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夫嫡妻 077—爭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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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了很久,很久……

    葉溟僵直不動,柳煙華那雙隨時都散發出純淨明亮光芒的眼直勾勾地瞅着他,有種讓人恨不得撲上去,狠狠蹂躪。

    「煙華……」試着推動掛在身上的人,葉溟啞着聲喚道。

    「你不願意?」柳煙華倏地一眯眼,釋放危險。

    「煙華。」葉溟彼時是忍得難受,臉上難得有扭曲的徵兆。「咳,此刻是青天白日。」他好心提醒,白天不適合意淫。

    柳煙華抬眸瞪了他一眼,眼中的柔媚瞬間被撲滅,「不要算了。」瞬間恢復了過來,仿若剛剛的那個主動勾引的人不是她。

    葉溟見此,哭笑不得。

    這女人,將他勾出魂,現在又想着退出,只怕沒這麼簡單。

    葉溟側過頭,從飄飛的帘子看了看天。

    「煙華……」

    「嗯。」柳煙華有些氣悶地哼了一下,難得她放下身段迎合,不想這男人不領情。想想自己方才的舉動真是蠢到家了,又暗道自己發了神經,突然想到這麼個問題。

    他的手,從身後摟住她的腰,貼着她的臉,低言寵笑,啄取芳澤。

    感受身後人的情素,柳煙華臉微微一紅暈,沒動。

    「初夜,為夫想給夫人最好的,如今傖促,只會委屈了夫人。」葉溟伸手,托起她的下頷,目光盈盈地望着她,笑着道,「夫人也不想在這般簡漏的馬車內行事吧?為夫自是無礙,若傳出去,堂堂葉丞相在馬車內淫雨,為夫臉皮自是不會損,若損了夫人的臉面,只怕夫人出去見人羞澀。」

    他有着大夫特有的耐心,就連忍功也非同一般,他的溫和,與從容,這個動作做出來,不但極溫柔,還頗有那麼點恰到好處的循循善誘。

    但柳煙華卻從裏邊看到了些邪惡,葉溟就是一個表裏不一的男人,表面是這般,骨子裏卻讓人猜不透。

    說不定,剛剛他還在暗自得意,故意說出那等:青天白日的話。

    「你……」

    葉溟很溫燦地笑了,道,「夫人不知,如此引誘,為夫差點失控?」

    面對的是她,所以,就算沒有引誘也很容易失控,更何況柳煙華如此的動作,方才差點沒有把持住,直接在馬車上要了她。

    柳煙華聞言一愣,隨即一窘,咬唇垂首。

    那麼溫暖的目光和笑顏,讓柳煙華突然覺得不再真實,「葉溟,我看不透你。」最後,化為一聲低嘆。

    好好的氣氛就被他打斷了,再大的*也被滅掉了。

    葉溟卻是笑了,說:「我的煙華,亦是難透。」

    從一開始,他就沒有看透過她。

    順勢靠在葉溟的身上,微仰着頭,看着馬車的某一處,道:「他對我說了很多,也讓我明白了很多。」

    雖然她的靈魂是李沁不是柳煙華,但是知道柳煙華從一開始喜歡的人只有葉溟,那種高興不知道是從何而來。

    沒有半點柳煙華的記憶,讓她很受困,現在,終於是霍然開朗。心靈上,也跟着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她從來不知道,這些本來與她無關的事,如此明白後,自己是這般的感受。或許,從一開始,她就被葉溟的溫柔給俘獲了,永遠逃不出那片溫柔地區。

    「嗯。」葉溟沒問下去,因為他知道,有些事情他該知道的時候,自然會知道。

    「葉溟,其實……」頓了頓,不知道為什麼,她並不想讓他知道這個。或許有一天他自己突然發現了,那種心情應該會不一樣吧。

    葉溟含笑望着她,等。

    「其實我和那個三皇子沒什麼的,真的……」話到最後,又是一轉,「我一直以來都只是將他當成兒時的玩伴,朋友……以後,別再有什麼誤會,我與他完全不來電。」柳煙華正經地解釋。

    葉溟聽了,只是笑了笑,點頭應了聲嗯。似乎柳煙華說什麼就是什麼,沒有人理解葉溟這到底是信了還是不信。

    說了這麼多,只得到葉溟這麼一個嗯字,柳煙華有些鬱悶,惡狠狠地抬頭,「你到底是信還是不信?」

    見此,葉溟笑得深,「自是信。」

    「那就好。」柳煙華似鬆了一口氣,伏在他的胸口上,聲音陡然又是一轉,道:「葉溟,你到底在計劃些什麼?在你我身上到底又發生了什麼事?」為何你的病會這般嚴重,連你自己都束手無策?

    從南宮軼那邊得知,葉溟似乎有着一手超呼尋常的醫術,只是一直無人知曉罷了。而這個,全都是因為她而成就了他。

    葉溟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凝,道:「不管他與你說了什麼,忘了便是最好的。煙華,一切有我在。」

    柳煙華蹙眉不語,暗暗嘆息了一聲。

    他不願說,而那件事,似乎也是個禁忌。

    兩人又安安穩穩的回了相府,什麼事也沒有發生,正如葉溟說的,現在做那檔子的事,不是時候。

    晚上他們得參加那個什麼功宴,春景園一事到是讓這場大宴拖到現在。

    葉溟是丞相,百官之首,龍玹朝中上下只有他這麼個大權掌握者,無分左右相之說,以一身病體全攬在他一人之下。

    可見葉溟的地位在龍玹中有多麼的重要,而正是如此,他才不受任何人的撐控。皇帝欲除之而後快,只是耐何葉溟手機段多,動不得他半點。

    一個帝王都如此忌憚着臣子,可見龍玹帝是恨極了葉溟。

    暮色剛臨,陸陸續續的就有人坐着轎子,馬車,往着皇宮行去,場面極是浩蕩。

    葉溟卻是遲遲未出發,仍是漫不經心地坐在案前,詳看着摺子,一邊的柳煙華見他不急,她當然也不會着急半分,隨意的拿了一本書卷,靠坐在矮榻上,一頭青絲垂灑,手撐着頭,一手捧着書,借着燈火靜看。

    下人們全都站在屋外,靜守。

    碎玉軒從下午那會兒,就一直靜得像無人之境。

    夜幕一臨,就聽得院外傳來踏踏的足聲,帶着幾分的混亂,一群人匆匆而來。

    突然聽到雜亂的腳步聲,柳煙華再也看不進,放下書卷,坐起身,蹙眉。如今來勢,只怕唯有一人能做得來。

    「葉溟,葉溟……」

    未見人,那儘量壓低的柔聲傳喚而來。

    柳煙華更加皺眉。

    這算什麼事兒,這赫連悅還真不讓人清靜,那會兒他們從外頭回來,也碰上了一回,若不是被葉冥強行送回後院,還真得鬧得沒完沒了了。

    赫連悅不急着去參加功宴,反而守在碎玉軒門外,天色都暗了下來,卻遲遲不見人出來,等不急了就闖了進來。

    「柳煙華,又是你。」赫連悅一連闖進了門,突見柳煙華從里步出,不由冷哼了一聲,惡言相撞:「又是因為你,害得葉溟不曾理會本公主,柳煙華你佔了這麼久,也該是夠了。」

    想起往事,赫連悅更是生氣。

    柳煙華挑挑眉,看着赫連悅像只瘋狗一樣到處亂咬人。

    「赫連公主,似乎不該出現在這個地方的人是你吧?怎麼,公主還當自己是相府的女主人不成?」柳煙華漫不經心地彈了彈衣,連跨出台階,迎上赫連悅。

    「是,沒錯,本公主就算現在不是,但很快就是了。今夜,本公主就讓你們的皇帝賜婚,將你廢除了。到那時,看你柳煙華還如何在本公主面前囂張。」赫連悅厲色道。

    想起那道聖旨,柳煙華的眼神就不由厲了起來。現在也不知是誰在自己的面前囂張,赫連氏的人都是如此的猖狂。

    「那也得皇上下了旨。葉溟若真接受了你,我柳煙華也不屑留在相府,我自會主動退出,不必你們來多事趕人。」柳煙華驀然冷下了眼神,直逼上赫連悅。

    赫連悅被柳煙華突然而來的強勢給嚇得一退,愣了愣,最後是得意的一笑,「這可是你自己說的,若葉溟同意了,你柳煙華就給本公主乖乖的退出。」

    柳煙華冷哼一聲,「葉溟若娶他人,我自會消失。」

    說到這個,柳煙華的臉色完全變了,葉溟當真接受了其他人,她真的會馬上離開這裏,從此消失得一乾二淨,誰也尋不着。

    這個,她說到做到。

    「呀。」葉溟一手扶着一扇門,從背後深深地望着纖細的身影。

    說到消失兩字,葉溟不可否認,他的心有那麼一瞬間顫抖了。

    他不知道,在柳煙華的心裏,這些對她來說是如此的重要,而他也是第一次聽到柳煙華如此絕決的話,仿若他真娶了第二個人,柳煙華就此從他的生命里消失得一乾二淨。

    這樣的事,他怎麼允許發生。

    「葉溟!」赫連悅一見葉溟,臉上就綻放出開放的花朵,溫淑。

    葉溟一如之前那般,看也沒看她一眼,直直地望着柳煙華。

    柳煙華就站在台階下,與他的目光對視。

    「不會有那麼一天。」葉溟抿了抿唇,走上來,伸手捋了捋她的額發,說:「走吧,宴已開始了,我們也該走了。」

    柳煙華抿着唇,點頭。

    「葉溟,我要與你一起坐一輛馬車。」赫連悅咬咬唇,伸出手去扯住葉溟的手,可憐楚楚地昂頭望着他。

    葉溟回頭,望着她的眼神溫和,眼底卻染滿了冰寒,「赫連公主,本相沒有義務對一個威脅我夫人的人照顧到這份上。」

    扯着葉溟的手微微一頓,有些不知所措,以前再如何,葉溟頂多只是生氣,但還是第一次看到他的眼底帶着一股寒冰之氣的。

    赫連悅有些慌了,忙道:「葉溟,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意你了,所以才會口沒遮攔……」

    葉溟拉過柳煙華的手,轉身便離去,完全未曾理會赫連悅的低聲下氣。

    赫連悅對任何人都不會低頭,唯獨對葉溟,儘是好。

    「葉溟,我從北嵩帶了許多珍貴的藥材,或許對你的身體有好處,為了自己,求你別拒絕我的好意,好嗎?」赫連悅從身後好言相勸。

    柳煙華抿着唇,回頭看了眼那站在夜風中的少女,那種愛慕的眼神,還有擔憂的眼神,令得她一震。

    赫連悅的確是長得極美,如不是因為那種個性,或許,這樣的女子會是男人們爭奪的對象。

    倘若沒有柳煙華,像赫連悅這樣的女子或許就真的入了葉溟的法眼。不管葉溟如何冷視她,她一如既往的關心他,替他着想,將最好的一面呈現在葉溟的面前,恨不得將最好給葉溟。

    對比之下,她柳煙華到底給過葉溟什麼?何其有幸能得到葉溟如此的愛護。

    直到坐上馬車,柳煙華都一直在想着這個問題。

    赫連悅對葉溟深深的愛意,關懷,還有溫柔,一切的一切都來得太重。單單從這一天來,赫連悅將她身上的那種愛發揮得淋漓盡致,表現得如此明顯。

    柳煙華竟有一種害怕,怕這份愛突然有一天變成赫連悅的。

    小時候的事,她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隱隱覺得,若小時候不是有柳煙華,那個時候第一次碰上赫連悅,葉溟看到的就是赫連悅了。

    「怎麼了?」葉溟見柳煙華將自己縮成一團,臉色有些不好看,以為她在意赫連悅剛剛說的話,溫柔一笑。

    「葉溟。」柳煙華透過翻飛的車空,看到赫連悅被人扶上另一輛馬車,聲音還着幾分苦澀。

    察覺她的不對勁,葉溟關切地將她的人攬進懷,「不用在意。那種事,不會成為現實。」他不允許的事,就絕對不會發生。

    「嗯。」柳煙華有悶悶不樂地點頭應了一下。

    馬車行駛在幽靜的長道上,看不到外邊的情景,柳煙華只好心了視線。

    赫連悅的馬車一步步的跟在他們的身後,貼得緊。

    空氣里,傳來葉溟輕輕的嘆息,溫暖的大手輕輕撫過柳煙華的發,「煙華卻是為何不高興?在為夫的面前,還要如此藏着嗎?說說,為何事而鬱郁?」

    也許他的聲音太過溫柔,也許她不自覺的被他引導,張唇便問:「葉溟,你為什麼要非娶我不可?卻又為何對我如此的好?」

    她似乎從來就沒有給過他任何東西,反而處處讓他為難。

    葉溟唇角微微上揚,輕聲笑了笑,「因為為夫就是想將煙華娶過門,為夫見不得煙華受半點委屈,對你好,是沒有任何理由的。」

    對一個人好,不需要一個理由。若真的要給一個理由的話,那就是沒有理由,對你好就是好,沒有為什麼。

    柳煙華微微一愣,嘴角抿得死死的,輕輕一嘆,將頭挨在葉溟的身上,悠悠道:「你給我的太多,葉溟,你叫如何是好?而我給你的,卻是麻煩,這樣的我,到底哪一點值得你對我如此付出?」

    葉溟在背後默默的替她做的一切,是個人都會被感動,而她的心也是肉生的,不是鐵。雖然那個真正的人不是自己,但現在她早就將自己當作是柳煙華而不是李沁。

    葉溟又是寵溺地衝着女子一笑,「煙華給為夫的,太多太多了。」

    這條命,給他活下去的勇氣……

    為了她,讓他做都願意,而這些,是不需要說出來的,而是做來。

    葉溟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他從來不會掛在嘴邊,一切都是以她為主。

    「是嗎?」她不知道兒時的事,從來到這裏開始,她就沒有給過葉溟任何東西,這一點讓柳煙華有些自責。

    這也多虧了赫連悅,若不是她的到來,或許她永遠不會知道自己到底有多麼的差勁,虧欠了葉溟多少。

    「別胡思亂想,一切有為夫在,莫怕。」葉溟安慰性的將人摟進懷裏。

    伏在他的懷裏,柳煙華輕輕閉上了眼。

    「公主,別瞧了,小心會掉下馬車。」於嬤嬤見赫連悅一跑來都將馬車的帘子挑得老高,將頭伸得長長,那眼神渴望地望着前面的馬車。

    若是可以,她真想馬上取代柳煙華的位置,恨不得將自己裝進葉溟的心裏。多年的相思,多年的努力,她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的。

    「於嬤嬤,本公主不甘心。」赫連悅捏着雙拳,憤憤道。

    於嬤嬤低嘆一聲,公主如此的人兒,何須倒貼一個病鬼。只是赫連悅就是一個死心眼,瞧上了就是瞧上了,除了葉溟,她就再不會去看其他的男人。

    「公主,放心吧,今夜您只要向龍玹皇帝說說,聖旨不是明着說,只要公主非葉溟不嫁,就允許公主與葉夫人平起平坐嗎?只要公主把握好,到時候,相府主母的位置還不是公主的。」於嬤嬤帶着幾分陰狠道。

    只要入了府,成為葉溟的妻,就不怕鬥不過柳煙華。

    而且方才已經明說了,只要有第二人嫁入相府,她柳煙華就會主動退出去。如此一來,公主的機會就更大了。

    赫連悅猶豫了一下,想到剛剛在碎玉軒時,葉溟看向自己的眼神那麼的冰冷。

    這樣做,真的對嗎?不會惹葉溟生氣嗎?

    一切的一切,赫連悅只在乎葉溟。

    只要葉溟有一絲的不滿的事,她就不會試圖去做。

    但看到他這般在乎那個柳煙華,嫉妒的心,不由脹滿,恨不得將那個柳煙華碎石萬斷。

    「本公主不會放棄的。」在她赫連悅的心裏就從來沒有放棄二字,她千里迢迢來到龍玹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能嫁給葉溟嗎?

    縱然他只有幾年可活,那又如何,只要他有一天活着,她都要爭取將柳煙華打敗。


    這場慶功宴,連氏沒有參與,從她與周將軍見了面後似乎有點又不一樣了,像是突然沉澱了下來般。

    對此,柳煙華一直覺得很奇怪,連氏到底想要幹什麼。聽說她最近又有新的打算,似乎在為葉溟征女人。

    想到這個,往往都令柳煙華頭疼。

    御書房厚重的書架被燭光拖下沉重的影子,龍玹帝陰鬱地坐在陰影里,面色蒼冷。

    跪坐他對面的黑衣人,心一涼,感到股無端的幽冷。

    「皇上,那葉溟背後有鬼域做護罩,只怕這一次也不是那麼的容易得手,若是有失,只怕後果不堪設想。」黑衣人頓了一下,抬頭看着龍玹帝的表情,黑衣人不免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龍玹帝沒有說話。

    黑衣人再次抬頭偷看他的臉色,汗流浹背,也不敢說話。

    想到葉溟的反擊,這後果當真不敢想像,皇上這一步棋走得有冒險,一失足,誰也挽回不了。

    死寂了半晌,龍玹帝突然出聲笑了笑。看到了黑衣人的緊張,龍玹帝柔聲道,「朕就不信鬼域永除不盡,他一人有如此的可怕?」

    「皇上,這幾年來,屬下等暗中守在相府之事,葉溟只怕一清二楚,現在行動,是否太過傖促了?」黑衣人更想說的是,在葉溟什麼都知道的情況下,動手,當真是不合適,自尋死路。

    但是這樣的話,黑衣人是絕對不敢說出來。

    龍玹帝更深地笑了,重複道,「一清二楚嗎?」

    這一次,黑衣人不敢再接話了。

    龍玹帝那雙深冷的眼,望着黑衣人似笑非笑。

    黑衣人突然輕輕戰慄,叩頭道,「屬睛辦事不利,請皇上治罪。」

    他們身為一個黑暗的影子,竟然會逃不過葉溟的眼,當真是該死。

    而正因為是這樣,他們才驚覺,那個病鬼是如此的可怕。似乎,連他們下的那張網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那一條線通往哪裏都能一眼瞅准,只要有半點的異動,就會剪掉他們的網線。

    如此可怕的人,現在皇帝卻要在這樣的情況下手,只怕不會討到什麼好。

    龍玹帝卻是微笑道,「一個人再如何厲害,能敵得過四面八方的暗算?朕相信,這一次的布署,定能讓他,逃無可逃。」

    黑衣人打了個寒顫,這就是要他,今夜無論如何都要得手。

    龍玹帝冷冷地睇了黑衣人一眼,又道:「若知葉溟的軟助在何處,想要制住此人,不難。」

    黑衣人一震,倏地抬頭,「皇上的意思是說……」

    為了殺死葉溟,皇帝當真是無所不用。

    可是和葉溟作對,哪兒那麼容易?就算是葉溟死了,後邊的鬼域,也必定如影隨形,不死不休。

    鬼域是什麼,誰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他們是為了誰而存在。

    只知道,數年前,統領鬼域的主人正是一個女子,然而九年前的那件事,徹底的讓鬼域消聲匿跡。

    現在突然又冒出來,想來皇帝也是害怕了吧。

    黑衣人黯黯然,叩頭領命。

    龍玹帝抬目望向燈火光亮處,眯了眯眼。

    就在今夜了。

    功宴選大行宮外的廣場舉行,露天地點,插滿了火把,將整個場地照得如白晝。一覽無憾,入宮門者,先看到的是一片熱鬧。

    宮人們奉上酒菜,樂工們奏起琴簫。

    歌舞昇平,好一番熱鬧,令人看得眼光繚亂,偶爾有開懷大笑傳來,武將們更是放開大飲,酒過後,便眯着眼睛瞄着場中央的宮舞。

    在場的,有帶家屬入宮的,都是一些有身份的。

    女人是妝點氣氛的神來之筆,再莊重的場合,再嚴肅的人物,只要有了女人的珠光寶氣,低儂軟語,也頓顯得歌舞昇平,融樂祥和起來。

    皇后娘娘,雪貴妃伴着龍玹帝兩側,一個高貴,一個不染塵世的美,但往往在這樣的場宴里,雪貴妃那種清澈柔美,不染塵世,一如十幾歲的少女。生生將皇后的排場壓了下去,不過剛剛開了宴幾刻鐘,皇后臉色不如何好的,向龍玹帝告退。

    這樣的場面,本就是屬於男人們的,皇帝自是無任何的不滿,揮手讓她回宮歇息。

    龍玹帝主宴,令大家不必拘束,開懷暢飲。

    權貴們頓時活躍起來,一時間夠籌交錯,笑語喧譁。不多時,就開始離席敬酒。

    或許這只是一個補功宴,沒有回來的那一刻那般有興奮作用,但場面還是十分的熱絡,令眼生亂。

    「葉丞相到。」

    不知哪個太監,聲音尖銳得令這般熱鬧的場面也被驚得一頓,一時之間靜了靜。

    葉溟牽着柳煙華的手一露面,頓時吸引住眾人的目光。

    旁邊的赫連悅反而成了陪襯,氣恨地瞪了瞪柳煙華的側背影,縱然再有不甘,赫連悅在這樣的場合也知道收斂了些。

    龍玹第一相爺,多病而美如謫仙,病時終年不出府,呆在相府中閉門不見任何人。但是一旦得見,自然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眼,但今日貌似風頭更盛的,卻是他身邊的那個女人。

    那個傳聞中痴瘋多年的柳王府嫡女,如今正安安靜靜地攙扶着葉溟而來。

    今夜的柳煙華仍是穿着一件雪白的外袍,寬廣的衣袖和裙裾繡了參差錯落猩紅綻放的虞美人,隨着她舒緩的步子,竟生動搖曳,柔美多姿。

    她的長髮松綰,頭上只有一粒珠簪,看似隨意,偏又精心別致。

    她眸如墨玉,輕點紅唇,肌膚細瓷般緊緻白皙。

    遍地權貴,目光灼灼,她站在葉溟的身邊,風神俊秀清朗,舉止儀態既不生硬拘謹,也不畏怯卑微。

    針落可聞。

    葉溟側首對柳煙華耳語道,「煙華如此漂亮,為夫真想藏起,不想讓世人觀之。」

    柳煙華迎着光,對葉溟嫣然一笑。那個瞬間,那女子的淨眸里柔輝熠熠,整個人直清如冰雪,艷若野狐。

    眾人心神一晃,不由面面相覷。

    柳王府的痴瘋女竟是如此的人物,每個人的目光里都多了幾分的複雜。追着那白衣女子而去,那雙純淨靈眸一瞬間輕輕掃來,明淨如聖光!

    那些從小就與她玩到大的人,只能在暗處處細細盯着那女子望去,可望而不可及,說的,就是現在這樣的情況了。

    在他們之中,除了葉溟,只怕是沒有那麼一個人能站在柳煙華的身邊了。

    兩人站在一處,竟是那般的天作之合。

    如此,怎能不妒。

    明明一同相識,相伴,最近這樣的女子卻只能站在葉溟的身邊。最重要的是,這個人卻已無多少年可活,這般,不是叫柳煙華受累嗎?

    雙雙來到皇帝雪貴妃面前,行禮,「參見皇上,貴妃娘娘!」兩人異口同聲。

    皇帝深眯着眼,深邃地望着柳煙華,時間仿佛又停頓了一下。

    眾人一靜。

    雪貴妃扣着酒懷,暗暗咬着牙,強裝着笑顏,對柳煙華柔聲道:「起吧,你們夫妻倆這身體本就不如何好,這般折騰必是累着了吧,來,小煙華坐本宮此處。」雪貴妃慈愛地衝着柳煙華笑來,示意她上前來。

    柳煙華抬眸,迎着首座的兩人望去。

    這一抬眸,令得龍玹帝臉變得異常古怪,愣愣然地看着柳煙華的那雙眼。

    眯着深幽的眼,死死地看着柳煙華的眼。

    柳煙華卻是淺淡的一笑,轉開視線望向一旁的雪貴妃,道:「謝貴妃娘娘,但夫君身子不好,煙華想隨身伴左右照顧一二。」柳煙華這也算是拒絕了雪貴妃的好意。

    皇帝深深望着這女子,未曾言語。

    柳煙華卻在那剎那是,似乎從他的眼底里看到了某些東西,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這個傳聞中的龍玹帝。

    不過轉瞬間,龍玹帝的臉色已恢復如初的威嚴,但對柳煙華時,卻多了那麼幾分的柔寵,「如今的小煙華傷痊癒了,仍就巴着葉溟不放了?朕可記得那時候的小煙華最喜歡討朕歡心了。現在怎麼反到怯場了。」龍玹帝眯着的眼,多了幾分明亮,還有幾分的慈愛。

    這樣的前後變化,到讓柳煙華有些愣愣然。

    到底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通過自己,看到了誰?

    「人長大了,總不能再像小時候那樣調皮了。」柳煙華淡淡一笑。

    龍玹帝哈哈一笑,衝着場下的眾皇子,還有劉小侯爺等人方向看去,指着柳煙華,甚是歡愉,「你們聽聽,我們的小煙華終是承認了自己長大了。」

    龍玹帝這話一出,兒時與柳煙華玩耍的眾人都會心的一笑,望向柳煙華的眼神似乎又多了些什麼。

    柳煙華卻是半點也笑不出來,只是極淡地附和着,「煙華已嫁人妻,想不承認自己長大也不能了。」

    「你永遠是我們的小煙華,就算長大,嫁為人妻,依舊是我們的那個小煙華,葉丞相,你說是不是。」劉小侯爺唯恐天下不亂,將這話說得有幾分曖昧味道。

    葉溟臉色有些蒼白,伸手輕捂住唇,在眾人面前似忍得難受。

    皇帝見此,作出一副愛護臣子的姿態,忙讓人入座。

    赫連悅卻在身後癟着小嘴兒,埋怨地沖龍玹帝道:「皇上,您只顧着您的小煙華,到是將悅兒給遺漏了!」

    赫連悅如此當着眾人撒嬌,頓時令得龍玹帝再一次開懷大笑,「朕到是忘了你這小丫頭,數年前朕可還記得你被小煙華欺負得慘兮!如今想着那場面,令人開懷!」

    赫連悅更是嘟嘴,表示自己的不滿,幽怨地睇了皇帝一眼,「皇上淨揭人丑。」

    「哈哈哈……」龍玹帝再次大笑,若是不知,還道他有多麼喜歡赫連悅這丫頭呢。「人人都看得出小煙華喜極了葉溟,偏你這小丫頭卻還硬要與小煙華掙搶。你可不是小煙華的對手,這一下來,可付出慘重的代價了!」

    其他人聞言,有人見識過小煙華的手段的,都不由會心一笑,滿場裏全都是回憶,到不像是慶功宴。

    龍玹帝的話剛落,旁邊的葉溟忽地轉過頭來,帶着不可致信地看着柳煙華。

    突然有一瞬間,他真的一點也不理解眼前的這個女子。

    柳煙華是真正的喜歡他嗎?還是說小時候的霸道只不過是她的一種本性,不喜歡有人跟她爭奪任何一個玩伴,而他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

    如此想來時,又恢復如常,不將這些忽然閃過的念頭放在心上。

    「哼!皇上,悅兒可是真心喜歡葉溟,當年悅兒爭不過柳煙華,不過是因為有人幫忙。若現在再比一場,悅兒定不會輸給她柳煙華。」赫連悅漂亮的小臉上揚溢着的,全都是滿滿的自信。

    末了,還衝着一邊的柳煙華挑釁地一抬頜。

    龍玹帝往那邊別有意味地「哦」了一聲,故意將尾音拖長。

    「悅兒,不可胡鬧。」赫連熵原本正懶懶地靠坐,向柳煙華這邊望來,卻聽得赫連悅的挑釁,不由皺眉。

    在這樣的情況向柳煙華下戰書,可不是什麼明智之舉。別人不懂柳煙華,但是做為唯一見過柳煙華厲害的人,赫連熵認為自己的妹妹可不是她的對手。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

    兒時的那一幕,赫連熵可是親眼目睹過,前段時間還感同深受,赫連悅上去只有找死的份。

    赫連悅早就胡鬧慣了,有那一次聽過別人的了?

    「太子哥哥,你別管。悅兒來到這裏,就是要做葉溟的妻,她柳煙華若是連我赫連悅的挑戰都不敢接,那麼她根本就不配做葉溟的妻子。」赫連悅發狠了,當場就跟柳煙華爭夫。

    龍玹帝也任由着赫連悅胡來,似乎還有那麼一點點的期待。

    皇帝允許,在場的眾位自是沒有話可說,坐着看戲便可,如此好戲自是人人喜看。

    柳丹燕坐在排前的中央,恨恨地盯着柳煙華,突見赫連公主也厭她,心中不由大快,更希望赫連公主將葉溟奪了過來,也好整治一下柳煙華。

    赫連悅這樣大膽露骨的行為,若是其他人,早就被鄙夷了。但她的身份不同,挑戰的人不同,所以,大伙兒完全是頂着一種看戲的表情看待這種可笑的事。

    赫連悅突然轉身過來,沖皇帝道:「皇上,您說過,只要悅兒非葉溟不嫁,是否就要賜婚於悅兒?」

    皇帝眼神微微閃動了幾下,餘光斜視那方溫靜垂首的柳煙華,沉着聲道:「朕說出的話,自會做得到。」

    「悅兒在此發誓,此生非葉溟不嫁!」說着,赫連悅一臉認真,一臉愛慕地望向葉溟這邊來,伸出三根手指,對天發誓。

    所有人微微一震。

    「赫連公主真乃女中豪傑,本侯在此支持赫連公主!」劉小侯爺笑意盈盈地站起,衝着站在中央的赫連公主舉杯。

    一杯飲盡,劉小侯爺還望了一眼仍是不為所動的柳煙華,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苦笑。

    赫連悅眯着笑眼,「悅兒在此謝過小侯爺!」頓了頓,又遂轉身望向柳煙華,「柳煙華,如何,你不敢接受本公主的挑戰嗎?只要贏的人就能得到葉溟,輸的人,就退出。你若不識相,皇上一旦下旨,本公主還是葉溟的妻,你若接受挑戰,還有絲機會打敗本公主。」

    赫連悅話落,得意地直直瞅着柳煙華,想着在這樣的場面上,柳煙華絕對是不能拒絕的。

    眾人目光倏地全放在柳煙華的身上,就連旁邊的葉溟時不時的也盯着柳煙華的動作,她仍是一副不為動,低眉看不清神情,心頭一緊。

    大多數的人都是帶着一種興災樂禍看戲。

    龍玹帝自是不意外,等了許久,只見柳煙華仍是不為所動,低眉扣茶杯,有一下沒一下的輕呷着。

    「小煙華,赫連公主退了一步,給你機會相爭。以往你可是很能爭的,怎麼如今卻懦怯了?」龍玹帝幽幽地開口,真附和了赫連悅打擊着他們兩人的感情,龍玹帝是藉由着這一場鬧劇,好好整治葉溟一番。

    他不是很在乎柳煙華嗎?現在他就偏激得他們的感謝破裂,更是大有一種要賜婚的念頭。

    柳煙華卻突然舉着茶懷,抬起純淨的眼瞳,盈盈地掃了全場一眼,見所有人都望向她這邊來,再看看赫連悅那種自信滿滿,不可一世的樣子,突然燦然一笑。

    龍玹帝陡地眯起鷹眼,等着柳煙華的動作。

    柳煙華卻輕輕呷了一口茶,「啪!」

    茶具重重的落下,眾人心神一震,下意識的抬頭望向首座的皇帝,只見他臉色瞬間陰沉得厲害,似有動怒的兆頭。

    百官馬上收起眼神,不敢再直視,背脊發涼。

    柳煙華倏地抬頭,冷冷地看向赫連悅。

    赫連悅不禁一愣怔。

    柳煙華冷聲道:「爭?你憑什麼和我爭?」

    「什麼?」赫連悅有些結巴的愣愣開口。

    在場的也不由愣住了,沒想過,這個剛剛還在溫燦笑來的柔順女子會突然發威,散發出冷氣,瞬間似變了一個人。

    葉溟雖然見過柳煙華怒,但這一舉動,也讓他喝茶的動作一頓,直直地望着女子精細的側臉,聽着她冷冷吐出那樣的字眼,有些恍惚。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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