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最恐懼痛苦的是不是殺死他,比直接殺死他更折磨他的是瓦解他的心志,讓他慢慢崩潰。
李良無辜被迫承受了項少龍的怒火,其間肯定有世界規則的命運軌跡影響,但是李良理解這其中更多的是項少龍自己缺乏自信心和安全感,才來找李良泄憤,那紀嫣然只不過是一個情緒累積的爆發點因素而已。
李良很委屈、很冤枉,為什麼一而再再二而三的成為反派主角呢,上個世界不是跟寇徐兩個主角很和-諧麼?
既然項少龍自己選擇了對立這條路,李良就會與他奉陪到底,慢慢折磨他,才能夠消磨自己的這幾個世界累加的淤積傷痛。
「既然你要惹我,那就算你倒霉吧!只是希望你能夠承受得起我的怒火。」
幾周後,李良難得的參加了朝會。
秦王異人很是高興地將李良介紹給滿朝文武。
特別是軍中將領都是很激動地看着這個傳說級別的男人,紛紛上來與他見禮,熱情邀請他參加一年一度的軍中演武的盛事,李良難得地滿口應允。
秦王樂呵呵看着所有派系的人馬,今天居然都沒有明爭暗鬥,氛圍很是祥和。
就是對呂不韋最不滿的秦國大族老臣一撥人,都對李良給予很多關照,禮節也很周全。
呂不韋也難得地笑開菊花般的嘴臉,看着非比往日要麼安靜沉悶、要麼激烈爭吵的朝堂。
朱姬自然喜笑顏開,雖然這個可惡的傢伙轉投別的女人的懷抱,但是他畢竟是自己的唯一親信,那個嫪毐,論智慧、實力與他可不是一個級別的,現在李良肯出來參與朝堂政事,她只怕是歡喜。
小嬴政還不知道項少龍與李良間鬧翻的事,對着這個他儒慕的國師師傅,也是滿心歡喜地看着他大施手腕應對每個派系、階層的文臣將領。
這些天。嬴政曾向李良抱怨說項少龍這些天都不來上朝,也不來教他練劍。
不想,李良隨口解答了他劍術上的困擾,改變了一些出手的角度和動作銜接後,劍術順暢多了。
李良詳細地為他解說劍術的習練招式,與殺敵招式的差異,怎樣運用殺氣。怎樣提升用劍勁道,這些小訣竅,都是項少龍欠缺的,而李良這塊的信息不要太多,隨口解答的都是宗師級別才有的關竅。
嬴政有眾多的文武師傅,對李良的見解有些地方不是很明白透徹。回去私下請教了一些護衛高手後,發現這些東西相當珍貴,對李良的認知越來越覺得他強大無匹。
少年人崇拜強者是天性,加上李良是護衛他一起入秦的主要功臣,而李良又「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將他當作真正的秦國太子對待,比跟項少龍在一起隨時都會想起自己的破落貴族的身份。來的自在。
項少龍不在的時候,嬴政對李良的親近是必然的,李良也刻意培養他的權術、謀略和政治見解。等他成長起來,首先除去的自然是自己身份漏洞的唯一知"qing ren"——項少龍。
李良只是加快了「秦始皇」的成長速度而已,他還不屑於親手除去項少龍,那樣太痛快了,少了很多樂趣,也不是反派該做的。不是嗎?
昨天,嬴政對與文武將臣的溝通上存在疑惑,為什麼身為君王要去了解臣下的心思?不是他們應該圍繞這君主的想法辦事嗎?又該如何接近他們與他們相處呢?
李良今天特意來為他示範一下,等到最後一個自持身份的左相陽泉君在他三言兩語下,喜笑顏開地先拘後恭與他交談良久,才在禮儀官的通告下,開始朝會。
李良刻意表現軍政方面的見解。為當下的軍政事務提出了不少新穎卻又合適的建議,讓今天的朝會提前了好大一段時間結束,可以說是圓滿。
這些平日多見的軍政事務難題,在世代累積下有了很多成功解決的方法。如何安置難民、災民,如何解決水患,如何治理剛下不久的城池,如何緩解多地商稅入庫損耗矛盾,如何協調各地農賦的平衡,中-央集權下的軍政調集細節流程規範問題,多民族間的文化習俗差異矛盾的管理,甚至城衛巡街安民規範制度等等,許多政見都是李良在雙龍世界處理過的常見理政的問題。
他的隨手建議,讓文武大臣的工作不加量反而變得更加順暢,今年的政績和聲望只怕是雙豐收。老臣滿意,小將佩服,只在一個朝會的時間。
這是李良刻意的表現效果體現。
李良留在最後,客氣地送走最後一名官員,對立在大殿偏門等他的嬴政眨眨眼,與他一起在護衛的擁護中走向國師宮練武場。
嬴政興奮地說着朝會的見聞,直叫大開眼界。
路過一個小亭時,按捺不住的他,將李良拉住,在那小亭子裏,一屁股坐下,高興地嚷嚷:「李師傅,你快講講今天是如何與大臣們溝通的,還有那個最討厭的陽泉君,為什麼你與他講話後,他對你態度發生那麼大的改變?……」
那些護衛自覺地四散開來嚴密守衛這裏,不讓人打擾他們。
李良也不隱瞞。這時候就是培養他興趣的時候,而不是讓枯燥的政事煩他望而退步,趁他興趣正濃,與他講解:「哦,這裏面,其實沒有很深的學問,很簡單,因為我有他們需要的東西,也可以說是利益,或者說是希望。」
嬴政雙眼一亮,豎起耳朵,認真的聽。
李良看他有些疑惑,頓了頓問道:「你說,我現在手上有什麼東西是他們所有人想要的,答對有獎。」
嬴政雙手高興地一拍,說道:「說話算話!」
李良肯定地點點頭,這是他們之間常有的小遊戲獎勵制度,對這個半大孩子很管用。
嬴政思索了一番後,說道:「李師傅手裏的東西?啊!我知道了,國師宮的學徒名額!」
李良點點頭問道:「為什麼?」
嬴政小大人一般,背着手,踱着方步。搖頭晃腦地說道:「因為他們的子弟加入了國師宮,就等於讓他們家族有了未來繼續擁有權勢地位的機會和保障。還有,國師宮裏的權貴宗親子弟很多,那裏面有很深的關係網,可以結交很多勢力。」
李良點點頭,說道:「很好,這方面的見識。你領悟的算是比較透徹啦。這也是我為什麼要你每天都去與他們這些子弟一起上課的原因,你現在了解了嗎?」
嬴政「啊」了一聲,感激說道:「原來,師傅是為了我的未來建立班底,樹立先入為主的君王威望嗎?」
李良哈哈一笑,贊道:「這方面。你已經勉強可以出師啦。」
嬴政「嗛」了一聲,說道:「政兒,才不需要『勉強』呢!我要堂堂正正地通過琴太傅的考核,正式畢業。」
李良豎起大拇指笑道:「有志氣,就是不要碰到琴太傅時,因為太緊張而發揮失常,考砸了。那可不好看!」
嬴政自信地搖頭否定道:「那是不可能的!」
李良贊聲「好」,說道:「做為一個君主,就該有不怕事的勇猛勁頭。」
嬴政被他稱讚,驕傲得滿臉通紅。
李良等他傲嬌完畢,轉而說道:「還有嗎?」
他被李良的突然轉變話題,弄得一愣,順口接道:「什麼?啊,哦。還有?嗯。除了國師宮的緣故,還有……,對了是李師傅你的名望。」
李良對這個未來的千古一帝的政治智慧,相當滿意,就算在現代,以他的心力,擔任一個公司的主管綽綽有餘。
李良說道:「那延伸到你自己身上。你置換到這個局面里,你會怎麼處理?」
這種「換位思考」的教學方法,很適用於他。
嬴政有些愁苦,咬着手指思索了會後。遲疑說道:「那個,是……」
李良笑道:「你現在一會兒激動、興奮,一會兒垂頭喪氣,一會兒自信滿滿,一會兒底氣全無,就不是一個儲君該有的學習態度,好在琴太傅不在,不然,我與你一起都要受到她的責罰啦。」
誰知道這個小子這次不受刺激,反而幸災樂禍地看着他。
李良此時也感應到了,暗自道聲不好,急忙補救道:「琴太傅為人師表,那是真正的『嚴師出高徒』,啊……,你身為儲君,就該學習琴太傅優秀的學識人品,啊……,這可是你將來受用終身的……」
嬴政在他每「啊」一聲時,就配合地點點頭,表示心甘情願地聽教,但是後來他小臉繃不住了,忍笑忍的小臉通紅。
身後傳來「噗哧」一聲,清脆中帶有磁性的誘人笑聲。
李良朝笑噴捂嘴的嬴政快速眨眨眼,臉上洋溢着陽光般的灑脫笑意,轉身對悄無聲息地站立身後不知道多久的琴清說道:「啊,原來是琴太傅來了,正好與儲君說到要認真聽取您的教誨呢,真是好巧!」
琴清被他的誇張言語,弄得臉色微微一紅,隨即微怒道:「閒談莫論人非,可是國師大人親口所說的名言吧,怎可自毀城牆?」
李良「呀」的一聲,叫道:「絕無誹謗之言,天可憐見,全是讚美!難道琴太傅認為儲君不該認真聽取你的教誨嗎?」
琴清被他問得一愣,隨即好笑又好氣地說道:「你,巧言令色,狡辯!」
她跺跺腳,甩袖扭身就走。
李良轉頭向嘴巴張大的嬴政得意地揚揚眉,將大拇指對着自己,朝他露齒一笑,迅速說道:「今天放你假,你可以自己溫習剛才的內容,還可以自由安排你的練武時間……」
邊說邊轉身朝琴清追去。
嘿,哥今天免費叫你變臉,怎樣應對女友的突然襲擊,知道怎樣叫做臉部真情表演?
學着點!
身後的嬴政反應過來,以一眾護衛一起,笑趴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