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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走後,子衿與抱琴、李朝恩相視一笑,司棋與侍書迷惑地看着她們,然後司棋便奇怪地問道:「這是怎的就笑成這樣,陛下又不是第一次到遠條館來,哪裏就至於這麼高興,而且,主子不是赴鄭昭儀的宴請去了麼,怎麼陛下和主子一起回來了?」她們仍笑不語,便把司棋和侍書急着了。我笑道:「你們就別捉弄司棋她們了。」這時,李朝恩方耍寶地笑着對司棋、侍書道出了事情的原委。「你們是沒見,鄭昭儀那臉氣的,倒恨不得把人撕了吃了。」抱琴笑道。司棋與侍書對望一眼,不約而同的咯咯笑起來。見他們笑作一團,我方道:「好了好了,倒是越發笑得沒規矩了,今兒這一過,只怕鄭昭儀已把我們遠條館當做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你們日後都該警醒點,莫讓她們尋出什麼事來,跟下面也交代下去,都小心着些。」「是。」她們都正色道。我點了點頭道:「好了,都下去吧。」而我則看着窗外的春日真好,卻深知有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
漪瀾殿
殿中瑞腦香瀰漫,宮人皆摒着氣不敢出聲,生怕一個不小心擾了這殿中的寂靜。疏影與王慎站在鄭昭儀身側小心翼翼,二人對視了一眼都不敢多說一句話。
只見鄭昭儀臉上滿是怒氣,眼神中透着凌厲。「哐當」桌案上的杯子被鄭昭儀掃與地上,眾人皆跪地戰戰兢兢道:「請娘娘息怒。」鄭昭儀的丹蔻深深地扣在桌案上,刮出了幾道重重的痕跡。「趙飛燕這個賤人,本宮竟未想到她會有這般地運氣,居然當着本宮的面與陛下調笑,還把陛下從本宮的漪瀾殿給勾引到她的遠條館去,當本宮是死的嗎。」她一掌拍在桌案上。
疏影與王慎忙道:「娘娘請息怒。」這時,疏影微微抬頭看了鄭昭儀一眼,小聲道:「娘娘莫再為那個趙美人生氣,沒得氣壞了自己的身子。」王慎也忙道:「疏影姑娘說的對。」然後疏影又與王慎交換了一個眼神,便又小心地看了看鄭昭儀的臉色道:「只有件事奴婢不知當說不當說。」鄭昭儀冷聲道:「講。」疏影頷首道:「是。」然後方道:「娘娘,奴婢問過漪瀾殿門口的宮人,他們說……」鄭昭儀看向疏影,疏影又忙道:「他們說,看到中途趙美人的心腹李朝恩向着遠條館的方向去,而抱琴則朝着宣室殿的方向去了。」鄭昭儀眼神一亮,凌厲地掃向疏影冷聲道:「當真?」疏影忙道:「此事千真萬確,奴婢斷不敢撒謊。」鄭昭儀怒極反笑道:「好,好,好一個趙飛燕,竟然耍手段耍到本宮面前了。裝一副謙卑恭順的樣子,竟不動聲色地借本宮的手去勾引陛下,讓本宮白白為她做了嫁衣裳,還讓本宮今日丟盡了顏面。」疏影忙道:「娘娘當心身子。」鄭昭儀憤怒地道:「去把馬婕妤姐妹給本宮叫來。」王慎忙道:「是。」然後便匆匆下去了。疏影眼神示意,忙有宮女上前將碎了一地的茶杯收拾乾淨。
待馬婕妤姐妹走了進來,感覺到殿中異樣的氣氛,看到鄭昭儀滿臉地怒氣,皆戰戰兢兢地拂禮道:「臣妾給娘娘請安,願娘娘長樂無……」「啊」鄭昭儀將手中精緻地小玉輪扔向她們,雖未砸到馬婕妤姐妹,卻碎落一地,小玉片星子濺在她們姐妹二人的臉上,頓時劃破了一點血痕來。她們姐妹二人忙跪地哭道:「臣妾知罪,求娘娘息怒。」
鄭昭儀冷笑着看了她們一眼,然後起身離座朝她們二人走去,馬婕妤姐妹見此更急忙磕頭求饒。鄭昭儀走到馬??面前,俯身冷笑着捏起她的下巴,將她的頭抬起來道:「當初你們剛進宮時,若不是本宮在陛下面前力薦,你們姐妹能有今日,飛上枝頭變鳳凰?」馬婕妤姐妹忙道:「臣妾斷不敢忘娘娘的恩德,必銜草結環以報。」鄭昭儀冷笑道:「銜草結環?你們倒給本宮說說你們是如何報的這恩?趙飛燕那個賤人還未進宮時,你們還能見幾次陛下,如今那個賤人一進宮,何曾去過你們的宮中一次?本宮養你們這些是幹什麼的?」鄭昭儀幾近憤怒道。
馬婕妤姐妹忙求饒道:「臣妾也想把陛下留到宮中來,可趙飛燕那狐狸精將陛下的心都俘獲了去,臣妾也沒了法子。」鄭昭儀一聽凌厲地射向她們,手指向她們道:「待你們想出了法子,只怕你們就該去冷宮裏等死了,你們兩個沒用的,貴為婕妤,竟幾次三番被趙飛燕一個小小的美人頂的啞口無言,本宮留你們還有何用?」聽到此,馬婕妤二人忙磕頭道:「求娘娘恕罪,臣妾必會想辦法除掉那個賤人。」鄭昭儀冷笑道:「就憑你們?今日那賤人只小小地使了個技倆便在眾人眼皮子底下將陛下引到漪瀾殿來,不動聲色地翻轉了局勢,白白佔了便宜去,你們倆就能除得了她?」馬婕妤姐妹一聽,看向鄭昭儀道:「娘娘的意思是……陛下今日駕臨漪瀾殿,並非偶然?」鄭昭儀冷笑道:「不然你們以為呢?」馬??聽了咬牙切齒道:「趙飛燕那個賤人,我恨不得吃了她的肉喝了她的血。」馬瑩瑩鎮定道:「娘娘如今可是有什麼辦法制住她?」鄭昭儀看了馬瑩瑩一眼,笑道:「倒算你還有點腦筋。」然後眼神示意,她們姐妹二人便上前去,鄭昭儀微微對她們耳語,眼中閃過了一絲殺意。馬婕妤姐妹二人一聽,也笑着點了點頭道:「娘娘放心,這件事臣妾下去就會辦。」鄭昭儀冷笑道:「一定要辦妥了,本宮倒不信鬥不過一個小小的趙飛燕。」「是。」馬婕妤二人頷首道。鄭昭儀看了她們一眼,略微蹙眉道:「罷了,都下去吧,回自己宮裏面好好想想該怎麼辦。」馬婕妤忙道:「是。」然後匆忙退下。
疏影遞了一杯茶來道:「娘娘放心,奴婢倒不信那趙美人有那麼好的運氣,這次必會敗於娘娘手下。」鄭昭儀喝了一口茶道:「嗯。」然後又略微抬眼道:「皇后那是怎麼回事?」疏影笑道:「聽說這幾日夜裏睡不着,白日裏總是覺得乏力。」鄭昭儀譏笑了道:「本宮專寵時她便已經寢食難安了,如今又來了這麼個狐媚子,她若睡得安穩本宮反倒是覺得奇了。」疏影也跟着笑道:「娘娘說的可不是。」鄭昭儀道:「王慎。」「奴才在。」王慎忙躬身道。鄭昭儀似笑非笑道:「人家既是病了,本宮也不該不做做樣子。你將陛下前日裏送的上好的高麗參和東阿阿膠拿去椒房殿,只道本宮說的陛下平日裏這些東西賞的多,而本宮還年輕……」鄭昭儀譏笑道:「用不上這麼好的補品,便獻給皇后娘娘補補身子,皇后若是有什麼需要的只管遣人來漪瀾殿,本宮必會送上。」王慎一聽咧嘴笑着道:「是,奴才這就去辦。」然後便下去了。疏影笑道:「想來椒房殿裏的那位還不知該氣成什麼樣呢。」鄭昭儀冷笑道:「本宮既不痛快,便必不會讓她舒服了去。」然後又微微蹙眉道:「你們都下去吧,沒得在本宮面前晃着頭疼。」疏影忙道:「是。」便領着宮人退了出去。
而鄭昭儀則走到了一盆開的正艷的牡丹前,眼中閃着一絲狠勁,抬手掐斷了一朵,然後手掌一合,轉眼間一朵妍麗地牡丹就被蹂躪碎了,鄭昭儀隨手一扔狠狠道:「本宮倒要看看這永巷究竟是誰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