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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古有春祭日秋祭月的說法,後有貴族相約糕點零食一起賞月祭拜,月餅流行後引申出團圓之意,現在一般都是一家人團圓一下的意思了。農村好像沒幾個人重視這個節日,可是又都記得這個日子。感覺有點矛盾。
第二天張一嘉載着李蓮花路過玉米門前,跟玉米聊了一會兒,他跟玉米說想去礦上看看。玉米答應了,說過兩天就去礦上,要去的話可以跟他一起去看看。
玉園在家,自然就會跟玉羅成提到建房子的事情。這事情剛開始是孫良燕提出來的。
孫良燕說「現在羅成也回來了,我們是不是該說說鎮上建房子的事情了」。
「還有什麼好說的,到明年把線一放,直接蓋就是」玉園說得好像不是事似的。
「那哪成,玉米這次蓋房子是包給那懷仁建的,好像比自己建要方便多了」。孫良燕說道。
「那樣是不錯,可是要多花錢,自己建的話只需要給工人開工錢就行」玉園說道。
「爸,我覺得包給人家會好點,自己可以不用一天到晚的在那裏忙」玉羅成說道。
「這個我知道,不過錢多了一些,有些不划算」。玉園說道。
「也行,依你的吧」孫良燕說道。接着又問道「羅成,你們在南方買房子還差多少錢?」
「還差十五萬,我們自己這幾年積了一些」玉羅成道。
「玉園,我們能幫得上忙嗎?」孫良燕問玉園。
「能是能」玉園說道。
以前他也可以幫上一些忙的,他覺得玉羅成在南方那麼遠的地方買房子不太好,他認為家在這邊,跑那麼遠買房子,到時候不住了不就浪費了嗎了,就算賣出去,也不見得能賣出個好價錢。所以他有些不太願意。但是面對兒子跟老婆,他好像太過於強硬也不太好。於是說了個模稜兩可的話。
「幫得上就幫點嘛,他們現在到南方去還要帶着孩子,租房子一年要幾百上千的房租呢,還不如買一套房子,就當是租房住唄」孫良燕說道。
「好吧,你們需要多少?」玉園看着玉羅成說道。
「十五萬」玉羅成報了這個數,實際這是他們把自己的錢全部算在裏面後得出的買房子所需空缺數量,也就是說他們買房後就身無分文了。
「好吧,給你們十八萬吧,我們也要留一點用的。」玉園倒是爽快。他確實有錢。但是那都是他在礦洞裏這些年來用命換來的,每次都是在放炮六個多小時後進去冒着雨點般的石子雨運出一些礦石來。既是不當得利,又會有生命危險。
「你有那麼多?」孫良燕問道。因為她知道家裏沒有那麼多錢,在鎮上建房子的錢早留出來了,手上沒有多少錢了。但她還不知道這次玉園搞到的礦石的錢有多少,因此,她有些不懂。
「有」玉園只說出一個字。然後說道「你們什麼時候回南方,我好把錢給你們」。
「明天去米英的爸爸媽媽家,住兩天就去南方」玉羅成說道。
「知道了」。玉園說道。
當天晚上,玉園把還沒捂熱的錢給了玉羅成十八萬,自己留了一點點。他有時候想,人一輩子是為什麼,搞點錢在家裏根本就放不熱,就會因為有點什麼事給花掉了。
第二天上午玉羅成跟米英帶着小孩走了,在玉米家門口,孫良燕有一萬個不想他們把孩子接走,畢竟那是她帶了大半年的孫子,可是她又沒有辦法。她只交待玉羅成兩口子平時要準時給孩子餵吃的,不要讓孩子自己亂跑,要注意孩子的尿不濕,不要讓孩子穿着濕的尿不濕睡覺……反正能想到的她都會交待一遍,感覺好像是她的孩子而不是玉羅成跟米英的孩子似的。
臨上車還交待玉羅成去了丈母娘那邊要一定要記得買東西啊,記得晚上小孩睡覺一定要蓋住肚臍,小心着涼。此時的孫良燕就是一個孩子寶,她很不放心兒子跟兒媳帶孩子,可是又沒有辦法。
女人就是這樣子的,一生關心着自己的男人,然後關心着兒女,最後還要關心着孫子輩的,好像他們一輩子就有掛念不完的人似的。女人是水做的,女人又何止是水呢。
玉羅成他們上午走了,玉園下午也去了礦上。孫良燕留他過兩天再走,可是他只是把剩下的錢給了孫良燕,然後就走了,不管孫良燕怎麼說,他就是不肯在家待着。甚至孫良燕求他,他還是要走,說是想多掙點錢。最後沒辦法,孫良燕坐在椅子上哭了,她等了兩個多月才見到的男人,在家只待了一天多就又走了,對她而言,是痛苦的。她想不通,自己的男人以前沒有這樣急着走的,現在怎麼變成這樣了呢。
晚上孫良燕一個人躺在床上思來想去,她想了很多,她想不出其中的原由。只是覺得玉園好像是不太待見她了。於是她作出了一個決定,去礦山那邊看看,反正那邊她也熟悉。
第二天一早,孫良燕就搭車去往玉園上班的礦上找她的一個好姐妹去了。這個姐妹以前是她的同學,後來嫁到了這邊,家裏男人天天在礦上做事,女兒已經結婚了。
孫良燕這個同學叫柳青昵,比孫良燕矮一些,大約一米五八。住的地方剛好在村子旁邊,比玉躍進的房子稍靠近去礦上的路,坐在房子裏就可以看到去礦山路上的情況,離玉躍進的房子有幾百米遠。因為有樹木擋着,相互之間是看不見房子的。
柳青昵知道孫良燕來找她玩,好久沒有見面的那個興奮勁,歡喜得不得了。孫良燕一進屋,兩人就嘰嘰喳喳把以前的友情說個不停。像是有千言萬語說不完似的。後來可能是累了吧,才入了正題,只聽同學問道「良燕,你怎麼想起來我這裏的,以前叫你來你都不來」。
孫良燕一陣泛酸。說道「前段時比較忙,現在有空了不就想着來跟你玩幾天嘛」
「好多年沒在一起了,來了就多住一些日子,住幾天就見外了」柳青昵說道。
「我怕到時候你會嫌棄,以後看見我就把門關了咯」孫良燕說道。
「哪裏話呢,我是那種人嗎,對別人可以,對你可不行,我們可是好姐妹呢」柳青昵說道。
「這條路上的人好像不是很多呢」孫良燕看着對面到礦上去的路說道。
「還沒到人多的時候,現在正是上班的時間,肯定人少了,像你那個玉園他就經常人少的時候下來,最近好像每天都下來到那邊去了」柳青昵指着玉躍進住屋的那邊說道。
「他不會是幫別人修鑽機吧」孫良燕說道。
「不知道。我經常過那邊去,可是在那邊沒有見到他,不知道是去了哪裏了,反正那村子裏沒看到人」柳青昵邊忙着淘米邊說着。
「修鑽機肯定不會在村子裏嘛」孫良燕說道。其實她心裏已經有了答案,如果不是別人有事情找他,那就是見女人去了,至於見誰就不清楚了。她目前還不知道。這也就是她為什麼不去玉躍進那裏了,一旦去了,公婆肯定要問她這問她那的,然後還會被一些事情給拉扯着,到同學這裏就沒有那麼多麻煩事了,同學也知道她的公婆在村子裏,自然不會多事的帶她往村子跑。
「也是哦,感覺他好忙的,我老公要是有他忙就好了,他每次下來都是上午十點的時候,有時候我看過表,感覺就差那麼幾分鐘時間,應該是跟別人約好了的」柳青昵說道。
這個信息不可謂不重要。現在只要守着那個時間段就可以了。說村子裏沒有人,那麼只能守在從這裏到玉躍之間的一段路等着,看看他去了哪裏。孫良燕盤算着。
「應該是吧,他一般做事情都會跟別人約好的」孫良燕說道。
「嗯,我也這麼認為的,我要是有你那麼好的老公就好了,姐姐,把你老公讓給我享受幾天怎麼樣」柳青昵放好米入鍋後,過來輕輕抱着孫良燕親昵的輕聲笑說道。
「又來,跟小時候一樣。總想着一些羞羞的事情,我都怕了你了」孫良燕假怒道。
「本來就是嘛,我那個男人,要什麼都沒有,我以前嫁到這裏來的時候媒人說得可好了,說他不抽煙,不喝酒,不打牌,不亂搞男女關係的。說這樣的好男人難得遇到的,當初我就信了那個老太婆的鬼話了,以為真的是個好男人。結果嫁到這裏來了之後你猜怎麼着?」枊青昵說道。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像是遇到了傷心事一樣的。
「怎麼着?」孫良燕問道。她有些搞不懂,一個不打牌,不抽煙,不喝酒的男人難道不好嗎。
「怎麼着!你是不知道,我那個該死的男人,他真的不喝酒,而且是滴酒不沾,幾十年如一日;也不打牌,也不亂搞男女關係,也不抽煙,真的像那個老太婆說的樣樣都不做」柳青昵道。
「這樣的男人還不好嗎」孫良燕真的不懂了。
「好,我就不會說他了。他是不抽煙,不打牌,不渴酒,不亂搞,可是除了這個他也沒有別的呀,他啥也學不會呀。結婚二十幾年來,別人在礦上能搞到礦,他壓根兒就不知道怎麼搞,別人會打鑽,他學不會,別人推礦車,他也推不動,最後他只好在外面給粉碎機鏟石頭了」柳青昵不知道是多少年沒有倒出來的苦水,那個眼淚止不住留下來。
「這也還好吧,他可以安安分分過日子,有男人陪着在身邊也可以了」孫良燕說道。人人都有一本難念的經,自己天天過着寡婦般的生活又何其不痛苦呢,至少她還有一個男人天天可以陪着吧,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
「有比沒有不會強太多,姐姐,你是不知道,我太難了。你以為剛才我問你借男人是說好玩的嗎?」柳青昵繼續輕聲說道。說完她還擦了擦眼淚。
聽到借男人,孫良燕是心頭肉狂跳,還真有這回事,可我也不會借你呀。自己的寶會借你,腦袋被門夾了吧。當然她不會說,只是問道「你不開玩笑,為什麼?」
「你是不知道,我那男人做事學不會,家裏什麼事都是我在找人去解決,他真的就是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相公呢。年輕的時候我以為只要他是男人也不錯了,可是我想錯了,他像榆木腦袋一樣,好像機械人一樣,我那個恨呀,你什麼都不行,多多少少有點情調好不好,結果也沒有,我不要他不給,要了他還捨不得,我成了擁有一條大河結果被生生渴死的魚」。柳青昵說道。
「孩子都大了,再過幾年也就好了,還想那麼多幹嘛呢,我們都老了,不要想着年輕時候的事了」孫良燕安慰道。
「有時候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我女兒找對象的時候,我是一雙眼睛看了又看,不想她走我的老路。我是被當年那個老太婆給坑慘了,信了她的鬼話,把自己的青春全毀了,現在她不在世了,我還恨得她牙痒痒」,柳青昵說完還有一種要把那個老人從墳墓里挖出來扒皮不可的感覺。孫良燕聽着同學的事,覺得心情好多了,至少自己也沒有這麼慘過。
「好了,別抱怨了,事情都過去了,想着將來就好,有些人比你過得慘多了,你至少還有一個男人陪着,雖然有些不懂情調,至少你要什麼他還是能給的嘛,比起那些在家守着活寡的女人不強太多了?簡直神仙生活。還有孩子也大了,也結婚了,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孫良燕說道。
「也是哦,這樣一想,我覺得日子還是過得不錯的,雖然沒有啥錢,但也沒有窮到揭不開鍋的地步,他還是不錯的」柳青昵說道。
「就是嘛,只是他比別人老實一些而已」孫良燕說道。
「你明天到村子那邊去玩嗎,我明天要去那邊小延村親戚家去一趟,可能要下午四五點才能回來,要不你跟我一起去」柳青昵說道。
「不去了,我明天去礦上看看」孫良燕說道。她來這裏的目的是想把心中的疑問解開,怎麼可能跟着同學跑親戚家去了,再說是別人家的親戚,去了人家不一定待見呢。如果是辦酒一類的,也就是走個過場,吃個便飯,沒有什麼意義。她孫良燕也不想去。她現在心中的疑問一天不解開,她一天睡不好,她不知道玉園為什麼最近更加冷淡了,以前雖然也有些不太準時回家,可是態度上還算可以,那時候忙,也就沒有注意,沒有多想,可是自從孩子接走了,閒下來了,仔細一想,玉園確實有些不太對勁,既然有了疑問她就有必要把這個不太對的事情給搞清楚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