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汪慧茹趕緊伸手抓了一把梁麗,總算不至於讓她摔坐在地上。
「梁麗,你沒事吧?」
「我、我沒事。」梁麗從慌亂中清醒過來,站起身整了整衣襟,儘快調整好情緒,緩緩走向陽台。
距離陽台五六米的位置站好,這樣既聽不到厲元朗通話內容,又能彰顯出她恭敬的態度。
厲元朗是副市長,梁麗並不在乎,她在意的是,厲元朗怎麼能跟徐萬東接觸上。
東河省第一大秘,不是什麼人都能搭上話的。
別說梁麗一個區委副書記,就是允陽市委書記,恐怕還得看徐萬東臉色行事。
縣官不如現管,這就是秘書官不大,權力大的特殊之處。
徐萬東電話來意,是通知厲元朗,王占宏有外事活動,改變見面時間和地點。
由原來的晚八點,在省委招待所,改成八點半,國際酒店會客室。
接完電話,厲元朗低頭尋思事情,卻驀然聽到梁麗的問話聲:「厲、厲副市長,請問剛才和你通話的徐萬東是不是」
厲元朗掃了她一眼,冷聲回答:「辦公廳秘書一處的徐處長。」
「啊!」縱然梁麗早有心理準備,可親耳聽到還是震驚不小,「真是王書記的秘書?」
厲元朗瞅着她,表情中沒有一丁點善意。
「實在對不起,剛才我」梁麗懊悔萬分。
厲元朗的職位和級別都比她高,關鍵是,人家是能和王書記秘書有聯繫的人。
放眼全省,獲此殊榮的人並不多。
厲元朗一個副市長都有這個能量,不得不讓梁麗對他仰視高看。
厲元朗板着臉,聲音放低,不至於讓郎英軒老兩口聽到。
「梁麗同志,我們做幹部的,一定要謹記,我們的職位是人民群眾給的。所以,對待群眾,我們要有一顆謙卑的心。」
「不僅僅要表現在臉上,更要在行為上。不說別的,我看你對郎教授的態度就有問題。」
「郎教授是你的公公,汪阿姨是郎教授的妻子,是你的長輩。要懂得尊重,不要趾高氣揚,眼睛往天上看,這樣很不好。」
「你作為區委副書記,是做思想工作的,應該明白這個道理。我希望你能改變作風,實打實從心裏尊重他們,孝敬他們。」
「是,是。」梁麗不住點頭,「我接受你的批評,以後一定改正。」
略作沉吟,梁麗小心詢問,「不知厲副市長在哪裏高就?」
「我擔任廣南市副市長兼烏瑪縣委書記。」
厲元朗說完,大步流星回到飯廳的餐桌上。
呼!
梁麗望着厲元朗的背影,長出一口氣。
按照官場的規矩,厲元朗兼任副市長,明顯就是提了級別,這是為以後晉升鋪路的前兆。
也就是說,厲元朗今後肯定不僅僅是個掛名副市長,還會擔任更重要的領導職務。
梁麗感覺,自己四十三歲成為正處級的區委副書記,算是功成名就了。
可和厲元朗相比,差着不是一星半點,差了整整一個噸位。
回到飯桌上,尤其面對厲元朗,梁麗第一次感覺到壓力,感覺到渾身不自在。
這種想法,就是和區委書記,她都沒有過。
唯獨厲元朗,梁麗有種由內而外的恐懼和擔憂。
厲元朗才三十多歲就已經是副廳,想來假以時日,就是坐上王占宏的位子,梁麗都不覺得驚訝。
因為她在厲元朗身上,已然感受到了氣場,強大的氣場。
厲元朗談笑風生,應付自如,和郎英軒老兩口說了一會兒話,看時間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辭。
郎英軒正要親自相送,梁麗自告奮勇,「爸,汪阿姨,我替你們送送厲、厲副市長。」
隨即,跟在厲元朗身後,梁麗快步走出別墅大門。
郎英軒聽到梁麗如此稱呼,驚訝問汪慧茹:「梁麗管厲元朗叫什麼?厲副市長?」
汪慧茹回應說:「好像是這麼叫的。」
「哦,敢情元朗升官了,都升到副市長了。」郎英軒望着大門口,感嘆着。
該說的話都交代完畢,梁麗主動送厲元朗,就是表明一個態度。
下午,厲元朗去了一趟允陽市精神病院。
透過門上的小窗戶,厲元朗看到水婷月抱着枕頭,在懷裏悠悠晃着,嘴裏不時和枕頭說着話,眼神里充滿母愛。
厲元朗揪心的皺了皺眉,嘆聲的問女醫生,「看起來,她和之前相比,並沒有好轉。」
女醫生則說:「精神方面疾病沒有好的特效藥,精神病人都是處於幻聽幻覺狀態。說實話,在他們眼裏,會認為我們精神有問題。水女士的病,至少沒有往嚴重方面發展,這就是一個好現象。」
「她受到外界因素刺激太大了,你是知道的,這種打擊正常人都難以忍受,何況是她了。」
厲元朗理解,也沒就這個話題繼續下去,而是和女醫生商量,他可不可以和水婷月待一會兒。
醫生想了想,同意了。
水婷月的房間只有她自己一人住,正好提供了厲元朗和她單獨相處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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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囑咐幾個注意事項,讓厲元朗有事呼叫護士就行。
推門走進來,水婷月微微抬起頭來,不住打量厲元朗。
精神病人和正常人從眼神里就能判斷出來。
她的眼神直直的,從厲元朗進來一直到坐在她身邊,水婷月的目光就沒離開過厲元朗。
「婷月,還記得我嗎?」
水婷月這時才將目光收回,重新放到枕頭上面,滿心關懷的說:「兒子,跟媽媽笑一個,太棒了,你笑的真好看。餓不餓,要不要媽媽餵你飯飯?」
說話間,水婷月撩起衣服,毫不顧忌當着厲元朗的面,就要給枕頭餵飯。
厲元朗一把蓋住她的衣服,摟着她的肩膀痛苦的直搖頭,「婷月,你不要這樣做,太」
真沒法往下說,厲元朗心情沉重,五味雜陳。
「你幹什麼!」水婷月身體一通掙扎,掙脫開厲元朗,自顧自的做起餵飯動作。
「唉!」厲元朗無可奈何,除了長聲嘆氣,他真不知道該如何做了。
隨她吧,只要她樂意。
厲元朗不再糾結於此,坐在她身邊嘮叨起來。
「婷月,你這樣子我很痛心。真希望你能夠好起來,就像我們以前那樣,甜甜蜜蜜的生活,該有多好。」
厲元朗自嘲的苦笑着,「其實,我挺羨慕你的,無憂無慮無煩惱。不像我,整天操碎了心。」
「清晰已經找到,是被金可凝偷走的,我已經把清晰做了妥善安置。小傢伙胖乎乎的,長得特別像你。」
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厲元朗不忘偷瞄了水婷月一眼,發現她毫無反應,依舊對枕頭感興趣。
「我不瞞你,我娶了金可凝。當初娶她,是想把她放在身邊看着,並感化她。只可惜,我的想法失敗了,還白白搭上吳紅麗一條命。」
水婷月停止了餵飯動作,對着枕頭輕輕哼起兒歌。
沒有奏效,厲元朗耐心的繼續着他的話題。
「金可凝是無可救藥了,我會為吳紅麗討回公道的。他不能這樣不明不白的死,是非定有公論。」
「我今晚要去見王書記,聽一聽他的想法再做打算。王書記不是外人,是王松的叔叔,我信賴的好領導。」
「唉!」厲元朗嘆息說:「想來我們兩個兒子,清晰有下落了,穀雨卻沒有一點消息。」
「我知道,當初阿才帶着你和穀雨去了安江省,之後,他把你扔在懷城市精神病院,自己一人去了谷老的墳前自盡。一切的一切都在預示,是阿才丟掉了穀雨,咱們的大兒子」
「穀雨,穀雨」
突然之間,水婷月睜大雙眼,嘴裏重複着穀雨名字,眼神卻死死盯住厲元朗。
她竟然有了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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