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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別來無恙。」
來人走進門來,衝着床榻上的趙懷義道。
「果然是你。」趙懷義微抬眉頭,神色已然恢復一貫的淡然,「還要多謝你此次為我祛毒療傷,齊大夫,哦,應該稱呼您為文太醫才對。」
齊修並不意外他能猜到是自己是誰,一拱手道:「文太醫不過是前程往事,如今,我身歸田園,世子還是莫要如此稱呼了。」
完顏阿骨打站起身,沖兩人笑道:「二位久別重逢,想必有很多話要談,我先去安排稍後的晚宴,就不打擾諸位了。」
說完向兩位拱拱手,頗為體貼地帶好了門。
齊修收回目光,在床榻旁的圓桌前坐下。
趙懷義並不開口,完顏阿骨打將齊修叫過來,必是要將當年之事對他和盤托出,既如此,他不如靜默以待,看他們打的到底是何主意。
果然其然,齊修在凳子上坐下後,默了片刻,見趙懷義一臉沉凝,不由輕咳一聲,開口道:「世子不必擔心,您身上的餘毒我已替您全部祛除了。」
「齊大夫一而再再而三救了懷義,懷義真的不知要如何感謝了。」
然而他眼眸中全無半分感激之意,滿是戒備與探究,齊修自然明白,心中只嘆息一聲。
「元豐八年前,我自詡醫術高超,過得順風順水,自認為天底下沒有我醫治不了的疾患,然而我還是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這世間人心險惡。」
趙懷義知他要進入正題了,蜷在衣袖下的手不由微微捏緊。
「我還記得,那一年的中秋夜宴,那也是官家登基為帝不久後首次舉辦的皇家夜宴,那一天月亮特別圓特別亮,宮中燃起了一盞盞花燈,那盛景仿佛還在昨昔。」齊修不由微闔上眼,陷入了回憶。
「但不想,時值子時,宮中突然失火,等大火撲滅,卻傳出是雍王曹王酒醉打落花燈以致宮殿失火的消息。」
聽到這,趙懷義微微蹙起眉,元豐八年中秋,宮中居然失火了,這件事他全然沒有聽說。至於雍王和曹王,這兩位是先帝嫡親的弟弟,在先帝還在時,便因着當時太后高氏的關係,一直留居宮中,並且在先帝病重之時,和當時的大臣蔡確等交往過密,其心中意圖昭然若揭。
只是最後,高氏還是選擇了年僅十歲的六皇子也就是今上繼位,雍王和曹王的打算才算偃旗息鼓。
不過,就算是今上繼位,當時朝政大權卻由高氏一手把控,雍王和曹王身為高氏最喜愛的兒子,依舊可以高枕無憂,何至於犯下焚毀宮殿的罪名?
況且,這些事情又和他有什麼關係呢?趙懷義心中微微一凝。
齊修語氣一頓,越發晦澀起來:「後來眾人在倒塌的宮殿中搜尋,卻發現了一具十歲左右男童的骸骨……後經宮中內侍指認,在失火前,確有一男童手執花燈在宮殿附近玩樂,於是這件事便草草斷案,雍王和曹王的嫌疑也因此洗清。」
「這十歲男童……」趙懷義突然開口,聲音有一絲暗啞,「難道就是我兄長?」
齊修默了片刻,神色間已滿是悽然:「正是當時的惠王世子,趙懷瑾。」
「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兄長如何會縱火燒毀宮殿,又如何會被焚燒而亡?!」趙懷義腦中的那根緊繃的弦轟然斷裂,他萬萬想不到,那般光風霽月,清朗如風的大哥居然會以這種方式死去,烈火着身時,他是何等的痛楚和絕望!
齊修卻搖搖頭:「當夜正是我當值,我覺得此事有些蹊蹺,便再次返回檢查,卻不想,我在屍骸身上發現了中毒的蹤跡。」
「中毒?」趙懷義心中一滯。
「這種毒很特別,會讓人喪失意識,行動舉止皆不受自己控制。」
竟是有人下毒蓄意謀害!
趙懷義心中一緊,隨後又想到,為何會是他大哥,他不認為當年尚且年幼的大哥會結下什麼仇家。
「這事我也很疑惑,不過第二天,我在回家的路上突然遭人襲擊,後來費勁千辛萬苦才得以逃脫,我便明白,這裏面一定有不為人知的隱情。」
「其實一直到見到你之前,我還不清楚當年那事究竟是何人所為。」齊修緩緩抬起眼,直視趙懷義,眼眸中意有所指。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
趙懷義心臟猛地急劇緊鎖,四肢百骸如墜冰窖,冷意漫延。
「哈哈哈~」他突然大笑一聲,「原來你們聯手起來做了一場戲,以我之由,找到當年那事的真兇。」
「你們到底有何目的?!」
最後一句,趙懷義幾乎是低吼出聲,他萬萬沒想到,自己一着不慎,竟會成為他人棋子,但他更不能接受的是,自己心中那個可怕的猜想。
正在這時,房門突然被人打開,完顏阿骨打信步走了進來。
趙懷義收住了臉上忿恨的情緒,冷眼望着他。
這人怕是一直沒有離開,躲在門外偷聽他們的對話吧。
趙懷義心中一陣冷笑。
完顏阿骨打進了內室抬了抬手,齊修便站起身,望着床榻上臉色蒼白的男子,猶自不忍地開口:「世子初愈,還望保重身體,好好休息,莫要多想。」
說完,看了完顏氏一眼,便拱手離開。
屋內只剩趙懷義和完顏阿骨打。
趙懷義自他進屋後,便一直靜默不語,氣氛有一絲凝滯。
完顏氏卻絲毫沒有半分介意,他甚至提起了一旁的茶盞,替自己倒了一杯茶。
熱氣自杯口氤氳而起,隔着裊裊白氣,完顏阿骨打漫不經心道:「方才我的侍從回稟我,外面發生了一件大事,不知世子可否有興趣聽上一聽?」
床上的人仍舊沒有回答。
完顏阿骨打勾起了嘴角,他轉動着手中茶杯,一字一頓道:「惠王趙僅通敵叛國,已被收押入監,世子趙懷義叛逃出府,責令罷黜一切職務,貶為庶人,由皇城司全力追捕。」
聲音剛落,趙懷義猛地扭過頭。
完顏氏淡笑一聲:「我想世子應該已經猜到了。」
「當年你大哥的事為何宮中噤如寒蟬,而為何在你着手調查後反而遭人劫殺。這一切的一切,只因那個人。」
「那個身居最高位的人。」
大宋天子,趙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