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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瑤看着眼前的一切,早已驚呆了,她的頭腦有瞬間的停滯,慢慢地才能反應過來,看這樣子凌子銘的母親已經瘋了。她從她的面容上,依稀可以看到舊時的影子,和那幾張她搜集到的圖片上的影子還有幾分相像,只是沒想到過去那麼美艷驕傲,盛氣凌人的女人如今變成這副樣子。
三個男人又轉身立在了門口,凌子銘攙着婦人要往她的床邊走,忽地那婦人一個眼鋒看見了孟瑤,犀利的狠毒的眼神,亮了亮,孟瑤還沒來得及後退,那婦人已經掙脫了凌子銘,箭一般地撲向了她,嘶吼起來,「你就是那個賤貨,我認識你,你勾引我丈夫。」
孟瑤嚇了一跳,那婦人張牙舞爪地就朝她臉上撓去,孟瑤本能地用胳膊擋開了,沒想到那婦人的戰鬥力非常旺盛,撓不住她的臉,轉而就抓住了她的頭髮,死命地揪着,生生地疼出孟瑤幾滴眼淚,感覺自己的頭皮都要被揭起來了。
婦人本身就比她高,有一股力大無窮的蠻勁,那幾個男人雖然把她架住了,但是婦人就是不鬆手。
凌子銘也急了,去扳婦人的手,「媽,你放開她,她是孟瑤,是我的女朋友,不是那個賤貨,那個賤貨也死了,你忘了嗎?」
「狐狸精,賤貨,婊*子……」婦人搜刮着最狠毒的話語,依舊抓着孟瑤的頭髮,大聲地解氣地罵着,眼裏的光賊亮。
「快,給她打一針。」凌子銘吩咐其中的一個男人。
就在這一片混亂中,針尖穿透了她的青皮,一管透明的液體被注射了進去,沒多長時間,婦人的手漸漸地鬆開了孟瑤的頭髮,眼皮沉重,凌子銘一把將自己的母親抱了起來,放在了床上,慢慢地給她蓋上了毛巾被。
她的手裏攥着一縷被扯下來的孟瑤的頭髮,兀自不放,眼睛呆滯,一動不動地,空洞地看着孟瑤,仿佛死人一般。
孟瑤疼得腦袋嗡嗡直響,揉着頭一時間有些無措。
「你先出去吧!讓劉姐給你找點藥擦一擦。」坐在婦人身旁的凌子銘幽幽的眼神望了望她,「我想陪我母親待會兒。」說完,他就低下了頭,輕柔地拍打着婦人的身子,嘴裏哼唱起不知名的兒歌,儼然像大人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憐愛的,疼惜的。唱着唱着,他的聲音哽咽了,停頓了一會兒,繼續唱,唱了一遍又一遍。
孟瑤並沒有走,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此情此景,一時間百感交集。
「小時候我媽經常給我們唱這首兒歌,她非常寵愛我們姐弟倆,我們要什麼她都會給我們買,別的孩子都羨慕我們,我們能開得起娛樂公司,用的也是我媽的錢,天底下沒有這麼好的母親了,可她現在除了仇恨,什麼都沒有了。」
凌子銘兀自說着,回憶着過往,眼裏閃動着瑩瑩的淚光,久久地眨不開去,他又緩緩地扭過頭來看着孟瑤,在這樣幽閉沉暗的屋裏,他的聲音格外清明,「你看到這些,是不是心裏很高興,是不是覺得你父親雖然死了,可也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把我們家都給毀了。眾人皆知,我爸爸在外面養女人,眾人皆知,我媽媽是個失敗的女人,連自己的老公都看不住,還讓人家生了孩子,她的臉往哪擱。你知道我媽曾經為我爸爸付出了多少嗎?那是一個很長的故事,有時間我說給你聽聽。」
凌子銘一邊說着,拍打着婦人的動作漸漸停了下來,婦人張着嘴,眼睛已經緊緊合住,顯然是睡着了,本來梳得一絲不苟的頭髮,現在蓬亂不堪,凌子銘的大手慢慢地將母親有些花白的頭髮歸攏,摸了摸她的臉,長長地舒了口氣,站了起來,拉着一直發呆的孟瑤走了出去。
孟瑤心神恍惚,終於站在了太陽底下,見了天日,慢慢地恢復了一點神智。雖然心裏很沉重,可也覺得凌子銘的母親太沒有承受力了,心眼也太小了,丈夫出了軌,何至於就發了瘋?但是凌子銘說的那幾句話,她可是聽得一清二楚,此時不由地問:「凌子銘,你父親呢?你父親真的……」
「死了。」凌子銘冷冷地接過了她的話。
「怎麼死的?」孟瑤一點都不相信,忍不住進一步逼問。
「怎麼?你似乎更關心我父親?」凌子銘向前一步,看定了她,眼睛微微眯了起來,「我早猜到你其實更關心我父親的去向,你接近我,就是想知道他的下落,對吧,你究竟想幹什麼?」
「我不想幹什麼。」孟瑤也迎視着他,她竭力控制着不讓自己的眼神有任何閃動,深怕泄露了自己的小心思,「我只不過好奇被我父親曝光的你父親現在怎麼樣?」
凌子銘嘴角勾起了一朵嘲諷的笑容,「能怎麼樣?自然是跑了,難道他還能留在這裏等着我母親殺了他嗎?」
「跑哪了?」
「我怎麼知道。」凌子銘好笑地看着她。
孟瑤無語了,再問下去,恐怕會引起他的反感,更不會告訴她實情。
「你父親害的我們家破人亡……。」凌子銘突然緊緊地捏着她的手,迫使她不得不看向他,「我不計前嫌地和你在一起,寵着你,你知不知道我姐姐有多生氣?所以,她才會去找你,讓你離開我……」他的另一隻手撫上了她的頭,體貼地揉着她那片疼痛處,聲音充滿蠱惑,仿佛若有所待,「我把這些都告訴你了,再也沒有什麼可隱瞞的,我說過父輩的恩怨我並不想追究,那你還想離開我嗎?」
孟瑤抿了抿唇,很想從他那清亮的眼神里讀出他深不見底的心,然而腦子裏隱隱約約還在響着戴子瑜讓她聽的那段錄音。
「我……」孟瑤囁嚅着,到底該不該相信他?頭腦飛速盤算的結果是……
她還沒有說出口,就聽到身後一道剎車聲,扭頭看過去,從車裏走出兩個女人。
那分明是戴子瑜和李怡珊。
凌子銘一個眼刀看向立在不遠處的那兩名保鏢,那兩名小伙子均筆直地站着,不與他對視,仿若無辜。
孟瑤聽見他微微地嘆了一聲,把她拉到了他的身邊,「你們來了。」閒閒地同自己的的姐姐和親密搭檔打了聲招呼。
孟瑤本想甩開他的手,可看了看他面對自己的姐姐如此淡定自若的神情,孟瑤也就坦然了。
兩個女人均個子高挑,穿着時尚,一個眼神凌厲,一個眼神幽怨,齊齊看向凌子銘身旁的她。
「子銘。」戴子瑜首先開了口,「真沒想到你居然會把她帶來見母親?如果母親知道她的父親就是那個不要臉的記者,母親會被你氣死的。」
孟瑤一聽這句話,就想上前理論,凌子銘拉住她,一臉的不動聲色,答非所問:「姐姐,這麼巧,我剛來看母親,你也就來了,怎麼?還帶了怡珊過來?」
「子銘哥。」李怡珊立刻走上前,臉帶苦澀與關心,「是我讓子瑜姐帶我過來的,你怎麼不好好養傷?」隨即她冷冷地看了孟瑤一眼,繼續說了下去,語氣里儘是體貼:「上次你的傷沒好就到處亂跑,這次沒好,又跑這麼遠的路,那傷會留下疤的。」
「沒關係。」凌子銘對李怡珊笑了笑,「有人說過,不在乎我身上有沒有疤。」
孟瑤心中一動,轉頭再看向他,他已經牽着她的手往車旁走了。邊走邊說:「姐姐,你最好多帶幾個人進去,媽的情況不穩定,又不認識人了,怡珊就別進去了,我還有事,先行一步。」
兩名保鏢見狀,立即開了車門。
「站住。」 戴子瑜一個箭步擋住了他們的路。
戴子瑜不看自己的弟弟,而是以輕蔑的眼神看定孟瑤,聲音里也透着幾分蔑然,「孟小姐,我該怎麼說你好呢?說你傻的天真?還是貪婪的過分?我給你的忠告你沒忘吧,是我了解我弟弟?還是你了解我弟弟?你居然還纏着他,我……」
「姐姐,你這話什麼意思?」凌子銘迅速打斷了戴子瑜的話,深深地看了看孟瑤,孟瑤心神不定,只有靠着本能來判斷,這兩個人到底是誰在演戲。
戴子瑜宛然一笑,又看向了自己的弟弟,「子銘,算了,我也不說你了,你愛怎樣就怎樣,只不過你那麼痛恨將父親拉下馬的記者,而你現在對他的女兒這麼殷勤,你說孟小姐會相信你是真的喜歡她嗎?」
凌子銘緊緊攥着孟瑤的手,把目光投向她,給了她一個意味不明的笑,語氣溫柔:「小瑤,你告訴我姐姐,我是不是真的喜歡你?」
一剎那間,孟瑤心中幾番搖擺,飛速地思考着,不管怎樣,她可不能在戴子瑜面前輸了氣勢,於是聲音平穩地答:「戴小姐,我很喜歡子銘,子銘也很喜歡我,我們都是真心的,他說了父輩的恩怨只是過去式,我相信他,你作為姐姐的,更應該相信自己的弟弟,給予我們祝福,而不是在這裏挑撥離間。」
戴子瑜呵呵一聲冷笑,點了點頭,「好,弟弟,孟小姐,那姐姐祝福你們了。」說完,碰了孟瑤一下,頭也不會地掠過了他們,「怡珊,我們走,看看你的戴伯母還認不認識你,沒出事前,我媽就最喜歡你了,口口聲聲地說要讓你當她的兒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