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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九點多,玉如義跨進古學梅的店,只見正在給幾個人介紹一台彩色電視機,這種電視機雖然是彩色的,實際吧很笨重的,有二十來斤呢。看見玉如義進來,古學梅笑着跟他說「給我把這台電視機包起來吧」。
玉如義回答了一個好字,然後就開始行動起來。等送走了這一批客人後,古學梅跟已經來到店裏的孫老頭說了一句「爹,我跟小義去橋頭村一趟,店裏有人來您照看一下啊,有什麼不知道的,就跟客人說我下午四點多就回來的,讓他們等一下」。
「行,你放心去忙吧,我在這裏守着就行」孫老頭說。孫老頭被古學梅叫來幫忙看店的,他也沒有問是什麼事情,只是按照古學梅的話去做,守店就行了。就算不問,到時候了古學梅也會說的。
兩人從店裏出來,跨上自行車,兩人往橋頭村去了。實際橋頭村離鎮上很近的,就在三公里之外,路途也沒有坡,雖然是土路,睛天路面硬,沒有多少坑,自行車在上面騎行不怎麼顛簸。二十多分鐘就到了橋頭村村部,這裏是橋頭村人家最集中的地方。
當古學梅跟玉如義一起走進會議廳的時候裏面已經有好幾十人圍着幾個火爐談論着什麼,有些人在抽煙,有些人在喝茶,一個個的精神頭十足。這些人裏面大多是年紀比較大的,年輕一點的四十多歲,年紀大一點的有五六十歲了。
「李叔好,張叔好,吳叔好,恩伯好……」古學梅不停的給大家打招呼。
「小古好」
「小古好」
……這些人也給古學梅回話。這些人都是熟人,從古學梅結梅以來這些年打過不少道的。所以見面後大家都是十分熱情的,這裏面不僅僅是因為熟悉,還有一個原因是古學梅長年住在鎮上賣家電,他們家有婚嫁的時候,平時有需要的時候去鎮上買家電產品相對要好些,畢竟不給面子就是一陌生人,別人賺錢就會心安理得,如果是熟人,別人的服務就會好點,這是一般人的心思,也是開店人家的心思。這就是這裏人一直以來的做生意的態度。熟人經濟就是這麼來的,當然也是最可靠的。
「學梅啊,你的事我給你跟大家說了,今天來的這些人都是有意出租土的」村主任孫先智把古學梅拉到旁邊小聲跟她說。
「謝謝叔叔啦」古學梅挨着孫先智的這邊手拿出一包芙蓉王放在古先智中山服下邊口袋裏。偷偷塞煙,古學梅這一手玩的好,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孫先智沒有拒絕,也沒有時間拒絕。
「前面你跟我說的話,我跟他們說了一遍了,現在人都來了,他們想詳細的了解一下,說實話詳細的早已說了,只不過就是吃一顆定心丸而已,你看……」孫先智說到你看的時候就不說話了。
「好,我現在跟他們講」古學梅說着隨孫先智來到眾人中間。
「大家靜一靜,今天召大家一起來目的是很清楚吧」孫先智壓壓手說。
「知道……」大家說。
「上次跟大家說的外地有一個大老闆想在我們這裏租地種藥材的事,今天我家侄女來跟大家的聊一聊,大家有什麼需要問的隨便問」孫先智說完側面向古學梅說「學梅,你來跟他們說說吧」。
「各位叔伯好,想必關於租地的事孫主任大家說了吧」古學梅說。
「知道」
「知道」
「曉得了」
……在場的人對租地事情雖然上心,大家從來沒有正式出租過地,一般只是口頭租給鄰居親戚之類的,也就不太了解出租的具體情況了,今天來只是看看古先智說的人是不是真的,只要是真的就會出租,不管別人賺不賺錢,只要自己收到錢了就可以。沒有人真正關心你租來幹嘛的,只要你有實力,有錢給就行。這就是現實,這就是農民的樸實。當然玉如義跟古學梅也不會欺負他們的,畢竟都是鄉里鄉親的,沒有必要干一些引人罵娘的事就行。
在座人都回答着知道。古學梅很滿意的孫主任的辦事效率,把村裏的幾十個能出租地的人都招在這裏,這可是給了她們家很大的面子的。如果是別人還不一定給她辦得這麼漂亮的。
「我呢,就不用介紹了,我們是一個村子的人,如果不是真的有人投資我是不會帶來的,今天呢,我帶小義來跟大家聊一聊關於我們村租地種藥材的具休事宜,大家有什麼疑問大膽提出來」古學梅接着說。然後拉過玉如義對大家說「這是長溝村的玉如義,是那個種藥材的玉米家的兒子,剛搬到鎮上來住的,他們家就是跟外地那個大老闆學習種藥材的,我們村租地事情就是由他家全權代理的,有什麼問題可以直接說」古學梅說完不再說話,等着大家提問。
「玉米家呀,這個我知道,聽說他們家種了好幾十畝藥材,就是不知道收成怎麼樣」一個六十來歲的中山裝老頭叼着煙說。
「嗯,他家挺有錢的,這個事要是別人家我們還不敢租,他家代理的,應該沒有問題」另一個四十幾歲的漢子跟旁邊一個正在抽煙的五十多歲的人說。
「這就放心了,有我們村的孫家,說明這事沒有問題,我家的地沒問題」一個穿着藍中山裝的五十多歲的男人說道。
古學梅看這架式,原本想着的會被大家刁難的,沒想到這麼容易,看樣子今天只是走一個過場而已了。於是拉了拉玉如義便向全場說「大家如果沒有想問的,那麼我們今天就把租地的事弄一個清單出來,等過幾天玉米從外面回來,就來跟大家簽合同,可以吧」。
「好,我們家十畝地全租」一個青色中山裝男人舉手說。
接着就有十好幾個人也說着自家的地可以租。
這時有一個男人舉手問道「我要問一下,租金一畝是多少,還有要租幾年」這個人是實在人,對錢是很敏感的。
「大家也知道,現在年輕人都到外面打工去了,年紀大的人家在家裏要帶孩子,還要做別的事情,種地呢也賺不了幾個錢,還累,弄不好要是有病蟲災害就會讓一年的家活白忙了。租給別人的話,人家還挑來挑去的,給租金的時候會有些心疼,可是我們老闆就不一樣了,只要成片的地,只要大家願意租就行,隨行就市嘛。不僅如此,我們老闆租的地多,還可以給大家創造就業,以後那個翻地啦、種藥材啊、除草啦、採收啦、搬運啦等之類的工作都是需要人來做的,所以,我們不僅只是租地這麼簡單。大家只要肯租給我們老闆,以後對大家好處是很多的,就不用再因為地租不出去而為難是不是」玉如義大聲跟在場的人說。
「確實好,這是為我們做好事,沒有理由拒絕的,地租出去了還能有工可做」
……又是一輪相互的感嘆。
「剛才那位伯伯問我們的租地年限問題,我在這裏跟大家實話實說,我們老闆說了,可以長期租,五年或者十年都可以,租金的事情隨行就市,以我們現在鎮上的行價來簽合同,然後按合同辦」玉如義說道。他想過,如果說租十年,不一定大家都願意租,如果讓大家選,可能會容易一些,如果只是一年一租的話,到時候很容易被人鑽空子的。長期租地是一個不錯的辦法。
」我沒有問題了「剛才那位五十多歲的老頭說道。然後就坐在那裏聽別人說話。
」小伙子,我有一個問題「這時右邊角落裏一個四十幾歲的男人站起來說。
」您請講「玉如義伸手作了一個請的手勢。
」是這樣的,我們這裏的地是成片的,租金是一次付清還是按年一付的」那個男人說。人家關心錢的事是沒有問題的,如果不是因為有錢賺誰願意搭理你呢,只要你有錢給,大家就會願意跟你說話,如果沒有錢,誰也不認識你。
「這是我沒說清楚,租金有三種方式,一次性付清、按年付、也可以入股分成。不過我建議大家還是按年付的好些,畢竟是出租嘛,外面他們租地也是這樣乾的。這是最好的合作方式」玉如義說道。玉如義想把租金的事情拖到最後付,可是農村的人眼光比較短,還有本來這事情就不太穩,大家都心裏沒底,只能以最現實的辦法來做,一年一次的付,而且是現金。
「我也覺得這樣好點」這時就有人附和着。
玉如義也想一次性付清,畢竟是大把的錢往外撒錢的事,能把錢錢揣在口袋裏一段時間就是賺了。所以他不想這麼快的把錢亂花。
「大家現在過來,在這裏登記一下」孫先智旁邊一張桌子上放着一個本子拿着筆呼喊在場的去登記。孫先智不想讓大家更多的時間思考,於是趁機把大家叫過去登記,讓大家把注意力全集中在登記這一點上,然後大家就只想着誰家地多,誰家地少,如果不是因為沒有帶合同來,他都想現在把合同給簽了,省得後面出變故。他不想因為一時的疏忽把事情給砸了,他還想着古學梅給他辦事呢。他只需要動動嘴皮子就可以換到一個好事,他能不盡心盡力嗎。利益交換,這是亘古不變的道理。
然後大家就爭先恐後的來到孫先智這裏開始登記。經過二十多分鐘時間,才把這些人的地登記好,共有三百多畝,遠遠超出了玉如義所預想太多了。
然後跟在座的人告別後,玉如義騎自行車帶着古學梅回鎮上去了。沒想到孫先智在村裏的號召力這麼大。本來孫先知是要留古學梅跟玉如義吃飯的,可是古學梅說家裏現在正是忙的時候,今天是抽空來的,回去還要守店。孫先智就沒有挽留。走的時候孫先智把古學梅拉到一邊說了一些話,古學梅只是點頭,有時也會說幾句話,看着孫先智的表情,看樣子古學梅的話是讓他滿意的。
「學梅,這個孫先智號召力很強呀」玉如義似是感嘆的說。
「還行吧,以後在這邊做事的時候多走動一下,可以多帶點茶葉啊、酒之類的,他好喝酒的」古學梅提醒着說道。
「好的」玉如義開心的說。
「他家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雖然他是守良的叔叔,實際他的年齡不大,也才五十來歲,兒子成家了,女兒二十來歲,好像才從高中畢業回來,有想在本地找個人家嫁出去的想法,上次我回來找他說租地事情的時候他就跟我提這事,想讓我在鎮上給找個婆家,我只是說給找找看」古學梅說着。這件事情對她來說是比較難的,雖然她這些年在鎮上關係多,但要給人家家裏介紹媳婦,誰也不是傻子,關係到娶媳婦的事,人家是不會看誰的關係的,只看重這個姑娘人怎麼樣,家庭背景怎麼樣。
「這樣啊,看來你得給他用心找婆家啊,不然的話我們這租地的事情就有點麻煩了」玉如義笑着說。
玉如義沒有想到這裏面還有這麼一層,如果只是古學梅作為孫守良的老婆雖然也可以把事情做得漂漂亮亮,但是有了給他女兒找一個好婆家的事情在,孫先智的行動積極性就不一樣了。這是給玉如義上了一課,讓他知道了投其所好。想到投其所好,當初他跟古學梅的事情是不是也是投其所好呢。感覺吧古學梅是真的愛他,他也是真的愛古學梅了,感情來了擋不住,雖然有好處在,可是壞處也有,現在他不知道該如何解決這個問題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看來以後得在媒人這件事情上給古學梅把關找個能配得上那個村主任的女兒的男人了,玉如義年紀不大,自然可以跟很多年輕人成為朋友,以後可以在這些人裏面找一個好一點的讓古學梅給介紹一下就行了。要是讓古學梅去找,估計有難度,畢竟那些小孩她是不太了解的,加上鎮上這些人家的父母可也是很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