樂的時光,不同于天龍世界的小心求證、混亂摸索,也不同於雙龍世界的反面引導、開懷爭霸,這個世界裏,他並沒有太多的危機感,就是那個世界主角項少龍。更本就不在他的考慮擔憂範疇內。
珍惜幸福快樂時光,是每對戀人都會做的事情。
可是,當兩人在一起的時候,這幸福快樂的時光,總是流逝德很快。
琴清身為「學院」掌教,每天都有很多事務,耽擱在李良這兒很久了,她的責任感很強。雖然不捨得離開李良片刻,可是還是自律地克制私人感情,堅持去「上班」了。
這也是李良喜歡她的原因之一。
男女雙方大多初時都因為外表吸引而靠近對方,到後來就是性格、喜好等方面的磨合,合則來不合則散。
李良與琴清互相了解更深後,感情順風順水地漸入佳境,今天終於突破了以往的成績。有了更加親密的接觸。
李良在她愛的「鼓勵」下,與她分別離開,他今天放了嬴政的假,秦王的課程安排在月底。而月底有幾項大型慶祝活動,那課程自然如(秦王)願取消了。
閒的無事的李良踱步慢行在街頭,這時他倒是希望有人來找他的麻煩,最好項少龍再來一次刺殺行動,也好讓目前精力無限的他活動活動筋骨。
可惜,事情往往與想像的不相符。
一路無恙地來到了琴清府上,這時,已經到了午餐時間,琴清在學院裏自然有御廚做的美美的工作餐。
府上的管事是她家的老僕,顯然一早已經得到了琴清的吩咐,在門口等候多時,興奮地將這個傳聞中的「姑爺」引進府中,安排午餐。
這時節的大家族的午宴是非常豐盛的,這裏的人們,信奉的是早餐吃飽(好幹活)、午餐吃好(這是正餐,準備得最充分)、晚餐吃少(免得起夜不方便),當然遇上待客的晚宴當然是超出常規的隆重。
但是一般的小康之家,一天實際上只有兩頓,一稀一干,能夠解決溫飽就很幸福,就是許多難民們的憧憬的美好生活啦。
午宴,不多時就準備完畢。
李良也老實不客氣、不推讓地坐上主座,以「姑爺」的身份,替琴清待客。
午宴的氛圍是沉寂的,古人大家族的「食不言、寢不語」可不是自是儒家的言論宣傳才起作用的,那是儒家弟子收集到的各種合乎禮節的經典言論才抄錄進入儒學的。
飯後的茶點時間,才是大家的休閒時間,可以隨意暢談。
這個習慣流傳了千年,李良在天龍的宋代、雙龍的隋唐時代,都有見識,不想,這時的戰國時代的大家族裏,就已經有了這樣的習俗,只是茶水的套路簡單,遠沒有後來的煎茶、炒烹茶、功夫茶等等。
只是簡單的花茶煮水,但也是別有消渴生津的滋味。
對他們吃食大多是肉食的油膩胃口來說,這般的清香茶飲,別有清新口齒的功用。
「客人」紀嫣然很健談,不愧於才女之稱。
她膚若凝脂,容光明艷,有若仙女下凡的美女,在那些俏婢簇擁里,眾星捧月般裊裊婷婷安坐榻上,秋波流盼中,讓周圍侍女都看得神為之奪,魂飛天外。
她頭上梳的是墮馬髻,高聳而側墮,配合着她修長曼妙的身段,纖幼的蠻腰,修美的玉項,潔白的肌膚,輝映間更覺嫵媚多姿,明艷照人。眸子又深又黑,顧盼時水靈靈的采芒照耀,難怪艷名遠播,實在是動人至極。
身穿的是白地青花的長褂。隨着她輕盈優美、飄忽若仙的步姿,寬闊的廣袖開合遮掩,更襯托出她儀態萬千的絕美姿容。明皓齒的外在美,與風采煥發的內在美,揉合而成一幅美人圖畫。
紀嫣然以其優美的姿態,意態慵閒地挨靠在一旁客座榻上,其魅力迷人。她那種半坐半躺的嬌姿風情。本已動人之極,更何況她把雙腿收上榻子時,羅衣下露出了一截白皙無瑕,充滿彈性的纖足,令到人只想爬到榻上去,靠近她精彩絕倫的玉體。嗅吸她幽蘭般的體香。
她的美,也只有琴清能與之媲美。
嫣然嬌媚,琴清清麗,論才氣兩者不分伯仲,但氣質卻迥然不同——嫣然更外向灑脫一些,琴清則更內斂冰冷一些,可謂春蘭秋菊。
難怪來時。琴清有些懷疑不放心。
李良了解她更多後,知道她確實遠比傳聞要好的多。只是他因為已經有了琴清,來時,將這個紀嫣然,定義為當作攻克項少龍心理防線的目標。
這時,了解越多,對她的欣賞就更加多一分,也越難以對她下手。
能夠得琴清看入眼裏。結交的女子,紀嫣然才貌雙全、德藝雙馨,名不虛傳!
紀嫣然玉臉斜倚,煙花燦爛般嫣然一笑道:「國師果然見識不凡,見識過了國師的文韜武略,今天又傳來國師的理政手段,果是通天大才。難怪鄒大師依據天象推測秦國有大才降世哩。」
她美眸流轉,隨即說道:「只是國師的箭術無雙的傳聞,不知道小女子能否見識一下。」
李良搖搖頭笑道:「殺器不詳,不見也罷。不過。嫣然你想考校一下本人武技,倒是可以如願。」
紀嫣然掩口嬌呼一聲,說道:「奴家怎敢說『考校』二字,只是國師居然精通其他武技,嫣然倒是很想見識一下。」
李良對她沒有了當初的帶目的性的獵艷想法,很乾脆地說道:「請。」這只是純粹答應琴清的待客之道。
紀嫣然的槍法,驚若蛟龍,在她的手裏爆發出的力量,不下於項少龍、騰翼等人。
只可惜碰到了李良,他隨手解除着她越來越狂放的勁道,如同在狂風巨浪里,巍然不動的巨石,不,是座巨山。
剛不久持,紀嫣然爆發後,就是力道的空虛,看着李良輕鬆對弈的神態,她不禁有些惱怒、羞愧,感覺這些年的武技刻苦修煉都是白費,一時間杵着槍桿支撐在地,呼吸散亂地喘不過氣來。
李良好笑地看看她,教她吐納調息之法。
良久,紀嫣然的呼吸平復下來,身上也恢復了些力氣。
李良扶她慢慢走動,到茶廳偏堂歇息了片刻。
她「崇拜」地看着李良,說道:「原來國師才是深藏不漏的高人,嫣然自不量力,居然妄想挑戰名震天下的『死神』!」
李良笑道:「嫣然定是不忿,剛才李良的隨意。不若,等下休息好了,我們再認真打過,如何?」
紀嫣然臉色有些蒼白,微帶恐懼地嬌嗔道:「人家怎敢再與你對手。」
隨即「呀」地一聲,發現了自己小女人般的表現,雙手捂住羞紅的俏臉。
李良恍若不見她的羞慚神態,感嘆道:「這亂世里,個人武力再高又如何?天下的百姓,流離失所,朝不保夕,又有百家思想者趁亂揚名,蠱惑人們信奉,有的適宜,能夠幫助亂民安頓,那是好事;可有的純屬邪道,惑亂難民作亂,白白犧牲。沒有濟世安民的通天人物,有的只是那顆願天下統一安定的祈禱者罷了。」
紀嫣然被他的情懷感觸,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兩人這樣愣愣出神,不知道多久,這時,琴清放課回來,看見他們愣在那裏,安靜異常,很是奇怪。
李良經常發呆,她是知道的,還感覺他這點很可愛;可是今天紀嫣然跟着他發呆,讓她心裏不禁有些微酸楚,但是轉瞬就消去了。
因為,李良感應到琴清,歡喜地上前,不顧紀嫣然在場,就抱她在懷,就若上午的親昵時光一般,兩人互述衷腸,分離的這半天,好像是很久很久的時間。
紀嫣然不知道怎麼的,眼中一熱,滑出酸楚的淚水,悄悄隱退,將時空留給這對天造地設的絕世佳偶……
第二天上午,李良受琴清差遣,前來看望病體抱恙的紀嫣然。
未進客舍門,卻聽到了一陣幽怨的簫聲,樂聲中有種女子苦戀無處表達的心酸,真是令人聞着傷心聽者流淚。
李良音律造詣不凡,這時遇上了這般高明的樂者大家,也沒有在意那樂聲里的滿含情義,急忙循着樂聲推門而入。
這時,簫聲卻停下,李良順目望去,卻是紀嫣然坐在榻上,舉着玉簫,淚流滿面地呆看着他,「呀」地一聲,玉簫跌落在被褥上,她赤腳着地,飛奔入李良的懷裏,緊緊將他抱住,嗚咽嚶嚶哭出聲來。
李良感受到她的酸楚和擁抱後的歡喜無助,唉聲嘆氣,將她緊擁在懷裏,回應她的深情爆發。
這般的感情爆發是熱烈的、激昂的、深情的……
一切都是那般自然的發生了。
等到琴清回來時,發現了赤身呆呆躺在同一榻上、羞愧於見她的兩人。
她一陣酸楚過後,反而十分大度,這般情形,是她早上決定讓李良來安慰紀嫣然的預計結果。
她昨天就看出了紀嫣然對李良的迷戀和酸楚,對自己獨自擁有李良的信心把握並不是很足夠,所以決定用好友一起綁定李良。
這樣的心思,只在這個時代的女性才有的吧。
李良擁抱着兩女,心思翻滾着,這種情況比師妃暄與婠婠那時的境況,要更超出心理常規。
這幾個世界下來,當初單一專愛一人的心態和感情模式,被打破了。
這是好,是壞?
不管,過好現在就行,希望這次系統不要來搗亂才好,讓他好好過完這個世界的幸福日子吧。
李良不禁緊了緊懷裏的兩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