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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麗蓮跟玉如義回家了,從鎮上帶回來了很多東西,也有韓玲秀給的一些。回到家後,玉如義長吁了一口氣,丈母娘這一關算是過了,這幾天在一起,她沒有說什麼,只是第一天的時候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一般來說第一天提起嚴肅的話不太好,但卻是比什麼都好的消息,原因無他,那就是她是認可了自己的。後面的日子都是平淡的過的。
現在他玉如義回來了,那麗蓮也跟着他一起回來了。這是個令他可以高興一陣子的事情,至少他不用為以後被人告黑狀破壞關係而擔憂了。在農村找對象最難的就是剛開始還沒有把關係穩固下來的時候有些不懷好意的鄰居借着有事的方式跑到結親的那裏裝作說好話的無中生有的把人給黑得一文不值,表面看起來他們還是說的好話,但聽起來怎麼聽都不是味兒。這就是說話的藝術,可以殺人於無形,有些家庭被這樣的人害得家破人亡還要被他們說成是沒本事的邪惡人。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爭鬥,有爭鬥就有悽慘下場的一方,這是鐵律。
以前田敏擔心對方不認可,畢竟年歲還不大,田敏在暗中吹枕頭風讓那懷仁回去跟韓玲秀說清楚一點,效果確實達到了,這次玉如義沒有被嚴格考驗,只是很平常的一次陪同回家住幾天的生活。這種做法雖然不光彩,但是很有用,誰叫那懷仁當初自己有事沒事勾引自己的呢,現在把女兒搭在自己家裏做媳婦只能說是活該。
那麗蓮是到哪哪一樣的,她好像沒有不開心的,其實她也是有自己的傷心難過的。就像這次回去的時候,她把玉如義帶到了母親的墳前,給母親燒了香和紙,似是在告訴母親現在女兒長大了,也有了自己喜歡的男人,這次是帶他回來看看這個永遠不能見面的媽媽的。這時的她抹了眼淚的,可以看出,一個看似整天都開開心心的女孩也有其深藏的痛,在不知覺的時候,她也有自己獨自落淚的時候,只是不告訴別人罷了。她以前羨慕別人有媽媽而她沒有。雖然她也叫韓玲秀媽媽,但那不是血緣里的那份獨有的感覺,在別人有意或無意的提醒下,她也渴望有自己媽媽,可那只是一個奢望,她知道自己永遠不可能再見到那個媽媽。強顏歡笑的背後可能是一張脆弱心的的臉,而且是在哭泣的臉。這就是那麗蓮。
玉如義離開的這幾天,烘房已經砌得只剩下上面的檁子沒架上去了。這種簡易的烘房子沒有用水泥封頂的好,但也只能如此了。比起沒有要好太多了。
田敏在家忙着做晚飯呢,面對突然而回的那麗蓮和玉如義,別提多開心了,心裏的石頭放下了。那懷仁去了西關鎮還沒有回來。田敏幫忙提東西,跟那麗蓮顯得很親近,她跟那麗蓮說道「你們坐了這麼久的車累,小蓮你去休息一下,東西我來給你們拿」。
「不要緊的媽,我們自己拿就可以了」那麗蓮說道。
當然,田敏是不會允許那麗蓮真的拿東西的,對玉如義使了個眼色,玉如義就抱起那麗蓮進了屋,東西是田敏一個人給一件一件的放在斗車裏然後運回到屋裏的。
那麗蓮好像是被玉如義的懷抱忘記了還有東西沒拿似的,跟玉如義一起去了浴室洗澡去了,待換了衣服出來,田敏已經把他們帶回來的東西全搬進屋了。那麗蓮只能說道「謝謝媽媽」。
「你們這次去,你媽媽說什麼了沒有」田敏問那麗蓮。
「沒有,她問你好呢」那麗蓮道。
「都這麼久沒見你了,她不想你,我會相信?」田敏說道。
「想,我也想她的。」那麗蓮說道。
見那麗蓮不想說,田敏就沒有問了。說着過些天就要中秋了,現在稻穀也正是要收割的時候,家裏準備過兩天請人收割稻穀。
玉如義問道「爸什麼時候回來」。
「中秋吧,上次動身的時候他叫我收割稻穀來不及的話請人收割就成」田敏回答道。
「我們有多少稻田?」那麗蓮問道。
「我們家稻田有四畝」,在前面東邊那一片都是,就是上次跟你說的那一片「玉如義說道。
」你不是說那是一丘田嗎「那麗蓮問道。
」是的。我們家只有一丘田「玉如義說道。
」以為有很多田呢「那麗蓮說道。
」哪有很多田啊「玉如義說道。
那懷仁回來了,看見那麗蓮很高興,看着那麗蓮左看右看的,像是很久沒有見到過似的。也是開口問」你這次回去韓玲秀沒有說你什麼吧「。
」爸,媽沒說什麼,叫我好好的,有事找你跟她「那麗蓮說道。接着問道」這兩天她就要去縣裏帶妹妹了,你不回去看看」。
一句話給那懷仁整得不說話了。他還真的該回去看看,本來就離家不遠。晚飯後,本來要留下來的那懷仁開着車回家去了。把田敏本來很高興的臉拉得老長也沒辦法,那不是她的老公,只是露水夫妻而已。當然,她也沒有阻攔,而且是很開心的樣子送別的。
兩天後,家裏熱鬧了一天。田敏一大早就起床來準備早飯。上飯之前是早茶,不要以為玉如義這裏是沒有早茶的,那是平時沒有那麼講究而已,很多家庭因為忙,早上就沒有早茶,而在請人幫忙的時候,就免不了早茶了,因陋就簡,一般不再像以前時那樣種零食來一圈,現在就搞點煎餅子就行。
早茶的茶一般是用開水沖泡那個用桐油和細沙在灶鍋里炒出來的爆米花做成的。家裏的四畝田,要一天收割完成,田敏請了十二個人,這茶就是十二份,至於家裏的三個人就自己去泡了。
只見田敏拿出十二個藍花深口小碗,在每一個碗裏放入兩把爆米花,再在裏面放入一些紅糖,再放入三兩朵野菊花、三兩片清明茶葉、兩個本地的干紅棗。待客人來了之後臨時給客人泡好端給客人。另再給客人一到兩個糯米粉做成的煎油粑粑,是為墊肚。
茶可配萬物,雖誇張,但也算是茶在我們日常生活中的最好的詮釋吧。早茶可配很多東西,下午茶也一樣的可配很多。因時加減,各有其味。後來城市裏的很多人說什麼早茶,可曾知道我們自己也曾有自己獨一份的早茶文化呢。只是因為時代的變遷,有些事沒有多少人記得了,有些比較有營養的東西沒人覺得她好了,而是把下午茶武斷的認為是外來的來證明自己比別人高貴,其實很早之前我們就有這種文化,在很多早期的文學作品中也能找到一些影子,只是沒有用茶來命名罷了。也許從未有人想過自己也曾有過早茶和下午茶文化,而且很濃厚,只不過隨着時間的推移,沒人再記得了。我們早茶是以護胃為主的,以清淡養生為主的,我們提倡節儉,我們會因陋就簡。很多人一說起我們的茶文化以為只是用茶葉搞一套杯子耍幾個手式泡上幾杯就是茶文化了,還美其名曰功夫茶,其實那只是簡單的一種而已,只是茶文化的入門而已。真正的茶文化是用茶去養生,不傷腸胃,不求刺激,清香入口,可解當時之累,可解當時之乏,欲求滿則心靜氣和,氣和則身心暢舒。
來幫忙收割稻穀的人來齊之後,大家自己分工,有八個人專門割的,有四個人專門用脫粒機脫粒和送稻穀回來的。這一天,只聽得東邊百米遠的田裏號子喊得山響,段子一個接一個,人聲喧鬧,好不熱鬧,看他們那一幫人幹勁十足的樣子,那麗蓮都差點跑去跟他們割稻穀玩去了。
看着越來越多的稻穀挑回到屋前禾場裏,田敏叫玉如義幫忙把倒在地上的稻穀給耙開曬着。剛收割回來的稻穀用一到兩日的陽光曬乾明水後就算是下很久的雨稻穀也不會壞的。俗稱的雙搶雙收是跟老天比手速的意思,在插秧和收割兩個時間節點稍有閃失就會糧食欠收,哪怕是收回來的稻穀不及時曬乾也會壞掉的。只要是幹過農活的人都會知道,農民真的不容易,很不容易!
整整一天,除了一日三餐外,十多個人在田裏緊趕慢趕的忙了一天,還好有腳踏的脫粒機,不然一天還收割不完呢。以前沒有這種腳踏式的脫粒機的時候,扛着一個方形像升斗的木桶去田裏收割稻穀,一個人一天能收回來兩擔糧食就已經頂天了。現在十多個人一天把四畝田收完,已經是相當不錯的效果了。當然跟二十多年後用收割機相比,這也是相當落後的了。
晚飯過後,酒足飯飽,大家一人拿着十五元工錢離開了,田敏千恩萬謝的把他們送到院門外才回來。然後收拾碗筷桌椅板凳。橫在田敏心中的石頭總算是落地了,明年一年的糧食有了,倉里有糧心中不慌,總算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玉如義大伯家的田比較多,但自己種的不多,也就屋前的三畝地,其餘的給別人種着的。這也是因為勞動力都不在家的原因。本來大伯母想跟田敏同一天收割稻穀的,現在正是搶收的季節,很難請到幫忙收割稻穀人工的,因為田敏只請到了十二個人,一天根本就割不完,大伯一家的稻穀就只能推遲一天了,今天的十二個人中明天再來九個人就夠了。田敏跟孫良燕說到時候幫她做飯招待做工的人,她只要把孫子帶好就可以了。
第二天,昨天給田敏家裏搶收稻穀的人中來了九個人,他們早上來到孫良燕家,在前廊下坐着稍微休息了一會兒,喝了茶,吃點油餅,一人一包煙,然後就扛着腳踏脫粒機去了屋前的稻田裏開工了。隨着那木質腳踏脫粒機如公黃牛的叫聲般響起來,孫良燕的臉上寫滿了笑意,她感覺今年這批糧食算是有了着落。
孫良燕的孫子現在開始對新鮮事物很感興趣,聽着外面那如公黃牛般吼叫的腳踏脫粒機的聲音,十分的好奇,不停的往外面看着,想看看那東西是什麼,那麼大的聲音,還夾雜着人說話的聲音,十分熱鬧,他可勁的伸頭。孫良燕看出他的心思,於是抱出來到屋產禾場站定,指給他看那個能發出巨響的東西和正在忙着搶收稻穀的人,說道「看,那就是你想看的東西,厲害吧,他們都在幫我們搶收稻穀呢……」。
在外面玩了一會兒,孫良燕把孫子抱進屋裏來。田敏正在給工人做飯。孫良燕也幫忙掐一下菜。田敏說」嫂子,你帶着孫子不方便,這些我來做就可以了,現在還早,趕他們的早飯還來得及「。
孫良燕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帶孫子不方便,平時都麻煩你們娘倆幫忙,真的是欠你們太多了「。
」嫂子說哪裏話,我們是一家人,能幫的就幫,再說我要是以後不方便的時候你還不是一樣的幫忙「。田敏說道。
」話是這麼說,可我心裏還是有些過意不去「孫良燕說道。然後接着說道」這要過中秋了,玉米回來吧「。
田敏回答道」玉米回來,他說了中秋前兩天回來」。說完田敏嘴角泛着笑意。孫良燕看了,心口泛酸,玉米是經常回來,可自己那個玉園這次怎麼出去那麼久也不回來呢,都兩個月了,還沒回來,自己這塊田都快渴死了。
「大哥沒跟你說什麼時候回來嗎?」田敏問。
「他上次說七月初回來的,可是到了那個時候他沒有回來,到現在也沒見他回來」孫良燕說道。
「聽玉米說他在那裏想把上次玉米發現的那個礦石多搞點回來」田敏說道。
「那也要回來呀,搞沒搞到沒關係的」孫良燕說道。
「玉米也是這麼跟他說的,可他說想找機會多搞點。也不知道是在哪裏找機會去了,反正以前四五天出一次門,最近兩月隔兩天就出一次門」田敏說道。
「那個礦離玉米他們住的地方遠嗎」孫良燕問道。
「不遠,入口就隔着一個鐵軌,二十米遠就可入礦洞,在裏面有多遠就不知道了」田敏回答道。
「算了不管他了,他想回來就回來,搞多少礦是他的事」孫良燕嘴上這麼說,但心裏有了疑問,以前從沒有聽田敏他們說起過玉園在那邊的情況。今天得到了一句以前隔四五天出去一次,現在隔兩日出去一次,這跟找機會運礦好像不搭呀。感覺這個玉園有事。可是現在在家帶着孩子,沒有時間,等有時間了再去看看倒底是怎麼回事。這個未解之謎在他孫良燕心中算是種下了。田敏一時語快,也沒有想到這個問題。當時玉米回來也是這麼說的,玉米也以為大哥玉園在外面是想辦法搞礦。而且玉園在那邊跟一些礦上的礦工關係不錯,時常外出,感覺也正常。可到了孫良燕這裏就大不一樣了,從中嗅到了不一樣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