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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英惶恐地擱下筆。
「公子……」
暮陽看他一臉的小糾結,笑了笑,心情好了許多。
她道:「哄你玩的,你若真是那元府的小公子,那該發愁的就是本公子了。本公子花諸多精力培養起來的得力幹將就是對家陣營里的了。」
元英認真地看着暮陽,眼神認真得不像話。
「公子,元英發過誓,此生會追隨公子的腳步,別說不可能,就算是有可能,我真是元府中人,那我就也會帶領整個元府,助公子直上雲霄。」
在元英心裏,他們家公子是九天翱翔的鷹,絕對不會是擱淺水灘的魚蝦。
暮陽最怕元英這麼一本正經地和她說話。
都那麼熟了,瘮得慌!
她哈哈打了馬虎眼便回了相府。
彩星遞上來數十張拜帖。
「小姐,這些都是太子殿下每日送上府的拜帖,奴婢怕惹您心煩,這幾日都偷偷將拜帖幫藏了起來。」
「可後日便是皇后娘娘生辰,按照慣例,您和夫人會進宮給皇后娘娘賀壽,屆時難免和太子碰上。奴婢怕太子藉機發難於你,想着還是將此事告訴您,您好早做對策。」
暮陽接過拜帖看了看,帖中儘是一堆肉麻的話語,以及一些不知從哪抄來的道歉語錄。
暮陽再看下去,她覺得自己會反胃,反手就將這堆拜帖燒了。
一國太子,被臣婦生生打了出去,還這般討好自己,倒是個能忍的。
暮陽雖然很不想承認,皇宮諸位皇子中,太子宮辰的確是最佳的儲君人選。
身份此五皇子宮羽尊貴,謀略和心性又比三皇子宮問更勝一籌。
所以宮辰在朝中勢力龐雜,黨羽眾多。
彩星看着空蕩蕩的屋子,提了一嘴彩月的事。
暮陽道:「彩月現在可還扣在官府?」
彩星點點頭,「自從那日彩月當街傷了二小姐後,便被官府扣留下來了。」
暮陽眼神里翻不出什麼情緒,淡淡道:「官府那邊怎麼判的?」
當街傷人,罪名不小,加之影響實在惡劣,就算命保了下來,估計也得褪層皮。
彩星如實回稟,「聽說判了流刑,明日啟程前往北疆。」
暮陽有些唏噓,彩月自幼就跟着她侍奉,不管是因為什麼迫不得已的原因選擇幫助龍瑤助紂為虐,可上輩子她幫着害了相府不假。
暮陽無法原諒她。
相對於單純地恨龍瑤,暮陽對彩月心中多了幾分複雜。
如果當初她肯在彩月身上留個心眼兒,彩月鄉下老娘就不會輕易落在龍瑤手裏。
暮陽自己跟自己過不去。
她嘆了一口氣道:「罷了,主僕一場,明日你和我去城郊送送她。」
翌日,暮陽和彩星起了個大早,兩人同騎一匹馬去了城郊等候。
遠處有官差,手裏各個捏着砍刀,這些官差圍成了兩排,將中央十幾個妙齡女子圍在一起。
「走快點!」一名兇狠的官差甩了甩鞭子,將其中一名虛弱的女子打翻在地。
那女子嘴唇已經乾裂,眼前也出現了幻覺,硬是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那官差打紅了眼,抬腳踹了那女子幾腳,隨即蹲下,兇狠地扯住她跟前的枷鎖。
「喲,長得還挺標緻。」
那官差眼神在這女子身上停留半晌,眼底冒着淫光。
手一撕,布料「刺啦」裂開,那女子原本已經幾近暈過去,身上一涼,整個人被嚇得驚醒過來。
她哭着拒絕,絕望地看着身後那群「姐妹」。
所有人躲得遠遠的,不敢上前。
「嘭!」
那官差飛了出去,重重砸在地上,掀起巨大的塵土。
「狗娘養的,誰敢動本大爺我?」
他瞪大眼,便見一襲紅衣的暮陽,正抱拳站在他上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暮陽冷聲:「朝廷讓你們看押女子,可不是讓你們當成畜牲作踐的。」
那官差灰頭土臉爬起來,抽出腰間的砍刀,惡狠狠道:「你誰啊,朝廷的事你也敢管?」
暮陽從壞熊掏出塊鳳凰玉牌,那是前些日子靜秋去玉迷香坊訂購香薰玉露時塞給她的。
她冷聲,「見玉牌如見皇后娘娘,瞎了你們的狗眼?」
周圍官差跪了一地。
方才那名作惡的官差收回手中的砍刀,急忙陪着笑。
「奴才不知姑娘是皇后娘娘的人,衝撞了姑娘,剛才多有冒犯。」
她瞪了一眼暮陽腳變瑟縮着的女囚。
彩月披頭散髮地抱着暮陽的小腿,哭得泣不成聲。
「小姐,是彩月對你不住,你還這般護着彩月……」
那官差也道:「姑娘還是快些讓開罷,這些都是朝廷的犯人,賤命一條,奴才就是對她們做什麼也不為過的。」
暮陽將玉牌收回腰間,冷冷看着腳旁的彩月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你犯了過錯,那便應該受到相應的懲罰。」
「我不是在救你,更不會原諒你。換了誰,今日被這般下作手段侮辱的,本小姐都不會袖手旁觀。」
她道:「同為女子,本小姐生平最討厭這種毀人清白的下作手段!」
那官差很有眼力見兒地將彩月的那幾塊破布扔給她。
彩月趕忙撿來穿上,,雖然無濟於事,可好歹該遮的部位都遮住了。
暮陽看着這一溜兒女犯,這些都是對朝廷來說窮凶極惡的犯人,暮陽對這些人着實生不起同情。
欠債還錢,殺人償命,自古就是真理,做錯事情就該受到懲罰。
暮陽讓彩星扔給彩月兩個饅頭,「這兩個饅頭,就當是我這些年對你關心不夠的虧欠。自今日起我們主僕兩清了。」
「至於為什麼只是兩個饅頭,是因為你的真心,就只值兩個冷掉的饅頭。」
彩月捧着那兩個冷掉的饅頭,朝着暮陽離開的方向,重重磕了兩個頭。
暮陽
感覺心裏壓着的大石頭鬆動了一角,走起路來也鬆快了許多。
前方有刀劍打鬥的聲音。
暮陽捂住彩星的嘴,兩人躲進了一個山洞裏。
被圍毆的應該是個富商家庭,光看他身後那氣派的香車寶馬就看得出來。
而這夥人,應該是一群打劫的山匪。
暮陽聽見被圍毆的那個中年富商怒道:「你們說話不算話,我明明已經將銀子盡數給了你們,你們為何還這般死咬着我不放?」
那山匪頭子肩上扛着把半米長的大刀,聞言冷笑:「元掌柜,不是我們神機營不放過你,是有人出了錢,要買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