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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森的喉嚨差點被酸果兒卡住了,她都窮得叮噹響了,這和尚竟然還找她化齋。剛才在戶籍府,一轉身這和尚就不見了,沒想到他現在又跑出來找她化齋。
林森搖搖頭:「沒錢。」
那和尚笑道:「沒錢也不打緊,小僧在寫一部《渡厄經》,想要記載這世間九千九百九十九種苦難,並寫上度過這些苦難的經驗與感悟。小僧觀你面相,一看就是個有故事的女施主,還請女施主齋濟小僧一個故事。」
林森冷淡地回答:「哦,說完了嗎,我可以走了嗎?」她看這和尚面相,一看就是個神棍騙子,且說話文縐縐的,她可沒興趣和這種人糾纏。
「女施主請留步,小僧看你臉上並無哀戚之色,可見已經從喪夫之痛中走了出來,能否告知小僧,你當時是如何在悲痛中挺過來的?」
這和尚腦殘吧?林森看了和尚一眼,他修為比她高多了,至少也是淬體期的,既然惹不起那她還是直接走人吧。
和尚看到林森轉身離去,在身後大聲說道:「女施主休惱,勿怪小僧說話直。女施主眉間帶煞,第一任丈夫已經被你剋死了,女施主若不儘快化解,怕是要終生當寡婦的節奏呀。」
林森腳步不見停頓,但她還是想起了那個倒霉鬼白雷,雖是如此,這和尚神神叨叨的話她也不信。遇春的法寶還是個次仙器呢,上面顯示的預言不也是沒實現?
身後再次傳來和尚篤定的話語:「女施主,你一定會來找小僧的。」
林森回到城主府後,馬上問影透:「那和尚是誰?看樣子很受人尊崇呢。」
「他是金剛寺的僧人,法號無相。」
無相?可是不通口中的無相?林森撇了撇嘴,真叫那和尚給說中了,她還要把不通的舍利子交給他才行。
影透又告訴林森:「無相是雷靈根的佛修,妖修在化神期後每一次進階都要經歷一次雷劫,有些妖修天生體弱,受不了雷劫,無相正好能幫他們吸收一部分劫雷,他自己也能修煉,所以無相非常喜歡待在妖修的聚集區。」
妖修的種族千千萬萬,每一個種族都有自己擅長或者不擅長的方面,有的天生善斗,也有的手無縛雞之力。像小冬瓜是畢方一族的,天生就是打鬥方面的好手,而燈是幻幻鳥一族的,攻擊力雖低,但他卻可以變化成萬事萬物,善偽裝,在殘酷的修仙世界裏也能存活下來。無相受很多防禦不強的妖修們的喜愛,加上他測字極准,這更給他舔了一項神聖光環。
到了第二天,林森在影透的跟隨下沒走出城主府多遠,就在附近的一個街區看到了無相,有好些個妖修都在圍着他,都是粉面含春的女修居多。
「大師幫測一測,看看我老婆什麼時候才會懷孕。」一個壯實的青年漢子喊道,「走開,我先來的!」一個瘦弱的女修把那漢子擠了出去,「大師先幫人家測一測,看看人家未來相公的相貌如何。」嘰嘰喳喳,渣渣嘰嘰,場面好不熱鬧。
面對這麼多妖修,無相還是耐心地笑着,他的臉上是多年佛香才能浸染出來的祥和寧靜,笑容聖潔飄渺。他的目光透過人群,落到了林森身上。無相臉上笑意更深,他對圍着他的妖修們道:「實在對不住諸位了,小僧每次測字都頗耗心神,這個月已為有緣人測了三次,還請諸位下月再來吧。」
林森聽了他的話,也露出了一絲笑意。她越看無相越像個騙子,什麼一月只測三次,還只測有緣人,就憑這兩點,他就可以大作手腳了。測不出的就可以推說是已測滿三次或者是無緣之人,至於無相對她說的那些話,林森雖暫時想不明白,但她就是不相信他。
人群漸漸散去後,無相向林森走來:「阿彌陀佛,女施主可是專程來找小僧的?」
林森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開門見山地問:「無相大師,你可認識不通?」
無相臉上的笑容多了一絲瞭然的意味:「不通是小僧的師伯,多年前不幸隕落了。」
林森得了這個答案,便把她和不通的相遇簡單地說了一遍。她也學乖了,沒有告訴無相不通把《大力金剛骨》傳給了她,也沒說她需要去金剛寺的蓮池取聖水。「事情經過就是這樣,舍利子總算可以交給你了。」
無相接過舍利子,臉上的表情神秘莫測:「林施主還有什麼事情要告知小僧嗎?」
「沒有了,告辭。」
無相伸手攔住了林森:「林施主為何每次都行色匆匆,我觀林施主頗有佛緣,你我也算半個同門,不知林施主有沒有興趣與小僧去一趟金剛寺感受一下佛法的高深玄妙?」
「大師,東西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我與你怎會是同門呢。」
「林施主一身佛門願力,當然算是半個佛修。」
林森剛要反駁,她身上怎麼會有願力,無相就低聲說道:「不信,你瞧……」無相念了句咒語,手中的赤色舍利子和整個身體同時發出了一陣柔和的乳白色光芒,林森詫異地低下頭,她身上也亮起了乳白色的光。她能感受到,這是一股柔和的力量,也不是無相的障眼法,只是她身上怎會有願力?
無相笑道:「這下林施主相信小僧了吧,小僧昨夜又推演了一番,你我之間的緣,深不可測,林施主躲也是躲不過的。」
林森莫名覺得有些肉麻:「大師還是去找其他有緣人吧。」她實在不想和無相待下去了,匆匆告辭後就快步走開了。
接下來的三百年裏,林森每次外出時總能遇到無相,都會被他拉着說上一通關於他們之間如何有緣的長篇大論,林森每次看到他,都避之不及。這些年來,林森也不是沒有想過離開華萃城,但是影透愛崗敬業,風雨無阻地守着她,林森如何舌燦蓮花都無法把她糊弄走。
影透唯一的表情就是沒有表情,說話的語氣永遠不帶任何感□□彩,心思也讓人琢磨猜透,整一個三無女修,林森拿她沒辦法,只好老老實實地等水浪上來。
沒想到水浪還沒上來,林森的制符事業就招到了打擊。
林森把她最近做好的符籙擺在黃毛老闆面前:「你點一點,低階符三百張,中階符兩百張。」
黃毛老闆數了數,點頭道:「沒錯,總共五百張,不過仙子呀,有件事我要和你說一下……現在中低階的百變大嚶嚶都降價了,我最多只能給你原來一半的價錢。」
林森詫異:「什麼?!要降也不會降那麼多啊,這價格也太坑人了吧!」
「因為現在已經有修士能做出高階的符籙了,有了高階符籙,誰還會用低階的?」黃毛老闆指了指內室:「喏,那個制符的修士也在裏面呢,現在會做百變大嚶嚶的只有你們兩位,你可以過去和他交流交流經驗。」
林森心中好奇,還有誰會有幻幻鳥的羽毛呢?她向前走了幾步,順着老闆手指的方向往內室瞧去,卻是看見小冬瓜和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郎。那少年長相白淨,唇紅齒白,梳着兩個丸子頭,看起來像是誰家的小書童般。小冬瓜一臉傲嬌,正對着那少年指指點點。那少年一臉欣喜地看着小冬瓜,有些緊張地說:「冬,你以前總說我穿得老土,那現在這身呢?你覺得怎樣?」
少年說着退遠了幾步,又轉了一圈,好讓小冬瓜瞧一瞧他的新衣裳。他轉圈時正好對上了林森的臉,當場愣住了。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隨即對小冬瓜說道:「冬,我突然想起還有些事,改日再來陪你。」
少年飛快地把話說完後就從後門跑了,林森下意識地追了上去,並很快就抓住了他。林森扯住少年的領子,把他拽到了身旁,她還沒開口問話,少年已經眼淚汪汪地求饒了:「林仙子放過我吧!上次在極西火山是我不對,我不應該欺騙你們,可我也是被逼無奈啊,我這裏還有些靈玉,現在全都給你……」
原來是燈啊,他竟然也飛升了,當初那麼膽小的一隻鳥,還以為是母的,沒想到竟然是公的。
一道身影在林森身旁停下,是影透追了上來。影透擋到燈的身前,對林森說道:「林仙子,請不要欺負我城城民,身為華萃城侍衛,我是不會坐視不管的。」
林森的手放開了,她無辜地說:「這傢伙一見我就跑,一追上就哭,我可沒有欺負他,不信你問問他。」
影透轉頭看向燈,卻看見燈的眼中還閃着淚花,那雙濕漉漉的大眼睛正痴痴呆呆地盯着她。
燈現在早已忘記了周遭的一切,他感覺小心臟撲通撲通地跳得飛快,眼中只能容下影透一妖。他活那麼久,從來沒有人或妖站出來保護他,對其他人說不要欺負他,燈想到這兒,眼眶又濕潤了。
影透看見燈在她的注視下又重新噙滿眼淚,心中對燈下了個笨蛋的定義,便和林森走了,只剩下燈還傻乎乎地站在原地。
林森心中甚是煩躁,連燈都飛升了,怎麼水浪那貨還不上來?在她望穿秋水的怨念中,沒過多久,下界的水浪終於壓制不住修為,被迫飛升了。